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大多是王叔和四哥在搬,沈优她们帮忙归置到一个角落里。东西不多,而且屋子没收拾完,暂时不用整理,很快就搬完了。四哥带着王叔把驴车停到人少的地方去,毕竟街上人来人往的,不能总停在门口,且不说挡了别人的路,就怕有闹腾的小孩管不住手,惹恼了毛驴闹出点事儿就不好了。
东西都归置到了院子里,估摸着时间也就刚十点多,离吃午饭还早。刘姨提议先把屋子里的垃圾扫出来,能干一点是一点,免得一个下午来不及收拾。
院子里一共有四间屋子,一间主屋正对着院前的铺子,右侧有两间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都不大,左侧还有一间房子,后院的门就在左侧这边。
搬家来的时候扫把也带来了,刘姨拿着它先去了主屋,沈优嘱咐彩云不要动,就呆在院子里,屋子里碎碗片、碎碴子多,小心割到手。
她则拉着孙灵去了另一间房子:“中午的时候咱们出去吃饭,就是我原先说的那间也对这院子感兴趣的酒楼,现在是宋风初在打理,你认识他吧,就是上次在城西看见的那个算命先生。”
孙灵没有思考,立刻点点头:“嗯,我记得的。”
“从后院的门出去,对面就是临缘酒馆的后门,咱们中午去吃饭,告诉他咱们……你已经搬进来了,如果季承想见你,随时可以来。”话到嘴边,沈优把“咱们”改成了“你”,孙灵听着却并没有什么不妥,或许她心里本来就觉得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她。
简单把垃圾扫了一遍,堆到后院角落里,等下午回来再仔细擦一擦。就是不知道这城里垃圾是怎么处理的,原先在村里的时候,都是些烂菜叶、破衣服之类的垃圾,要么埋掉自然分解,要么就烧了,反正没有塑料袋这种不可降解的工业材料,烧了污染也没多大。
可现在这屋里垃圾有点杂,破碎的锅碗瓢盆、搬不走的梁床还有许多原先剩下的用不着的东西,埋也没那么大的坑呀,要是烧了,万一火候控制不好,引发火灾怎么办?
“刘姨,这些破烂可怎么办呀?总不能堆在这里吧。”虽说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真遇到这种细致的问题,还是得问她们。
“小件的就地烧了或者埋了,大件的运到城外烧了不就好了。”刘姨说来轻松,好像沈优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一样。
“哦哦。”沈优赶紧点头不再说话,她可不想让自己被误会是个生活白痴!
时间匆匆而过,王叔和四哥栓完了驴车回到了院子里,打算帮着一起打扫。沈优哪能让他们又搬东西又扫地的,忙拦住了他们。
“王叔,四哥,你们先歇一会儿。厨房没收拾,没法儿做饭,待会儿咱们去外面吃饭吧。”地大概扫了一遍,刘姨和孙灵也都坐下歇了。
“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王叔站起来准备回去。
“王叔,您现在回去得什么时候呀,反正我们都得去外面吃,一起呗。”沈优赶紧拦住他。
“是啊,王叔,她们四个没法做饭也得出去吃,要不就一起去吧,我请客。”四哥也帮着一起劝,毕竟这铺子他也是半个老板。
“优儿,咱们要出去吃,可得快点。这条街上能吃的饭馆不多,到隔壁街上还得走一阵子呢。”四哥提醒着。
“不远,咱们就去隔壁的临缘酒馆,原先金老板的那家店,虽说现在老板换了人,但总归还是个饭馆,咱们就从后院过去,走几步就到了。”
她笑着打开后门,白天的小巷里很是热闹。这里都是做生意的人家,后院里拉货的、送货的,进进出出很是频繁。沈优一行六个人穿过小巷,还没挪脚,就到了临缘酒馆的后门。
“啪啪啪!”沈拍打着酒馆后门,此时如果细看,定会发现她拍着门的手掌有抑制不住地颤抖。上次元夕绸缎庄门口相遇,她才知道如今宋风初在这酒馆之中。若是早知道,她肯定早来了!
思及此,沈优的脑袋猛然一麻,她虽不知宋风初成了酒馆老板,这这些日子四哥怎么会不来看看?
真算起来,这里的六个人,五个都见过宋风初!一旦四哥认出了宋风初,认出他就是当初集市门口的算命先生,加之沈优又与他认识,怎能不怀疑?
正欲问四哥,刘姨却先说了话:“咱们刚刚搬来,又不认识人家,直接从后门进,好吗?”
“这有什么?现在不熟,过两天也是要熟悉的,就当先行打个招呼呗。”她笑着说道,喉咙中还有些颤抖。话锋一转,又问向四哥,“四哥这些天有跟这家老板打过交道吗?”她攥着衣袖,语气中满是试探。
当初靠季承拿了李家地契,为了瞒过四哥,她骗李氏说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地契,因为害怕被骂,所以求李氏帮忙跟四哥解释说,地契是金老板自己良心发现换回来的。可这简单的说辞哪里能骗得过四哥,可没想到四哥只是笑笑就信了,并未反问什么,当初她就该想到四哥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自己怎么会这么笨,低估了四哥的智商呢?
王叔和刘姨不晓得临缘酒馆的事情,只当沈优是随口一问,孙灵却是知道其中隐情的,而今听她的口气,如何能不知这是试探?
四哥原本是板着脸,听她这么一问,猛然抽动了嘴角,沈优的心猛然一骇!
他见过!他果然见过!她光想着让李氏编个理由糊弄住四哥,怎么就忘了他是个活生生的、长着两条腿、会调查的人呢!她竟以为四哥像刘姨一样整日不出门,只要把话说圆了就没事了,真是犯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