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也开口道：“嗯，收拾完了之后再来拨一点饭菜吧。”
“好。”
小金说着，低头去拿笤帚收拾了。
顾西楼向着里面瞧了一眼，虽还有些担忧，最终还是坐回了位子上正常吃饭。
大家坐在饭桌边，比刚才多了一分拘束，唯华老什么都不知道，吃的甚是开心。
他嚼着盘子里的羊肚，道：“这种炒羊杂，就要爆炒才好吃，火要旺，功夫要好，我刚才一看见掌柜的做这道菜，就知道一定好吃。”
楚凝应声道：“谢谢华老夸奖了。”
“我这不是夸奖，是实话。”
楚凝笑笑，没有再回话。
华老吃完了饭，一定要帮着大家一起收拾桌子，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外面的风瑟瑟的吹着，楚凝给华老多拿了一件衣裳，又让华老和华婶在路上的时候小心一些。
众人站在门前送着华老，乌荀开口道：“掌柜的，一会儿你来一下。”
楚凝一怔，应道，“好。”
华老的眼眸眯了眯，又看了看楚凝和乌荀，挑眉问道：“你俩每天晚上都这样在一起？”
乌婶又向华老使了个眼色。
偏是二蛋嘴快，答道：“对呀，弟弟妹妹为了饭馆可辛苦了。”
“哦。”
华老说着，声音被拉的有些长，看着楚凝和乌荀的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
楚凝的嘴角扯了扯，她记得之前华老还觉得乌荀和陈小姐比较般配，怎么现在的目光竟有些复制乌婶之前的感觉。
楚凝咳嗽了一声，道：“只是偶尔特殊情况……”
“嗯，好了，我先走了，要不一会儿该打扰你们偶尔特殊情况的聊天了。”
说着，华老笑嘻嘻地走了，临走之前的目光看的楚凝还有些别扭。
外面有些冷大家看着华老远去，便赶忙进屋了。
乌婶见着门关上了，道：“大家一会儿都去我的屋子里量量身子的尺寸，天气凉了，也该做两件衣裳了。”
楚凝开口道：“哪天我去集市找个裁缝来。”
“裁缝做的东西怎么能和阿妈的比，你想要开一家饭馆，阿妈自小就想做裁缝，好不容易有钱买布料了，你想欺负阿妈不成？”
楚凝被乌婶的话呛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开口道：“我就算欺负谁也不敢欺负阿妈啊，好好好，为了阿妈的梦想，今年所有人的衣服都让阿妈做，以后我们银子再多一点，就给阿妈开个裁缝铺，圆阿妈的梦好不好？”
闻言，乌婶的面上笑开了花，“真的。”
楚凝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阿妈。”
乌婶嘴角的笑意更浓，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还是要罚你，罚你最后一个进来量。”
楚凝无奈，只能应声。
乌婶让大家都在屋子里站好，楚凝自然站在队伍的最末端，而乌荀站在最前面，也最快量完了。
乌荀离去的时候路过楚凝身边，开口道：“快些。”
楚凝应声，“知道了。”
等到楚凝量的时候，屋内只剩下乌婶和楚凝两个人了。
楚凝张开手，乌婶拿着尺子，一边量一边开口道：“凝儿，其实阿妈还是觉得，你和荀儿挺般配的。”
闻言，楚凝的脸颊骤然有些烫，苦笑道：“阿妈……”
乌婶蹙眉，又道：“其实阿妈也不要求你什么，也不是说你一定要和荀儿在一起，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荀儿也是个好孩子，你们的年纪正好，却也是个总因为害羞什么都说出口的年纪。”
乌婶很少这样语重心长的说话，楚凝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应答，只是看着乌婶。
乌婶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又道：“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有很多的想法，有很多的梦想，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家里穷，自小就放放羊，饿的急的时候还偷过邻居的东西，到了出嫁的年纪，阿爸就把我嫁给了二蛋的爸爸。
那时候我是一百个不愿意，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害怕，我拒绝他，阿爸说他老实能干，我就什么都让他干，他真的很老实，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很好，他说，等他有钱了，就带我出去看看，带我去看看什么叫银子，带我去看看人们住在一起的样子。
我们有了孩子，有了未来，我的心里对他有点奇怪的感觉。
可是别人都说，他是个傻子，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每当听起这话，我都恨阿爸，也恨他。
直到他死在了那里，尸体变了形，我摸着他的脸，想说只要他能活过来，我做什么都行。
可惜老天爷听不见我的声音，他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特别后悔，我都没有对他说过，嫁给他，我挺幸福的，我也没有给他做过一顿完整的饭，我亦没有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他。
有些事情，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人人都说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后来独自一个人抚养二蛋，我想了好久，喜欢的感觉就是那种心里的别扭，那种你不想承认却已经在你心头种下的东西。
我每次看见华老哥和嫂子总会特别羡慕，虽然嫂子现在神志有些不太清楚，他们却好像永远的活在了最好的时候。”
乌婶说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楚凝怔怔看着乌婶，开口道：“阿妈……”
乌婶拿着旁边的手帕擦了擦眼角，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你说这些，这些事情已经住在阿妈的心里太久了，阿妈挺希望你幸福的，阿妈能看出来，荀儿喜欢你，若是你不喜欢荀儿，阿妈也不会像我的阿爸那样强迫你嫁给她，我只是觉得，他或许是个还不错的选择，你别因为害羞或是怎的就……”
乌婶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咳嗽了一声。
楚凝拍拍乌婶的后背安慰了她一下，又笑道：“阿妈，我只希望能一直陪着你，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再说了，乌荀哥不喜欢我啊……”
他对她更多的应该是看不顺眼吧。
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在身后推她一把，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