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人和秦账房被收了监,刘四喜回到梅西镇,到刘财主的坟前大哭一场,刘双喜做为女儿也抱着乐乐去掉了几滴眼泪,心里念着:刘大叔,虽说我占了您闺女的身子,可好歹也帮你养了这么久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乐乐身体里流的又有您闺女的血,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计较了,回头逢年过节我都来给你上坟烧纸!求您保佑我和我们家乐乐一辈子都平平顺顺。
刘四喜哭过了,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起身就见刘双喜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都念叨些什么,“刘双喜,该走了,回去我就把刘一妙赶出去,从前在刘府时她可没少欺负我。”
刘双喜想了想,道:“也不必赶尽杀绝,大不了给她寻个远些的婆家嫁了,怎么说爹也养了她一场,坏事也不是她做的,就给她留条活路吧。”
刘四喜想了想,点头道:“也成,我听你的。”
刘双喜穿越过来后还是第一次来刘府,虽然原主的记忆里都有,可真正站在这里了,见刘四喜在府里撒了欢地跑,旁边的下人们笑得像一朵朵盛开的雏菊,总觉得不太真实。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谁能想到当初被赶出刘府的姐弟俩如今能风风光光地回来了,还把仇人给干掉了,这真是世事无常。
可派人在府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刘一妙,有下人就说看到刘一妙带着绿莺一早就出门了,这时候还没回来,不知会不会是跑了。
看着她们身上还背着个不小的包,多半是金银细软。
刘双喜和刘四喜都松了口气,他们还真不想面对刘一妙,既然她自己跑了,那必是知道她的身世了,往后见不着才好呢。
至于被她带走的东西……反正也不知道带走多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刘四喜请五爷这些帮忙的人留下来吃酒,刘双喜带着彩月去厨房里准备酒菜,大勺那么一颠,香味便飘了出来。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散去,刘双喜带着乐乐回到她曾经在刘府的闺房里,两个丫鬟过来殷勤地侍候着,刘双喜很有些不适应,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两个丫鬟瞧着眼圈就红了,“小姐,您还记恨奴婢吗?”
刘双喜愣了下,想到当初她被刘大夫人赶出刘府时,很多府里的下人都落井下石,这两个丫鬟似乎也在其中,可她连当初要毒死她的彩云彩月都不记恨,别人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甚至说,在她看来,那些人得罪的是原主又不是她,何必弄得像个斗鸡似的,见谁啄谁一口?
刘双喜的性子有时候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说不准自己到底是记仇还是不记仇,大概是只要没踩过她的底线她都能容忍,可一旦踩过底线便是不死不休,而她的底线就是乐乐。
刘双喜搂了搂怀里的乐乐,见小家伙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正到处看呢,心里泛起浓浓的甜,对两个丫鬟笑了笑,“你们想多了,其实今晚你们不自个凑过来,我都不记得有你们这两个人了。”
两个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既庆幸刘双喜不与她们计较,又觉得她们在刘双喜心里太没存在感,往后得尽量多刷些存在感才行。
见两个丫鬟暗下决心的模样,刘双喜轻哼了一声:“从前的事情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往后府里当家做主的就是刘四喜,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敢阳奉阴违,私底下不把四喜当主子,别怪我杀一儆百!”
两个丫鬟刚松了口气,结果因刘双喜的话又吊了一口气,赶紧对刘双喜表忠心,刘双喜满意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待会儿去传话,就说明日早起无论是府里还是府外的,都到前院集合,老爷有话要说!”
“老爷?”俩丫鬟疑惑地看向刘双喜,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刘双喜说的老爷就是刘四喜,虽说四喜年纪还小,可上面已经没了亲爹,又继承了整个刘府,再叫少爷就有些不对了。
丫鬟匆匆退去传话,刘双喜抱着乐乐进屋,不多时彩云抱着一摞账本进来。虽然此时天色已晚,却也闷热闷热的,彩云把账本放到桌上就拿手扇着风,“小姐,今日我带人去了几间铺子,翻出这些账本,你猜怎么着?”
刘双喜看了眼厚厚的账本,猜道:“莫不是范氏手里的账本都是假的?”
彩云拍手,“小姐真聪明,真想不到范氏才经营了不到两年,那些铺子里的掌柜就敢做假账了,这回被我把真账都找出来了,等抓到他们做假账的把柄,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只等到时一并都发落了。”
刘双喜‘呵呵’地笑,是谁说古时的民风淳朴来着?刘财主被一个秦账房绿了半辈子,最后家产都归了人家,孩子都被扫地出门。
范氏算计了刘财主,结果呢?因不擅经营,背后一堆人算计她,唉,往后她不在刘四喜身边,真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呢。
刘双喜叹了口气,让彩云再去找几个会看账本的过来一起就在外屋对账。她哄着乐乐睡下了,也到外屋来帮忙。
不对不知道,一对里面的问题真是大啊,只是明面上的账本被范氏和秦账房给烧了,单看这暗地里的账本有问题,却也不好说到底被人贪了多少,看来明日还得再去找些证人了。
厚厚一摞账本整整对了一夜,总算是看完了,其中说不清楚去向的银两、货物至少也有上万两了,虽然对于如今的刘双喜这上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可也不能惯着这群吃里爬外的人。
让彩云先将账本收起来,刘双喜哄睡一觉醒过来的乐乐吃奶,娘两个又眯了会儿天便亮了。丫鬟来喊刘双喜起床,说是管事都到了,老爷让小姐过去。
刘双喜洗漱过,稍稍提了提精神,又吃了一碗粥,这才抱着乐乐到前院,在廊下摆了两把太师椅,刘四喜已经在一把太师椅上坐好,目光在一众下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下面的人还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让他们都过来是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