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楚凝的话,小金看着鱼肉的表情更加新奇。
她眨了眨眼睛,道:“这种带着斑点的鱼我还没见过呢,真有点期待口感了。”
楚凝笑道:“那就让你尝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说着,她又指了指盆里的鱼,道:“北疆的河了,这种鱼叫狗鱼,是一种吃肉的凶猛的冷水鱼,专门在寒冷的地方才有,能长得特别大,西越暖和,你在西越没有看见也是正常。”
“哦哦。”
小金点了点头,又伸手想要碰碰鱼的身子。
楚凝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这个鱼确实挺大的。
想要做羊肉馅饺子,就要把鱼肉从鱼骨架上剔下来,要不然带着鱼刺,怎么也吃不顺畅。
楚凝先用冷水洗了两边鱼,又干脆利落地拿着刀把鱼收拾好,下一步便是剔鱼肉了。
鱼肉和骨架黏连自己一起,剔鱼肉是一门技术活。
若是剔的不仔细,鱼肉就会浪费太多,骨架上残留的鱼肉丢掉难受,不丢掉却也没什么能够利用的办法了。
若是剔的太用力,又容易把鱼骨剁碎,混在饺子馅里,整个饺子馅就都废了。
楚凝的手握着刀,专心致志地看着案板上的鱼。
北疆寒冷,铁婶家也没有火墙子和火炕。
楚凝虽然站在灶台的旁边,可她刚才用凉水冲鱼的时候手沾上了凉水,再加上后面一直在摸着光滑的鱼背,此刻手背冻得通红,还微微有些发抖,握不住手中的刀了。
剔鱼肉这样的事情马虎不得。
楚凝让小金给她拿了一块手帕过来,自己先把刀放下,又冲了冲手,用手帕把手擦干净,双手互搓,又向着手心呵了两口气,准备先把手捂得暖和了再开始剔鱼肉。
楚凝捂手的工夫,乌荀却已经站在了案板的前面。
楚凝看着乌荀眨眨眼,却是一个暖手袋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一惊,赶忙伸手接过暖水袋。
暖水袋里是刚刚装好的热水,此刻手掌碰上去,触到的是一片温热,比刚才搓手暖手不知道暖和了多少。
楚凝顿了顿,道:“你要剔鱼肉?”
乌荀拿着刀,没有正面回答楚凝的话,反而开口问道:“怎么剔?”
楚凝的头扬起,眼眸中带了几分使坏,道:“就是把鱼肉完整地片下来,我们好不容易打了这么多鱼,你小心着点片,万一到最后只能包十只饺子就尴尬了。”
乌荀的眉头微挑,回身看出楚凝一眼。
楚凝的眸子看向别处。
每次都是乌荀暗戳戳地怼她,这一次,也到了她反击的机会了。
乌荀倒是没有回话,他一手按着鱼,一手握着刀。
刀落下,楚凝的目光也随着刀落下。
令楚凝没有想到的事,乌荀的刀法很快,不多时一大片完整的鱼肉就从鱼身上被片了下来。
白皙晶莹的鱼肉被放在碗里,乌荀还强迫症一样地把鱼肉摊开,光照之下,鱼肉映着淡粉色的光芒,好看极了。
楚凝的喉间轻动,刚才的话还在嘴边,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
她的嘴角抿了抿,好吧,乌荀就是个刀工的天才。
凡是有关于刀法方面的事情,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剔鱼肉的功夫,若说没个五六年的经验,还真是让人难以信服。
也就只有她还会在旁边冷嘲热讽。
乌荀没有抓住刚才楚凝的话茬,只是认真地低头剃着鱼肉。
吃饭的嘴多,鱼自然也多。
楚凝在旁边瞧着,手掌被热水袋暖的差不多了。
有了乌荀这么得力的住手,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旁边和饺子面了。
乌婶和二蛋之前都是帮过忙的,乌家饭馆原来也做过两次饺子,此刻看见楚凝要做饺子,大家也都围了过来。
鱼肉馅饺子的面剂子要捏的比平常的大一些,到时候一口咬进去满满的都是馅才是最满足的。
鱼肉从骨架上被剔下来,一片片放在案板上。
鱼肉上还带着好看的纹理,坐在旁边瞧着,大有一种正准备吃日本料理的感觉。
乌荀换了一把大一点的刀,像是剁饺子馅一般把鱼肉馅也剁碎。
鱼肉是白肉,较之牛羊肉对人的身体更好,再加上这些鱼都是刚刚从卧牛村的河里打上来的,古代的河流清澈,没有铅汞的污染,鱼儿肥美,肉质鲜嫩紧致。
哒哒哒的刀落声在厨房里响起,鱼肉馅被剁得很有弹性,来回几次,鱼肉馅被剁得很有弹性。
楚凝将鱼肉收入盆内,倒入剁好的韭菜,又加了调料鸡蛋和熟油。
乌荀的手劲儿大,楚凝把搅拌鱼肉馅的工作教给了他。
筷子飞快地在鱼肉馅里搅拌着,像是现代的自动搅拌机。
乌荀的手指好看,执着筷子的动作也异常地优雅,不多时就把肉馅搅得稍稍有些黏连。
楚凝在一边把面和好,看着饺子馅黏连的差不多了,瞧着弹性应该也可以了,才让大家都来一起包饺子。
楚凝带着大家一起忙活着,刚好乌荀是个包饺子的小白痴,他就专心致志负责鱼肉馅的事情,擀面和包饺子的事情叫交给大家来做。
虽然大家都包过饺子,可今日再做,包出来的饺子依旧是千奇百怪,形状不一。
以二蛋包的饺子形状最为奇怪。
二蛋瞧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都怪我太笨。”
小金摇摇头,笑道:“饺子就是包的不一样才好看呢,至少能证明是我们自己包的,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也吃饺子,可是都是家里的下人包的,包出来都是一样的,吃着吃着就腻了。”
“哇,小金,你家里还有下人呢?”
小金抿了抿嘴角,道:“是呀,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
小金说着,眼神稍微有些闪躲。
楚凝在一边包着饺子,对于这件事倒是不太在意。
小金和顾西楼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穷人家的孩子哪里会一掷千金,又怎么能够学的一手好琴。
倒是小金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话说,我们西越过年的时候有个习俗,算是过年里唯一的乐趣了,我们也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