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很长的一串话，手掌抱得很近，头亦埋在乌荀的后背上。
可乌荀真冷，就像是一块冰，冰着她的手，冰着她的身子。
她没松手，又道：“我知道乌荀哥还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也知道乌荀哥什么也没有准备好，但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会比掌柜的更爱乌荀哥，我会比掌柜的更关心乌荀哥，我会用我的所有来报答你，若是乌荀哥实在为难，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做小的，只要能陪伴在乌荀哥的身边，我便满足了。”
泪水又从红儿的眼眸里流出来，风儿吹过，脸上是沙沙地疼。
她的胳膊又动了动，乌荀没有挣开她，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这世上的男人，都偷腥，都在心里埋了太多人。
不管他外面看起来多么的禁欲多么的冷冰冰，父亲曾经告诉过红儿，只要说做小，除了惧内，都会答应下来。
乌荀听着她的长篇大论，亦感受到自己背后的人。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道：“说完了？”
红儿抽了抽鼻子，抱着乌荀道：“嗯……啊！”
下一秒，红儿不知自己被什么样的力量向后退了一下。
她只觉自己的眼前闪过一道光亮，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倒在了雪地里，乌荀也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正对着她。
他站着，却连目光都不愿施舍给他，他道：“是掌柜的救了你，不要忘恩负义。”
说罢，乌荀抬脚离开。
红儿咬咬牙，身子踉跄着准备站起来追上去。
却是乌荀的脚步又停住了。
周遭的空气冷了许多，红儿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下来，甚至还向后退了两步。
乌荀开口，道：“动她一毫，以命相抵。”
他转头，目光和红儿的撞在一起。
红儿顷刻感受到一股寒意，刺骨的寒意。
这个男人的眼睛，很吓人！
平日在柜台旁边站着的时候，乌荀的眼神从来都是木木的，可如今看见了这个眼神，红儿方知道，什么叫做杀人的眼神……
她的双腿发颤，大脑似是在一瞬间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儿方反应过来，她的拳头攥紧，转身进屋去了。
乌荀小解出来的时候，红儿已经不在了，乌荀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走回了大堂，继续面对着乌家饭馆火爆的生意。
入夜。
天黑的越发早。
乌荀将一切处理完毕，踏着步子走到楚凝的房门前。
手掌抬起，轻声叩门。
屋内的灯光亮着，却没有声响。
门本就没有关好，因为乌荀叩门的动作，门吱呀一声开了。
乌荀在门前略微犹疑了一会儿，踏步走进屋内。
此刻的楚凝正在屏风后沐浴。
春桃今日挑的水温甚好，楚凝闭着双眼，只觉得昨日和乌荀练习时落下的酸痛都缓解了不少。
她闭着双眼，骤然感觉到有人走近屋里。
此人的脚步极轻，可见功力深厚。
楚凝的眸子睁开，冷道：“谁？！”
屏风上的衣裳被拽下来，楚凝草草裹上，身子已站在门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尖端顶着刚进来的人——乌荀。
楚凝的表情微怔，乌荀的动作也很快，手掌抬起，骤然攥住了楚凝的手腕，也遏制住了她刺下来的动作。
一连贯的动作本是行云流水，眼瞅着匕首的尖端就要向着楚凝的方向刺过来。
门骤然被人推开了。
乌荀和楚凝都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门撞在乌荀的身上，乌荀为了不让匕首刺到楚凝，手掌转了方向，身子不稳，和楚凝双双倒在了地上。
顾西楼停在门前，焦急道：“掌柜的，你没事吧？！”
顾西楼说罢，却愣住了，他的眼前只有屏风，什么都没有。
他挠了挠头发，狐疑道：“刚才明明听见掌柜的房间有厉喝声的……”
“顾西楼！”
带着隐忍怒气的声音传过来，顾西楼听着声音，身子骤然一惊，头缓缓垂下，就看到了地上的景象。
地上，乌荀和楚凝倒在一起，姿势嘛……楚凝在下。
顾西楼惊住，赶忙上前，怒道：“流氓，你居然！”
话音未落，顾西楼的拳头已经向着乌荀挥舞了过去。
乌荀抬手，没有说话，却已经稳稳地接住了顾西楼的拳头。
楚凝的衣裳因为刚才的倒地变得有些散乱，再加上乌荀刚才好像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楚凝愣是反应了一会儿才上前制止顾西楼。
顾西楼被楚凝拽开，虽说是楚凝救了他一命，可顾西楼看着乌荀的目光依旧带了几分不服，道：“你小子等着，以后别让我抓到，要不然打死你！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凝捏了捏眉心，嫌弃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掌柜的，是不是他在你洗澡的时候偷看你？！”
“乌荀哥是我叫来的。”
“……”
楚凝用一句话成功堵住顾西楼的嘴。
顾西楼的目光移过，惊异地看着楚凝，道：“掌柜的，三思啊！他……”
楚凝好不犹疑地打了顾西楼的脑袋一下。
“想什么呢？！”
顾西楼瞪着眼睛，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一会儿看看楚凝，一会儿看看乌荀，单看着表情也不知道已经在心里策划了几个版本。
楚凝又捏了捏眉心，道：“乌荀哥是来教我功夫的。”
顾西楼看着楚凝，“洗澡教？”
楚凝的表情皱在一起，“主要是……哎，我就是太难受了先沐浴了一次门没关严乌荀哥进来了我以为是小偷所以披着衣服跑了出来发现是乌荀哥结果你突然推门而入我俩都没有防备所以就倒在地上出现了你刚才进屋时候的场景！”
楚凝说了一连串的话没有喘气，最后定定看着顾西楼，问道：“懂了吗？！”
顾西楼的喉间动了两下，目光还落在楚凝的身上，良久方点了点头。
楚凝嘘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到顾西楼的身上，开口道：“所以，这个时辰你不在自己的屋里待着，在我的门前干嘛？！”
顾西楼眨眨眼，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