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看着乌荀，清了清嗓子道：“乌荀。”
“嗯？”
他的声音很好听，听得耳朵不自觉会有点痒痒的。
楚凝咽了咽唾沫，又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闻言，乌荀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楚凝抬起头，又咳嗽了两声，道：“之前一直听你和陈小姐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我还背锅了那么久，看在我帮你的份上，你也该好好的报答我一下，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让我知道……”
也让我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楚凝的话就停在了这里。
她的喉间轻动，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就在楚凝踌躇的时候，乌荀也开口了。
乌荀道：“这世间林林总总，都比不过她一抹笑颜。”
温柔到骨子里的语气。
提到他的时候，乌荀和往日一点也不一样。
楚凝听着，不禁侧眸看着乌荀。
看着乌荀的手掌按在一起，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温柔。
让人妒红了眼的温柔。
楚凝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可看到此刻的乌荀，她方知道有些东西放在了心底，便总会隐隐激起一份伤心。
哪怕表面是再多的决绝和坚定，可当伤口被轻轻触碰，你才发现心头的伤永远不会好利索，永远都会带着那一份淡淡的疼。
乌荀的目光看着地面，没有看向楚凝。
他继续道：“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特别坚强，将所有的担子都扛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她总是笑着的，不管遇到了多大的磨难，好像都压不垮她。
其实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可她从来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每每看到，都让人心碎。
她凡事都喜欢做到最好，却最痛恨那些歪门邪道，凡事都期待着能用自己的双手解决问题。
她……“
乌荀难得会说这么多话，只是因为楚凝今日问的问题。
楚凝听得很认真，将乌荀的每个字都听到耳朵里，将乌荀的每个动作都看在眼中。
原来，谈论起他喜欢的人的时候，乌荀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卸去了所有的伪装，不再高冷，不再毒舌。
只是一句句念着那个人的好，念着那个人的心疼。
可乌荀何其知道，其实她楚凝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原来，书中说的没有错，这世上的喜欢从来都毫无理由。
只是因为喜欢，所有那人的闪光点在你的眼前开始发光，甚至连那人的缺点都在你的眼前发光。
可若是不喜欢，就算你有天上的日月星辰，他也看不下去意思属于你的光芒。
不管楚凝和他喜欢的那个人再怎么相似，她终究不是那个人。
心里飘过淡淡的伤感，楚凝的目光一直落在乌荀的身上。
乌荀说了很多，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总算抬眸，目光和楚凝撞在一起。
那目光很美，看向楚凝的眼神之中隐隐闪烁着什么东西。
乌荀道：“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
目光相撞的一刹那，楚凝竟有一种幻觉，好像自己便是乌荀喜欢的那个人。
世间林林总总早已不再重要，此刻她坐在乌荀身边，有一种冲动，想要拉起乌荀的手，再说一次那些不切实际的话。
可惜楚凝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她看着这样的乌荀，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抬手拍了拍乌荀的肩膀，道：“努努力，我相信你们会在一起，等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阿妈一定会很高兴，大婚的宴席记得在乌家饭馆里办，我给你们倒酒。”
说着，她又向着乌荀挑了挑眉毛，表情很自然，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乌荀看着楚凝的表情，眉宇间的也染上了几分伤感。
他的头垂下，道：“嗯。”
说话之间，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
“吱呀”的响声传来，乌荀利落地向着楚凝的方向靠近了一点，伸手拦住了楚凝的腰肢。
楚凝愣了一下，却很快回过神来，今日在里长和众人面前，她和乌荀一直扮演的是一对小情侣的身份。
此刻乌荀做这个动作，也算是为了他俩着想，不会暴露。
心中想着，楚凝的头微微侧过，倚在了乌荀的肩膀上。
两人配合默契，演戏熟练，像是一对真的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进来的人是里长。
里长瞧见两人的状态，脚步不禁顿在门前。
楚凝似是刚发现里长进来了，赶忙将自己的头抬起，看着里长抱歉道：“让里长大人见笑了。”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本官还在想，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里长也借着机会打趣了两句。
楚凝垂下头，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乌荀和往日一样，依旧是永远不变的面瘫脸。
门关上了，里长走到楚凝和乌荀的对面坐下，挑眉道：“在问你们关键的事情之前，介意本官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嗯？”
楚凝眨眨眼，身子坐的笔直，道：“里长大人请问。”
里长清了清嗓子，目光又在楚凝和乌荀身上徘徊了很久，道：“本官记得，之前本官去卧牛村的时候，你们好像是兄妹，怎么现在……”
乌荀道：“我同凝儿都是被阿妈收养，后来渐生情愫，我情难自已，便向着凝儿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哦，原来是这样。”
里长颔首，恍然大悟。
楚凝微怔，又忍不住侧头看了乌荀一眼。
这样的解释让楚凝有些意外。
毕竟当初情难自已出丑的人明明是她。
倒是里长大人没有注意到楚凝目光的不同。
里长大人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说起来当初本官对于乌荀还很是赞赏，一直向着让乌荀和家中小女凑成一对，现在看起来，本官当时还真是想多了，本官记得，当初我还问过楚掌柜是不是对乌荀有些意思，楚掌柜摇了摇头，本官以为是没什么意思，现在看起来，怕是因为娇羞才如此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