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荀的表情和平日不同,不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也不是高冷若仙的模样。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恶魔,一个坠入人间的恶魔。
烛光昏暗,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一半带着几分光明。
这样的模样却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看着楚凝,手掌从楚凝的腰间拿开,将楚凝的手掌按在地上,不让楚凝挣扎,甚至不让楚凝动弹。
楚凝瞧着这样的他,心里竟多了几分惶恐与不安。
那种对于过分强大的敌人的惶恐和不安。
乌荀的身子稍稍低下一点,唇瓣若有若无地碰触在楚凝额耳根。
楚凝的鼻尖轻耸,嗅到的尽是乌荀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是舒心的,乌荀的表情却是让人害怕的。
乌荀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中带了几分暗哑,甚至有些不像他。
他开口道:“这里没人,如果你再乱动,我不介意在这里办了你,提上裤子不负责。”
“你!”
楚凝惊住。
“记住。”
乌荀又说了一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楚凝的头动了一下,想要咬住乌荀的耳朵,让他不要再说出这样嘚瑟地说出这些混蛋话。
可乌荀却像是她肚子的蛔虫,楚凝刚刚开始行动,乌荀的头便抬起一点,微微侧过,唇瓣刚好和楚凝的唇撞在了一起。
突发的状况让楚凝惊住了。
她的双眸瞪得老大,下意识的咬了下去。
血腥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之中蔓延,乌荀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反而加深了这个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吻。
唇齿交错,直到楚凝觉得自己快要被剥脱呼吸的权利,这个吻才被停了下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怒目瞪着将她压在身下的乌荀。
乌荀也看着楚凝,似是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又问了一句,道:“刚才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楚凝咬紧牙关,道:“明白了。”
如今的她,还有说不明白的权利吗?
封闭而又幽暗的密室之中,楚凝本来就是一个弱者,如果这个时候和乌荀硬碰硬,她真的可能被乌荀办了。
乌荀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刚才的吻就是最好的证明。
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在被敌人摆弄,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最主要的,不是起内讧,而是快点从这里出去。
把这些都想好了之后,楚凝长吁了一口气,也不再瞪着乌荀,只道:“我有点幽闭恐惧症,你不需要抱着我,只要扶着我一下就好。“
“嗯。”
乌荀应声,总算松开了握着楚凝手腕的手掌。
楚凝长吁了一口气,抬眸看着眼前的乌荀,便见乌荀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刚才的一切像是都是她的一场梦,唯有乌荀嘴角被她咬出的血渍是如此的真实。
楚凝被乌荀扶了起来,乌荀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先把自己嘴角的血渍擦了擦,又把楚凝的唇也擦了擦。
见景,楚凝也老老实实地站着任他擦拭。
反正乌荀的洁癖一直甚是奇葩,这种接吻之后的怪异举动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楚凝被乌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到灯笼旁边将登楼提了起来,又让乌荀用火折子将灯笼里的光亮打的更大了一些。
可灯笼的两度终究有限,就算是楚凝将它调的很亮,却还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只能带着灯笼四处瞧瞧。
这是一个很小的密室,四周都是土墙,刚才的咔哒声来自上面,是把他们送到这里的门关上的地方。
楚凝想找找机关,可四周的墙都很平,连壁画都画的中规中矩的,若是光用肉眼去看,真的看不出什么。
楚凝的眸子动了动,准备走到墙边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机密。
可是她走了一步,乌荀却没有跟着她动。
楚凝的嘴角扯了扯,道:“我们去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机关。”
乌荀没有说话,却扶着楚凝向墙边走去。
密室里很黑很暗,还密不透风。
哪怕有乌荀扶着,楚凝还是稍稍有些害怕。
楚凝对于乌荀的态度越发说不清楚,她本是准备一直这么找下去,可是双脚竟渐渐有些发抖,持续下去实在丢人,所以楚凝抿了抿嘴角,开始考虑能不能和乌荀说点别的什么让自己的胆子大一点。
楚凝开口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着你来的。”
“你……”
“来救顾西楼?”
“对,有人给我写了一封信,说顾西楼在这。”
“愚蠢。”
“你!”
楚凝刚说完话便被乌荀骂了一句,刚压下去的火又隐隐又复发的症状,倒是双腿已经不再发抖了。
楚凝抬眸,对上乌荀的眼睛,道:“只要有救顾西楼的希望,我总是要来看看的。”
“喜欢顾西楼了?”
乌荀开口,平淡的语气,却像是插在了楚凝心头的一根刺。
她磨了磨牙,抬眸死死地瞪着乌荀。
她看着乌荀眸中的平静,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更旺了。
她道:“对,我现在的眼睛不瞎了,不喜欢你了,喜欢顾西楼了,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望你不要再提了,现在我只想把顾西楼救出来,我只想知道他在哪儿,而且这些送信的人确实是把顾西楼抓起来的人,我刚才在箱子里发现了顾西楼的头发。”
说着,楚凝摊开掌心,掌心之中躺着的,便是顾西楼的头发。
乌荀看了一眼头发,楚凝又攥紧手心,将头发收了起来。
在乌荀的面前,她一点也不想丢面子。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病症,她打死也不会被乌荀扶着走过来。
乌荀看着楚凝,道:“我会帮你找到他。”
“多谢乌荀少爷了。”
“和他在一起,你会很幸福。”
“多谢乌荀少爷的祝福。”
“你不会是为了气我,故意这么说的?”
楚凝在墙上摩挲着,敷衍地应和着乌荀的话。
怎知乌荀突然开口,楚凝的手掌一颤,动作稍稍有些偏移。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乌荀道:“乌荀少爷,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乌荀蹙眉:“之前你对顾西楼用过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