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的心里咯噔一声,眨眨眼佯装无辜道:“阿妈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乌婶哼了一声,道:“你们不用瞒着我了,我都听二蛋说了。”
楚凝的双眸合上,默默叹了口气。
这些人里面,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蛋。
她叮嘱了许多遍,谁知道最后也是枉然。
乌婶坐在炕上,开口道:“凝儿,这件事是真的?你们真的准备回卧牛村过年。”
楚凝见事情败露,也不再瞒着,点点头道:“嗯,大家都商量好了,二十九就回去,刚好三十就能到,我前两天找人给卧牛村带了消息,新长老说会给我们留几间房。”
楚凝做事乌婶很放心,听着楚凝三言两语的描述,乌婶知道楚凝一定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乌婶顿了顿,又拍了拍楚凝的手道:“你安排这些事情阿妈都放心,阿妈知道了之后心里也高兴,可是现在对面的饭馆每天都和咱家的饭馆抢生意,若是过年的时候我们再松懈了几天,岂不是白白把客人往他的饭馆里送?”
楚凝看着乌婶,开口道:“阿妈,过年的时光一年只有一次,我们不如让胡氏饭馆几天,看他能不能真的在我们走的几天里把天给翻了。”
“可是……”
“阿妈,这件事是胡氏饭馆开业以前大家就定下来的,都准备了这么久,一定要去一起热闹热闹。”
乌婶看楚凝下定决心的样子,本来想说的话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又拍了拍楚凝的手,道:“你们能这么有心,阿妈自然开心,路上冻得慌,很多人又是第一次走那条路,你一定要告诉大家都多穿一些!”
楚凝点点头,道:“到时候我一定让大家把阿妈做的衣服都穿上,包裹地里三层外三层的。”
“对,再带上帽子,穿上毡袜。赶路的时候注意脚下的雪,千万不要走到水泡子上面去,多准备一些火折子,夜里的时候点好火,千万别让豺狼野兽近身。”
“好好好,这些事情阿妈亲自和大家说,我复述起来怕没有这么全。”
乌婶想了想,点点头道:“行。”
达成协议之后,过年的准备就正大光明了许多。
二十九的时候,乌荀和顾西楼早早就出去准备车马。
小丫头们都在屋里等着。
以小金为首的几个小姑娘鬼主意多,又喜欢热闹,说要剪几个贴纸带着。
乌婶瞧着红纸,本还想赞赏小金的主意。
谁知道剪刀剪下去,出来的剪纸都惨不忍睹的。
乌婶摇摇头,道:“得,你们还是别带了,婶子在卧牛村还是要头要脸的。”
小金拿着自己的“鬼剪纸”比划了几下,开口道:“婶子,我剪得也没丢你的脸啊。”
乌婶的嘴角带了一抹笑,道:“是,你没丢婶子的脸,你直接把婶子的脸给剪没了。”
闻言,笑声响起,小金拿着剪纸,哼了一声。
倒是二蛋把小金的剪纸拿起来,道:“我就觉得你剪得挺好看的。”
小金撇撇手,道:“行吧,送你了。”
“真的?”
二蛋的眼睛里亮了光。
小金颔首,“真的。”
闻言,二蛋又看了看剪纸,像宝贝一样的收了起来。
周遭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二蛋的身上,只有楚凝将二蛋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小金又拿着剪刀开始奋斗起来,忽是春桃开口道:“呀,这剪纸真好看。”
随着春桃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
春桃的眼里亮着光,正惊异地看着夏玖手中的东西。
夏玖见大家都看着她,脸颊马上羞红了,头也垂下来。
乌婶狐疑,道:“给婶子瞧瞧。
夏玖将手往桌子下藏了藏,道:“夫人,不好看。”
“诶,我刚才都瞧见了,顶好看的。”
春桃说着,众人看向夏玖的目光更加期待了。
夏玖怯生生将剪纸拿到桌上来。
只看了一眼,大家瞬间明白了春桃称赞地理由。
夏玖的剪纸做的甚是好看,剪纸上的小羊栩栩如生,夺人眼球。
乌婶接过夏玖的剪纸,小金瞧着,忍不住惊叹道:“真好看。”
夏玖垂下头,乌婶道:“夏玖,你的手真巧。”
夏玖低下头拽了拽自己的衣裳,不再说话。
几人又玩了一会儿。
夏玖不光剪得好,剪得也特别快,夏玖剪了几个“福”字,乌婶征求了一下夏玖的意见,准备把“福”字贴到饭馆上。
玩的差不多了,乌荀从门外走进来,道:“阿妈,一切都准备好了,差不多也就可以出发了。”
乌婶点点头,让几个小姑娘把桌子快些收拾收拾,各回各屋拿行李去了。
小丫头们只知道玩,都忘了把行李拿出来,赶忙进屋去取。
楚凝的行李早已拿了下来,直接把乌婶做的衣服从包袱里拿出来穿上。
她的头抬起,看见乌荀正看着她。
看着乌荀的模样,楚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乌荀的耳朵冻得红红的,眉毛和头发都是白的,像是被染了一样,颇为滑稽。
楚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笑容敛起,道:“外面这么冷?”
乌荀应声,上前一步。
乌荀的身上还带着寒气,稍一靠近,楚凝就不禁吸了吸鼻子。
他的身上有雪的味道,乌荀伸手,将楚凝的衣服扣子一颗颗系上,道:“外面冷,多穿些。”
楚凝应声,喉间轻动,抬起头看着乌荀,任由乌荀为她系扣子,这样的动作和距离,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
乌荀给楚凝带上帽子,不远处有乌婶和小金谈笑的声音传来。
出您骤然回过神,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和乌荀隔开一段距离。
她清了清嗓子,自己把帽子戴好。
她刚退后,乌婶便带着女孩子们和二蛋一起从屋内走出来。
乌荀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自己的帽子拿出来戴上,又拿了一顶。
乌荀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本被冻得发白的脸有些红,小金瞧着,惊道,“乌荀哥,外面是不是很冷?”
乌荀颔首,“多穿点。”
大家看着乌荀,都不敢马虎,一个比一个捂得严实。
在温暖的饭馆里待得时间久了,就越来越受不了冷了。
每个人都被捂得里三层外三层,乌婶又唠叨了几句。
乌婶的男人是在冬天赶路的时候没的,所以乌婶对于冬天赶路格外的敏感。
不过这次人多,想来应该也安全。
大家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