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楚凝就被问到了……
家底……
这个问题楚凝还真的没有想过。
对于顾西楼和小金。
她所了解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小姐，来北疆寻找亡妻，一定要在饭馆里体验生活。
至于其他的……
她好像就想不起什么了。
“所以，不一定是因为你，你不值得用人皮面具。”
“……”
楚凝听着乌荀的话，嘴角又扯了扯，抬眸看着乌荀道：“多谢乌公子夸奖。”
早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之后的时间里一直没有人再来看楚凝和乌荀了，连来问问题的人都没有。
楚凝坐在那儿发呆，实在闲的无聊。
她手中没有纸笔，也不能为乌家饭馆做规划。
昨日她赢了比赛，今天只从完颜穆得的口中得出了一点有关于乌家饭馆生意的消息。
也不知大家今天忙活的怎么样了。
一天的辛劳累不累。
楚凝抬眸，看了乌荀一眼，道：“乌荀。”
“嗯？”
乌荀也是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却好像并没有觉得无趣。
楚凝的喉间轻动，问道：“你知不知道更多有关三国的事情？”
“感兴趣？”
“嗯。”
楚凝颔首，此刻先来无事，若是听听历史，知道一下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乌荀瞧着楚凝眼眸中的光亮，眉心微垂，道：“你是哪里人？”
“我是北疆人啊，我还能是哪里人……”
“北疆？”
乌荀的头又微微倾斜了一下，满眼审视地看着楚凝。
楚凝被他这个眼神看的稍稍有些不舒服。
她舔了舔嘴角，道：“我承认，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是从被卧牛村村民烧着的那一刻醒过来的，我知道我身上的衣裳不是北疆的服饰，可是之前的记忆我一点毒记不起来了，阿妈收留了我，我就是北疆人。”
乌荀又看了楚凝半晌，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可楚凝也没有说谎。
对于原主，她本来就是一无所知。
面对乌荀的目光，楚凝索性坐直了身子让他看着。
看过之后，乌荀又倒了一杯茶，道：“三国之中，最莽撞之国当属北疆，北疆百姓尚且和善，可北疆皇室却一直砸北方虎视眈眈，准备吞并南方的几块肥肉。
其实吴国占领地很小，资源也少的可怜，北疆吃起来都没什么滋味。
吃起来滋味最好的，就是南秦这块地。”
“如今的南秦足以和北疆抗衡吗？”
“说足以，也不足以，本就是半斤八两，唯有南秦不少老臣还觉得自己的身上流淌的是高贵的鲜血，绝不允许北疆之人践踏，其实打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累了，十几年前，北疆和南秦修好，使用的是最古老的的方法。”
“什么？”
“以人质换人质，南秦君主和北疆君主从自己的儿女之中挑选一位，相互交换，作为人质，以此来保证北疆和南秦都不会相互攻打。”
乌荀的语气淡淡的，楚凝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楚凝道：“如此，两个孩子又何其无辜。”
话音落，乌荀抬眸，目光又锁定在楚凝的身上。
他道：“两国交好了，百姓得到了自己安家乐业的生活。”
“可两个孩子却要接受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的事实，却要前往异国他乡，每一句话都说的战战兢兢，如果哪国的君主心情不好，两个孩子的性命便没有了。“
“嗯。”
秦止应声，不知是在回应楚凝的话，还是单纯地咽了口唾沫。
光是想想，楚凝的心里就不禁一阵恶寒。
如果她是交换的人其中之一，怕是她也会疯掉。
楚凝道：“这么多年来，两国的人质一直都没有回去吗？”
“没有，百姓安居乐业，称赞两国郡主如此打赌，可以将自己的孩子为了和平和交换。”
“呵，真可笑。”
楚凝的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可惜她不过是芸芸众生其中之一，没办法代替那两个孩子完成交换的任务，只能在这里随意调侃两句罢了。
她叹了口气，道：“这世间的人，总是在讲利益的最大化，用两个孩子的幸福来换更多人的幸福，这怕是天下人求之不得的事，再加上战乱总算解决，其实我倒不是很担心那个在南秦的人质，只是不知北疆会不会哪一日突然撕毁了合约，继续放肆……”
“北疆从未停止过放肆。”
乌荀骤然开口，楚凝向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这些话不能乱说，不管怎么评价，他们现在还在北疆境内，而且还是在衙门里关着，若是被别人听去了，他们的脑袋怕也是保不住了。
乌荀也反应过来，后面的话便压低了声音，道：“北疆的君主最不满足的地方，就是南秦西越之人总将他们称为野蛮之人，他们受不得如此，便一直让北疆学习南秦和西越的文化，企图靠近他们。”
楚凝笑道：“是呀，我比赛的时候完颜穆得也这么说过，我听说，北疆之前是没有银子的，这些都是和吴国人学过来的。”
“对，北疆最开始就不属于吴国，甚至没有入了吴国的眼，它不过是一个个的小部落，最后这些小部落团结在一起的时候，南边的人才知道这些被他们忽视的‘野蛮之地’里的人是多么的可怕。
这个不被认可的民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在打仗方面独一无二的天赋。
现在他们和其他两国一起鼎力在这片大陆上，越发期待得到别人的认可。
北疆的君主威胁吴国帝王……准备联姻了……”
“联姻？”
“嗯，这样，北疆皇室后裔之中便拥有了吴国皇室的血脉，被西越和南秦奉为神灵的吴国皇室的血。”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楚凝张张嘴，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
沉默之中，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
楚凝这才发现，他们刚才聊得忘记了时辰，此刻的天已经黑了。
侍卫走进来，将饭菜和被子放好，道：“今夜就委屈楚掌柜和乌公子在这里凑合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