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谎话好像在楚凝面前都不是很容易藏住。
他又拍了拍门板,道:“掌柜的,你和乌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楚凝的声音很冷,完全拒绝了顾西楼。
顾西楼的拳头攥紧,还想要再说什么,却是楚凝又道:“不要嚼舌根子,夫妻吵架本就是床头吵床尾和的。”
暗戳戳的话像是一把刀又扎在了顾西楼的心上。
顾西楼长叹了一口气,良久道:“掌柜的,若是他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顾西楼的话音十分坚定,不像是有假。
他的话音刚落,却又是咔嚓一声,楚凝的门打开了。
楚凝站在门前,看着顾西楼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乌荀没有欺负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你保护好小金就好。”
“我……”
楚凝的话说的十分语重心长,一时竟让顾西楼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顾西楼的嘴角动了动,眸中骤然划开一抹笑意,道:“掌柜的,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楚凝的眼皮不禁跳了跳,她好像又给自己种下了一个大麻烦。
她的眉头皱紧,又道:“顾西楼,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说罢,楚凝又把门关上了。
又是咔嚓一声,又是紧锁的房门。
顾西楼低下头,还能看到地上的两个酒缸。
他的喉间轻动,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楚凝已经拒绝了他太多次了。
拒绝的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哪怕她说出那样的话,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只是他曾经追求女孩子的时候,好像从来不会想女孩子会不会觉得烦。
可在楚凝的面前,顾西楼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收敛一点。
北疆的日子磨平了他的棱角,他渐渐觉得,他越来越不像是他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把地上的两壶酒拿了起来,离开了楚凝的房间。
他现在,或许也需要喝点酒,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通通从自己的脑子里消除出去。
屋内,楚凝坐在桌前,也面对着一缸酒。
酒缸打开,酒香扑鼻,味道很好。
这些酒是楚凝让二蛋买的最好的,味道也辣。
北疆人很多都豪迈好酒,最喜欢这种辣着舌尖和嗓子的烧酒。
顾西楼的话给了楚凝一些启发。
都说借酒消愁,她也没有很愁,随便喝上两杯,醉了,是不是也就能睡个好觉了。
昨夜的翻来覆去,今日的筋疲力尽,明明该很快睡着,可她却精神的要命。
胸口的心跳察觉不到,脑子里是乱糟糟的一团。
楚凝的眉心皱起,终是从旁边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过来放在桌子上。
酒倒在茶杯里,咕咚咕咚就是倒了一大杯,这样的方式着实有些少见。
楚凝双手端着茶杯,她记得这具身子很容易醉。
眉头皱紧,嘴角抿着,不过踌躇片刻,楚凝便这样埋头喝了两口。
酒精的味道呛着她的喉咙,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连眼泪毒咳了出来。
心里的感觉好像舒服了不少。
她长吁了一口气,舌头辣的伸出来,却又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
不过三口酒,楚凝的脑袋便是迷迷糊糊的了。
她的身子倒在桌子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可以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可惜她的酒量差,酒品又好的不得了,就算是醉了又能怎样呢,她不会去找那个人,也不会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
到最后不过是一场难过罢了。
难过的人也只有自己罢了。
楚凝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直到夏玖敲门叫她出去吃饭她才醒了过来。
她把桌上收拾好,酒也藏在了床下,洗漱完毕之后才出门。
楚凝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桌子上吃饭了。
乌婶看着她,关切问道:“怎么这么久?’
楚凝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这几天休息不太好,昨天的活儿又有点多,累到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谁知道一觉睡到了现在。”
乌婶皱眉,道:“昨日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休息,你也不要太过忙碌,你怎么不听话呢?”
楚凝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乌婶又拿过她的手瞧了瞧,烫伤的地方好像比昨日好了不少,乌婶让楚凝吃过饭后再去厨房一趟,给她上点药。
楚凝应下,低头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状态并无不同。
若说饭桌上状态有些奇怪的,就是顾西楼和乌荀了。
两人的气压都很低,顾西楼一直盯着乌荀,乌荀也不说话,就连小金都忍不住拽了拽顾西楼的衣角,轻声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西楼收回目光,握着筷子的手却依旧攥的很紧。
诡异的气氛里,一顿饭总算是吃完了。
乌婶拉着楚凝去厨房里上药,春桃在旁边瞧着,笑道:“夫人知道的东西真多。”
“都是原来在草原上学到的土方子,以后你们若不小心也可以这样,能消炎止疼的。”
春桃点了点头,等到乌婶给楚凝收拾完毕,便拽着楚凝向着楼下的小屋子里走去。
偷偷摸摸的样子让乌婶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狐疑。
却是楚凝看了乌婶一眼,示意她放心。
楚凝被春桃拽了下去,门一关上,便开口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昨日春桃去了县城,直到天全黑了才回来,楚凝又睡下了,只能等到早上听这些消息。
春桃开口道:“胡老三在县城是个挺有名的人,我就是随便一问,就问到了不少和他有关的消息。”
“都有什么?”
“这个胡老三是个羊肉贩子出身的,本身就是一个土财主,身上有所有的土财主都有的缺点。“
“比如?”
“比如说,重男轻女,好色,视财如命……”
“视财如命?”
楚凝念叨着这几个字,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认真。
胡老三点了点头,道:“是的,据说胡老三的抠门在县城里是出了名,之前她的妾室生了一个女孩,先天性有些疾病,本来只要花些银子吊着就能好的,胡老三的家里也不缺这些钱,但胡老三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当场决定把这个孩子丢掉,寒冬腊月,孩子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冻死了,那个妾室也因此疯了,一直被关着,这些事都是外面的传言,但我觉得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