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也笑笑，道：“铁婶先来尝尝味道，若是刚做出来就这么被夸，我会骄傲的。”
虽说是开玩笑的语气，楚凝已经把装着白菜团子的盘子端了起来。
铁婶拿了大酱过来，大家拿着冻白菜团子蘸着大酱吃。
白菜虽然只过了一遍水，心却都熟透了。
平时吃白菜帮子也没什么味道，冻白菜更是食之难咽。
可这白菜的味道和平日是不一样的，不水不蔫，入口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清香的甜味，丝丝撩拨着人的味蕾。
再蘸上一点大酱，吃的一屋子人都赞不绝口。
铁婶一边吃一边笑道：“行了，这下婶子可以随便夸你了，是真的好吃。”
乌婶笑笑，“那当然。”
铁蛋吃的最香，几口就吞进去一个。
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个，铁蛋想要伸手去抓，却是铁婶咳嗽了一声，铁蛋把手收了回来，向着楚凝扬起一个笑脸，道：“姐姐做的东西真好吃，一会儿我还想吃姐姐做的。”
楚凝点点头，摸了摸铁蛋的脑袋，笑道：“行。”
大家低着头吃的津津有味，盘子里还剩下一个白菜团子。
虽然大家没说，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这个白菜团子是给三狗子留着的。
刚才大家抢团子的时候三狗子一直在旁边站着，此刻也畏畏缩缩的没有上前。
楚凝端着盘子，正思索着要不要给三狗子送过去。
却是二蛋突然跑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团子。
“二蛋！”
小金唤了一声，二蛋却好像是没有听见，手里还抓着团子。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二蛋走到三狗子的身边，一把把团子蘸了点大酱塞到三狗子的嘴边。
三狗子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张开，牙已经咬住了团子。
二蛋的脸上带着笑嘻嘻的表情，嘿嘿嘿地笑道：“尝尝，妹妹的手艺可好了。”
二蛋的手掌撤去，三狗子赶忙抓住了团子吃起来。
众人注视之下，三狗子嚼了嚼团子，点头道：“嗯，好吃。”
楚凝的厨艺，整个卧牛村你都知道。
她总会做出很多新奇的东西。
那些村民们以为吃不得的东西，楚凝总能做成好吃的。
大家看着三狗子吃白菜的样子，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希望三狗子能早些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哪怕不变成原来那种爱说爱笑的模样，也不要一直颓废下去。
铁蛋看着三狗子吃白菜团子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楚凝瞧见，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一会儿我再做两盘，别多吃，后面还有肉呢，想光吃白菜。”
铁蛋听着这话，眼睛里亮了亮，又向着楚凝点点头道：“你做的，白菜和柔铁蛋都愿意吃。”
“小嘴甜的。”
说着，楚凝还伸手捏了捏铁蛋的小脸。
小金在旁边瞧着，也觉得铁蛋甚是可爱。
可她的身侧好像有冷风拂过。
她向着自己的左边看了一眼。
只见顾西楼的眼睛正死死地盯在楚凝和铁蛋的身上。
此刻察觉到小金的目光，顾西楼赶忙移开眼，脸上也做出傲娇的表情。
小金摇了摇头，自家的败家哥哥实在是没救了。
只是顾西楼的目光都已经移回去了，身侧的冷风好像还在。
小金眨眨眼，狐疑向着自己的右边看去。
这一眼，小金便看见乌荀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乌荀的眉头皱着，目光也落在楚凝和铁蛋的脸上。
莫非……
小金的喉间动了动，眼眸眨巴眨巴，凝视在乌荀的脸上。
她的心里正想着，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乌荀转身去敲门，冰冷的脸颊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就连微微蹙起的眉头也像是习惯性的动作。
小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乌荀已经把门打开了。
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
想来也是，乌荀好像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谁站在他身边都会觉得冷妃瑟瑟地吹着。
乌荀一打开门，就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冰人”。
“冰人”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睫毛上却都结了一层霜。
进屋之后，“冰人”把手里的包袱放下，帽子和围巾也摘下来，才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铁婶看着“冰人”，笑道：“陈顺子，你咋来了？”
陈顺子吸了吸鼻子，又接过了铁婶手中的热茶，笑道：“今个村里人都在杀羊准备明天的过年，长老听说乌家人回来了，让我先燎了两个羊头给你们送来吃。”
“真的？”
铁婶惊叹道：“那感情好，咱们卧牛村，你燎的羊头最好吃。”
“那当然。”
陈顺子仰起头，满眼的骄傲。
铁婶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燎羊头。
小金看着燎羊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嫌弃。
虽然小金没有出声，可这个目光还是落入了陈顺子的眼中。
陈顺子挑了挑眉毛，看着小金道：“咋的，这个姑娘好像不太喜欢我燎的羊头。”
陈顺子长得稍有些粗犷，再加上现在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吓得小金向着顾西楼的身后缩了缩，只拽着顾西楼的衣角不说话。
乌婶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插话道：“我家小金胆子小，你别吓唬人家。”
陈顺子收回凶狠的目光，脸上竟带了几分憨厚的笑容。
“小姑娘就是不经吓。”
乌婶又看着小金道：“你别管他，他这人就这样，长得凶巴巴的，没事。”
说罢，乌婶还指了指仰头，继续道：“这道燎羊头是你陈叔叔的拿手菜，你别看它灰突突的，吃起来味道很嫩，而且燎的时候特别难以把握火候，少一点燎不出那个味道，多一点还容易把燎羊头的人自己烧着了。”
小金看着燎羊头，眉头依旧是皱起来的，似是有些不相信这东西还能好吃。
乌婶笑道：“这是我们北疆的特色菜，你在西越怕是没吃过。”
“这丫头是西越人？”
陈顺子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是，他俩是兄妹，都是西越人，误打误撞进了我家的小饭馆。”
“哦哦。”
陈顺子应了两声，把冻得通红的手洗了，又搓了搓手，拿起一把刀道：“那我得先给他们割两块肉，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北疆的饭菜有多好吃。明天过年，还有全羊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