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个哈欠，态度开始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因为面对的人是小金而不是君令仪，顾西楼困倦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小金清了清嗓子，道：“哥，你能不能去给那些征召令的评判员……”
“你想做什么？”
顾西楼骤然开口，眉头拧的很紧。
小金道：“我希望掌柜的能赢了胡氏饭馆。”
“你疯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顾西楼便上前一步，怒目瞪着小金，一字一顿道：“小金，别的事情哥哥可以不管你，可是这件事，哥哥告诉你，你少管。”
顾西楼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从君令仪准备开始参加这个征召令的比赛开始，顾西楼的态度就一直是反常的，是反对的。
小金看着顾西楼的态度，忍不住又舔了舔嘴角。
她上前拽住了顾西楼的袖子，开口道：“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掌柜的会像上一次你给罗哥和罗嫂意思的时候一样怨恨你。
可是我并不是让你贿赂征召令的评判员，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看着胡氏饭馆的人，红儿现在已经越来越嚣张的，每次看见她那个样子，我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是掌柜的呢！
胡老三我就见过几面，可我觉得他也是个老奸巨猾之人，如果我们不好好看着的话，他们一定会买通征召令的评判员，让掌柜的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让乌家饭馆永远抬不起头来！”
小金说着，语调也越发坚定了。
她的头扬起，从小到大，小金都是跟着顾西楼一直走的，顾西楼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顾西楼提供一个方向，那就是属于她人生的方向。
她虽然偶尔有嫌弃顾西楼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对顾西楼的目标产生太大的怀疑，反而一直按照顾西楼的目标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向顾西楼提出一个要求，用这么坚定的眼神，拽着他的衣角，说出这样额话。
看着小金的眼神，顾西楼的喉间轻动，一种说不出来的矛盾感在心里蔓延。
“哥哥，好不好嘛？我知道你看着人的本事是一流的，只要他们有小动作，一定逃不过你的眼睛的，你就看着胡氏饭馆的人就好……”
顾西楼沉默了许久，终是甩开了小金的衣袖，转身不看着小金的眼睛，开口道：“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两家饭馆相对开着，楚凝挣得银子也足够吃饭，我们本来就不是因为银子来到这里的……”
“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顾西楼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金便怒吼了一声。
她瞪着顾西楼的背影，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顾西楼的嘴里说出来的。
小金道：“可是这是所有人的梦想啊！原来在你的眼里，所有人的想法就只是有银子这么简单，因为胡氏饭馆肮脏的手段，因为红儿对于掌柜的无端的误会，我们就应该让着胡氏饭馆，我们就应该输了这个比赛吗？”
激昂的语调不像是从小金的口中说出来的。
顾西楼一怔，转身看着小金，眸中带了几分愕然，道：“小金，哥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在你的眼里，我们本来就不如胡氏饭馆，比赛不管是不是有黑幕，我们都不会赢，是不是？”
“我……”
“哥，你就当我今天从来都没有找过你。”
说罢，小金转身想走，却是顾西楼抬手，又拽住了小金的胳膊。
小金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急切地想要甩掉顾西楼。
可顾西楼却就是不松手。
面对着小金赌气一般的表情，顾西楼顿了半晌，开口问道：“对于你们来说，这个比赛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其他的比赛或许不重要，但是集市上的比赛却是我们向胡氏饭馆证明的一次机会，不过你这样的人，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得。”
说完这段话，小金向着顾西楼翻了一个白眼，顾西楼微微一怔，手掌终是被小金甩开了。
耳边“嘭”的一声响，是小金摔门而且的声音。
顾西楼站在原地，手掌攥起拳头，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一下，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小金这样从来毒没有什么追求的人都将这次比赛看得如此重要，更何况是她呢……
顾西楼长吁了一口气，陷入了无底洞一般的纠结之中。
对于楚凝参加的这次比赛，他是不是应该反对到底。
如果输了，胡氏饭馆会不会将他们压得死死的，红儿的态度会不会更加过分。
可是如果赢了……会不会……
无数种结局在顾西楼的眼前晃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
他躺在床榻上，又一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如果没有这个比赛，该有多好。
如果他们赢了集市里的比赛，其他的输了，其实也不错……
对……
在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结之中，顾西楼也不知自己到底过了多久，才合上双眼，沉沉入睡。
……
翌日，顾西楼果然起晚了。
敲门的声音响了好几遍，顾西楼拿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敲门声却一直坚持不懈不肯停下来。
过了太久，顾西楼终是难以忍受，迷糊糊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一开门便看见二蛋站在门前。
二蛋道：“开早会了，妹妹让你过去。”
顾西楼瞧着外面的光亮，身子骤然站的笔直，刚才的睡意也消去了不少。
完蛋了，居然误了时辰。
“知道了！”
他应了二蛋的话，“啪”地一声拍上了门，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扮加穿好衣裳，一路跑到了早会的地方。
等到顾西楼到的时候，早会已经快开完了，大家看向顾西楼的目光都不是特别友善。
顾西楼咳嗽了两声，面部表情也有些尴尬。
他道：“对不起，迟到了。”
顾西楼刚来饭馆的时候总是迟到，不过他现在已经基本上将生物钟调了过来，已经好久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了。
春桃瞧了他一眼，道：“小姐，我不认为顾公子能够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