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小金继续啃红薯，只摆摆手随意回应着顾西楼的话。
顾西楼又看了她一眼，自己进饭馆了。
红薯很甜，小金吃着，又抬头看了看月亮，道：“月亮啊月亮，你要保佑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掌柜的能做我的嫂子。”
她笑着，笑容很甜。
……
饭馆内，顾西楼踌躇片刻，还是敲了敲红儿的房门。
良久，红儿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
她道：“谁？”
“是我。”
顾西楼开口，屋内的声音骤然全都停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红儿道：“稍等。”
话音刚落，门被红儿打开了。
红儿的眼眶还红着，似是刚刚哭过的慕烟。
顾西楼的目光闪躲，道：“小金说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我来看看。”
“嗯，进来坐吧。”
红儿的声音颤抖，像是在尽量维持自己稳定的情绪。
顾西楼走进屋内，他关上门，红儿已经为他倒好了茶。
顾西楼习惯了调戏小姑娘的一套，要是让他这么正经的和姑娘聊天，他倒觉得有些怪怪的了。
他喝了一口茶，顿了半晌方开口道：“红儿姑娘……”
“顾公子！”
他才说了四个人，红儿却骤然扑到了他的怀里。
顾西楼一惊，茶杯摔在桌子上，险些渐出水渍。
顾西楼咳嗽了两声，手掌敞开着，道：“红儿姑娘，有事好好说。”
这样投怀送抱的，让他实在别扭。
红儿伏在顾西楼的身上，抽噎道：“顾公子，你也嫌弃我吗？”
“我……我不嫌弃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我相信你。”
顾西楼看着红儿的模样，面上的表情虽有些别扭，却还是安慰一般地拍了拍红儿的肩膀。
红儿继续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又道：“是掌柜的，她还是觉得我和乌荀之间有事，我……”
她抽了抽鼻子，道：“这个地方，不待也罢，我为掌柜的做了这么多，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抛弃罢了。”
顾西楼道：“其实你和她好好说说……”
“我的态度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可她骂我骂的凶，说我不知道饭馆的团结，说我妖魅，说我脏，我所有的一切都做了，就算我再在这里待下去，乌荀和掌柜的都不会放过我的。”
她说着，总算从顾西楼的身上抬起头，她看着顾西楼的眼睛，道：“顾公子，就算掌柜的不相信我，我知道你还是相信我的，对吗？”
顾西楼点点头，“这是自然，自从掌柜的让我照顾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始终就和你站在一起。”
红儿看着顾西楼坚定的眼神，贝齿忍不住咬紧了下唇，直到咬出血来。
掌柜的！
掌柜的！
在顾西楼的眼中，难道就只有她吗？
赌场初遇，那个风流倜傥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豪赌的贵公子，为何会为了那种女人甘心在这种低贱的饭馆里昨个跑堂。
红儿想不明白，那种女人有什么好。
水性杨花，攻于算计。
她刚准备反击，就迫不及待地把她赶出饭馆，全然不计她曾经为饭馆所付出的艰辛和惨重的代价。
那个女人唯一教给红儿的，就是要为了自己的一切不择手段。
顾西楼看了红儿许久，不知红儿到底要做什么，却是红儿骤然倾下身子，唇瓣撞上了他的。
顾西楼的眼睛瞪到最大，他感觉到红儿的胳膊环上他的脖颈，整个人也缠了过来。
女子柔软的酮体靠的那么近，他的鼻端也尽是她的味道。
空气中是暧昧的滋味，顾西楼回过神，骤然用力，将红儿推在地上。
红儿自然没有顾西楼的力气，她的身子就这样摔在地上，生疼。
顾西楼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
红儿从地上抬眼看着顾西楼。
顾西楼连连向后退了两步，舔了舔嘴角道：“对……对不起……”
说罢，顾西楼没再看红儿一眼，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红儿一个人在地上躺着，她的腰很疼，她却已经顾不上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顾公子也开始嫌弃她了。
她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她看着那扇顾西楼没有关严的门，冷笑道：“楚凝，这一次，你满意了吧。”
摇曳的烛光下，女子的眼眶红着，一滴泪划过脸颊。
而她的嘴角是带着笑的，带着妖气的笑。
红儿走了，秉承着最后的客气，楚凝也出来送了一下她。
两个人全程都没有交流。
至于离开的真实原因，楚凝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红儿穿着乌婶为她做好的棉衣棉裤，拿好自己的包袱，慢慢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之中。
红儿走了，饭馆正巧碰上要开始装修正堂，便休息了几天。
外面天气冷，大家也不想出去逛，屋子里的火墙子和火炕都做好了。
楚凝让二蛋烧了火，乌婶坐在火炕上织毛衣，小金伸手摸了摸，道：“不热啊。”
楚凝笑道：“你怎么也得让人家有个时间暖和起来，一烧就热，你当是打铁呢？”
小金鼓了鼓腮帮子，顾西楼怼了怼她，道：“就是。”
小金没再说话，目光就盯在火炕上，似是能把它盯出个花来。
大家都围在乌婶的屋子里，只有二蛋到处折腾烧火。
他烧了三个炉子，回来的时候早已是满头大汗。
楚凝瞧着，赶忙道：“二蛋哥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一下。”
二蛋应声，一屁股坐在火炕上。
他刚坐下，就跳了起来，道：“这床下面有小火龙，烫死我了。”
“噗嗤。”
二蛋刚说完，大家就都笑了。
小金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放在火炕上，道：“诶，这回儿真的热了。”
乌婶一边织毛衣一边淡定地开口：“可不是，都已经热了半天了。”
“婶子也不告诉我们，我还以为是人多把屋子坐热了呢。”
小金说着，也坐到了火炕上。
乌婶教她道：“你把鞋脱了，把脚盘上来，那才叫舒服呢。”
闻言，小金听话地把鞋脱了，脚缩在火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