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优微微笑着，俯了俯身，冷静道：“我这么做，并不是要威胁周掌柜，而是想让周掌柜知道我们的诚意！”
“什么诚意？”
“我知道周掌柜对我们的提议很感兴趣，只是担心时间紧张，会导致发布会完不成。所以我想向周掌柜证明，十天的时间完全不是问题。”她冷静地说着，丝毫没有慌乱。
“你……如何证明？”周掌柜楞了一下，没想明白她这么做怎么就是证明了。
沈优笑眼一弯，语气中也颇为轻松：“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件事便已经传到了大街小巷，我想再给我半天的时间，城中应该就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不知道这个进度，周掌柜能否满意？”
她笑着看他。
周掌柜猛然一惊，没有说话，沈优的话提醒了他。这件事做重要的不在于沈优擅自做了什么，而是一夜之间的变化！
赛诗会的事，昨晚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可今早起来打水时，就仿佛全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一般。
周掌柜阴沉着脸，心中微微诧异，惊讶于季家的实力，难道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吗？他开始隐隐不安，东家所图谋的借此机会窥探季家的实力，又能否如愿？
他低着头，陷入了沉思。这些年季家只做宫里的生意，和别的商家来往并不密切。也不曾在城中大展过拳脚，其他人难以窥测季家的真正实力。若是此次答应了沈优，也算是和季家合作了一次，若能因此知晓季家的做事风格和真正实力，可比什么发布会要重要的多了。
可如今看来，季家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单是一个季少爷便能轻易地操控着城中的风向，那季长峰呢？
看周掌柜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福姜嫂以为他生了怒气，心中不禁欣喜，愈发挤兑起沈优来：“哼！这算什么？不过是借了季少爷的光而已。他能帮你这一次，接下来能事事帮你吗？又或者……你再靠着那张脸多去求求季少爷？”她笑得轻佻，话也越来越难听。
沈优紧锁着眉头，心中怒意渐升。
姜氏却没有住口的打算：“周掌柜，您可要考虑清楚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的季少爷，可您真的相信季少爷能帮她一辈子？这个死丫头是什么身份，以后能不能进季家还难说呢。”她不停地说着，差点就要说出“杜荫荷”以后才会是季夫人了。
不过上次香雅嘲讽了杜荫荷不知羞耻，害得她也被杜夫人训斥了一顿，如今倒不敢再贸然说这些话，给别人留下把柄。
沈优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暗暗握紧了拳头，默默忍了下去。如今在周掌柜面前，若是真的跟福姜嫂吵起来，岂非更加证实了她仰仗着季承的身份，目中无人？福姜嫂不要脸，她可不能不顾忌，暂时还是不要给季承招黑的好。
她顿了顿，等福姜嫂那边声音消下去，才转头看向周掌柜，斌然有礼道：“周掌柜，您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了，某些长舌妇的舌根之言相信您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
未等福姜嫂发作，沈优接着道：“周掌柜，两家绣坊的提议孰优孰劣，相信您心里是清楚的。昨天我就说了，我有办法在十天之内准备好一切，这就是我的证明。而某些人却大摇大摆地空手而来，根本没想过去努力一把，证明她的提议比我们的好。谁更有诚意，您还看不出来吗？”
语罢，沈优默默地瞥了眼福姜嫂。
“你！”福姜嫂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刚刚追着沈优骂了那么多句，她居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发布会上。姜氏一下子有些慌乱，她又何尝不知珍珠绣坊的提议远比她的好，“我、我证明什么？你们的提议根本完不成，我为何要证明？”
她想了半天，依然只憋出了这一句话。
沈优低笑了两声：“可事实证明，我现在未必完不成哦！”盯着别人的私生活做文章，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
福姜嫂咬着牙齿，愤而看向周掌柜：“周掌柜，您难道真的相信她能做到？按她的提议，咱们至少得联合城中数十位商家合作。可季家是什么身份？您真的相信季少爷肯为了这个死丫头，拉下脸去和那些商家谈生意？季家如今可是只跟宫中来往的呀！”
周掌柜陷入了沉思，倒不是因为福姜嫂说出了什么难题，而是她说中了重点！其实发布会什么的倒是小事，就是不办这个发布会，元夕的绸缎也不愁没人买，可季少爷会不会为了“美色”而出手，这才是重点，若是他不愿意，那元夕岂不是白忙一场？
“若是达不到，该怎么办？”周掌柜看向沈优，若是能让沈优做个保证，她自然会主动去求着季少爷帮忙！
沈优微微困惑，她能拿出什么保证？她能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周掌柜又岂会放在眼里？
“我……”沈优吞吐着。
“若是达不到，由我负责。”清亮的声音忽然从外堂的帘子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沈优的耳朵微麻，身子猛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