沈优瞥了眼杜荫荷,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是她现在正好堵在收银台前,挡住了一个正准备付账的姑娘。
“杜小姐,您能稍微让一让吗?”沈优指了指她身后。今天是奇灵阁开业的日子,她还不想闹出什么大新闻来。否则两女争风,传出去又要给季承的名声抹一层灰了。
杜荫荷回眼看了身后一眼,哼了一声:“这个店倒是挺热闹啊!”她忽然把手放在柜台上,彻底挡住了身后的女子。
沈优拧着眉头,暗暗压下怒火,伸头和她身后的姑娘笑道:“姑娘,这边付钱。”沈优让那位姑从杜荫荷身边绕过来。
杜荫荷却一把夺下那姑娘手中的一根银簪:“我说了不许买,你没听见吗?”
那姑娘被吓了一跳,愣在那里呆呆地看了眼沈优。
四哥听到了声音,立刻走了过来,查看情况:“怎么了?”
“没什么。”沈优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杜荫荷在她这里还翻不出什么浪来。
“杜小姐,请你把手中的东西还给这位姑娘。”沈优冷着脸道。
“我不还又能怎样?”她的脸偏长,一笑起来愈发刻薄。
沈优伸手欲夺,杜荫荷连忙把手收回:“来抢啊!”
沈优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看她这贱兮兮地模样,一巴掌怒拍在柜台之上:“你有完没有!”
一时间整个店里鸦雀无声。王玉念和杜少凡两人正站在画卷前面,同一些书生交谈着,听见这边的声音,一下子也都回望过来。杜少凡看见了自家的表妹,一眼便知道因为什么,眉间立刻拧了起来。
四哥慌了神,连忙安抚着店中的其他人:“没事,抱歉抱歉,各位继续、各位继续。”
那付账的姑娘终于忍不住,厌烦地看了眼沈优和杜荫荷:“算了算了,这簪子我不要了。”冷冷地丢下两句,转身便离开了铺子。
杜荫荷看着她离开,得意地笑着,愈发守在收银台前。
“这位姑娘可是看中了这个簪子?这边还有一些,您要不要看看别的?”四哥安抚了众人,连忙赶过来。他并没有见过杜荫荷,但看着情形也知道是故意找茬的人,故而堆起笑容,试图讨好。
杜荫荷看着周平谦卑的态度愈发嚣张。手中把玩着簪子,似买不买,眼角撇着沈优,讥笑愈发明显。
“这簪子倒是不错,就是……”她阴阳怪气,正欲说些什么。忽然眼神微变,又看了眼手中的银簪,想起了什么,脸色猛然冷了下来:“表哥居然把首饰拿来了这里?他不知道姨夫不允许在城中出售金银玉饰吗?”
她虽然不是季家的人,但也知道季家因为二十年前的事,从不在城中出售首饰,即便这几年有所松动,也只卖些普通的木簪、兽骨,金银玉饰是不允许拿出来售卖的!
“一定又是你这个狐狸精蛊惑的表哥,让他把这些首饰拿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他惹来多大的麻烦,姨父一定会生气的!”
沈优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么怕你的姨父生气?那你让他别拦着别人卖簪子呀!况且这并不是季家的东西,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季家才做簪子的。”
“你还想狡辩?要不要我拿着这簪子去季家问问?”
“那你就拿去问啊!你家不是做玉石生意的吗?我这店里胭脂盒上、梳子上也镶嵌了很多玉石,要不要再看看有没有我从你们家‘偷’的,然后去衙门告我呀!”
沈优讽刺回去,顺便暗中把她的注意力从簪子转移到别的地方。
虽然这簪子是江河在家中偷偷制作,原料也是季承从别处买来的,和季家没有任何关系。但若真拿到季家,江河的手法必然是瞒不过他师父的,沈优不能冒这个险。
杜荫荷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到了别处,一脸讥讽道:“那可说不准,就算这簪子是从别处买来的,那也一定是表哥出的钱。这些玉石也一定表哥送你的,这和偷我们家的,有什么区别?”她冷哼了一声,认定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季承出的钱,而季承买玉石,杜家是首选。
“不好意思,这些玉石跟你表哥、甚至跟你杜家还真没什么关系。”王希义不知何时已从门边走了进来,在杜荫荷身后抱着拳看了很久,越看脸越臭。
听到声音,杜荫荷下意识地回头,看见那张拧着眉头生气的脸时,忍不住摒了呼吸:“你、你是谁?”
王希义懒洋洋晃晃脖子,走到柜台旁边:“王希义。”他抬眼看着杜荫荷的脸,一眼便看到她脸上绯红色的胭脂,随即细细打量起来。
王希义?就是传说中……
杜荫荷阉了咽口水,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忙把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菊唤过来挡在身前:“大胆淫贼,你在看什么?”
“淫贼?”王希义冷笑了一声,“看你我还不如看镜子呢!”
沈优噗嗤一声喷出来。
“你笑什么!”杜荫荷偏头吼了她一声。
沈优耸耸肩:“我笑……淫贼都不愿意看你啊!哈哈哈哈”她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有王希义出手,又何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