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姜嫂离去了,客人却越来越多。卖东西往往就是这样,没人买的时候,一个人都不来,人一多了,就会越来越多。江河抓紧时间裁纸,沈优的笔差点飞起来,仍是供不应求。
“大家别着急,我这里画的慢,里面还有很多呢,就在东北角的位置,那里的货很齐全,不仅有绣样,其他货物应有尽有!”说着,一个眼神飞向大嘴婶。
福姜嫂一走,大嘴婶又恢复了托儿的身份,沈优一个眼神,大嘴婶立刻明白,惊讶地喊道:“呦!里面还有呢!我要买,先到先得,大家都不许跟我抢啊!”
“我也买!我也买!在哪呢?给我留一张啊!”
“江河快!快带路!”沈优兴奋地踹了江河一脚,“大家跟着他走就好了!”
江河捂着屁股惊讶地看着激动的沈优,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兴奋了,咬着手指有些尴尬,江河忍不住笑了。
大波人群在江河和大嘴婶的带路下,浩浩荡荡地走进了集市里。客人散尽,沈优擦了擦汗,一扭头,宋天师正看着她笑。
她笑得更欢:“多谢宋天师吉言!您真是我的贵人。”
“你的贵人不是我。”宋天师笑得神秘。
沈优想起了方才的蓝衣公子。
两人攀谈了一会儿,日头已至正中,沈优数了数兜里的铜板,算了算,决定给大家加餐!买了些好饭,有菜有肉,还带了汤,给了宋天师一份。
沈优把摊位收拾干净,辞了宋天师后,进了集市内。
分了饭菜,沈优没有吃,捧着这大半天赚的钱,擦掉口水,激动地数着,撇去损坏的和送人的绣样,一共卖了大约四百文钱。
她将钱捧在胸口,开心地饭都不想吃了。
江河刚把一口饭送进嘴里,就看见她捧着铜钱傻乐。自打她娘生病以来,每次匆匆一见,她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跟母亲从外祖母家回来再见时,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他知道她是受了刺激,所以每次见她有出格之举,心中都愈发自责。
如今她终于振作起来,开心起来了,他比谁都要高兴。虽然他并不是很认同她出门做生意的想法,但看她方才在门口忘我的样子,和此刻的笑颜,心中下定决心,如果这是她想做的,他会和她一起努力并守护着。
他放下饭,拿起一份新的饭菜放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股饭香钻进了她的鼻子里。沈优抬头,看见了他的脸。
沈优笑着道谢,接过饭菜,刚吃两口,想起件事来。她把江河悄悄拉到一边:“江河,我想把这钱分一点给大嘴婶和周四哥,谢谢他们今天帮忙,可以吗?”
王叔出了大力,自是不必多说,能卖这么多,周四哥和大嘴婶也是帮了不少忙的,她想拿出点钱谢谢他们。江河毕竟算是她的合伙人,这钱如何处置,总是要和他商量一下为好。
沈优也想知道,江河是不是小气的人。
他看着钱,笑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是自然,还有王叔,咱们更得好好谢谢。”他主动提及。
“嗯嗯。”沈优忙点头,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满意地笑了。
她将钱放在桌子上,分出二十分给大嘴婶,就算是她当托儿的酬劳,她开始不收,推脱不过后,送了一推梨子、橘子来,反倒不止二十文了。
沈优又分出四十分给周四哥,谢谢他帮忙看铺子:“王叔和江河之前都没做过生意,这半天,有劳周四哥费心了。”
“丫头,钱可不是什么好赚的,不是每天都有这样好的生意,你还是好好收着吧。”四哥摆手推辞,王叔又帮忙劝着,他方收下。
“王叔,这是您的!”她哗啦啦捧了一捧,也没数,反正不少。
“这我哪能收啊!”王叔刚刚还在劝着别人,这会儿钱放到了他眼前,他的手摆的比周四哥还狠。
“王叔,您就当是帮我们收着,现在刘家住的四个人,都是不会管钱的,这钱放在您那里,我们也就放心了。”
王叔被沈优逗乐了,哈哈直笑:“你呀!可不像是不会管钱的人。罢了,这钱我先替你们收着,哪天你们要花钱了,来找我要,保证一文不少!”
“谢谢王叔。”沈优道谢,把剩下的钱装在钱袋子里,全部交给了江河。
“你给我做什么?这是你的钱,你收好。”他把钱塞回去。
“才不是给你的呢!”沈优嬉笑道,“我是让你待会儿给我付钱!装身上怪重的,咱们待会儿去买点东西回家,我买,你就跟在后面掏钱!”
“哈哈哈!小丫头都爱逛街,江河你就陪她去吧,这绣样也卖完了,早点回来就行。”王叔笑言,说罢,忽地脸色一变,猛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
“簪子!”
沈优面色一变,这才想起自己的簪子:“簪子怎么了?是不是卖出去了?”未等王叔回答,急忙翻看小篮子,果然少了几根。
王叔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锭子,不是铜钱!是银子!
“上午有个公子爷买了五根簪子,放下这枚银子就走了,我瞧着不对劲,怕是骗子,本想跟你说来着,江河正好带着客人进来了,这一忙就给忘了。”
王叔啰里啰唆解释半天,可把沈优急坏了:“是什么人买的,王叔可还记得?”
“记得!是个穿蓝衣服的,瞅着贵气,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王叔一脸笃定。
蓝衣公子?沈优诧异,莫不是……算命摊上的那位蓝衣公子?她看了眼江河,他也是满眼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