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的四个字,又戳了楚凝的心一下。
楚凝扯了扯嘴角,看着低头算账的乌荀,嫌弃道:“好,就算我白日做梦好了。”
乌荀没应声,将账本翻了两页,又道:“明日就是一月之期,房东要来收房租了。”
楚凝点点头,问道:“银子都准备好了?”
乌荀颔首,又道:“再努力一个月,我去见房东,争取把这家店彻底盘下来。”
“嗯嗯。”楚凝应着。
忽是听见乌婶唤道:“凝儿。”
楚凝转过身,向着乌婶笑道:“阿妈。”
乌婶匆忙上前,拉着楚凝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叹道:“让阿妈瞧瞧,有没有被那人欺负了?”
楚凝看着乌婶担忧的样子,赶忙笑道:“没有,阿妈,就我这身手,顶多是我欺负别人,别人才欺负不到我呢。”
乌婶瞧着楚凝的笑容,才松了口气,道:“你也不能放松警惕,你年纪小,外面人的嘴碎着呢,再加上那女的家里还有点势力,若是她再来了,你可不能一个人顶着。”
“行。”楚凝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却是乌婶又笑眯眯看了看楚凝和乌荀道:“又讨论店里的事情呢?”
楚凝眨眨眼,道:“嗯。”
乌婶的笑意更甚,道:“对,店面刚刚开业,事情又多又杂,你又病了这么久,是该多多讨论一下,荀儿管理整个店面的账本,咱挣了多少钱出了多少账他最明白,你就和他说说就行了。”
楚凝的嘴角扯了扯,乌婶的态度倒是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她点点头,道:“阿妈,我知道了。”
“荀儿,你也多和凝儿说一说,她病的时间久,不能总站着,去给她搬个凳子来,你俩一起坐着说。”
楚凝无奈,“阿妈,我站着就好。”
“别,荀儿,搬凳子去。”
乌荀没说话,只应着乌婶的话给楚凝搬了个凳子。
楚凝摇摇头,也只能坐在了凳子上,乌婶看着,又欣慰地向着楚凝和乌荀笑笑,便转身离去了。
楚凝见乌婶走了,面上的表情又严肃起来,问道:“你觉得大概出多少价格才能将这家店盘下来?”
乌荀的指尖打在算盘上,发出轻声的响声,道:“我们接受的价格是一百二十两到一百四十两。”
楚凝也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刚想说什么,却是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她侧过头,看见乌婶又笑着看着她,不禁狐疑道:“阿妈,怎么了?”
乌婶摆摆手,指了指楚凝手中的东西,道:“阿妈刚晒好的牛肉干,怕你们两个累了,特意送来一点。”
楚凝一怔,见乌荀已拿起牛肉干吃起来,便又向着乌婶笑笑,也拿起了牛肉干。
牛肉干干巴巴的,是刚晒好的,一口咬下去还有些咬不烂,牙齿叼住了用力一撕,大片的纤维丝便露出了出来,一大口牛肉干也吃进了嘴巴里。
腌制的恰到好处的牛肉在阳光下晒了几日,已经完全入味儿了。
一口咬下去,嘴里充斥的都是牛肉的味道。
比羊肉干少了一抹膻味,多了一抹肉香。
比起来,楚凝还是更喜欢吃牛肉干一些。
乌婶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开口问道:“好不好吃?”
楚凝颔首,又扯了一口,道:“好吃。”
“别吃多了,阿妈拿了五根放这儿,你俩便讨论边吃。”
“嗯。”
楚凝应着,看乌婶把牛肉干放在桌子上,又转身去忙了。
楚凝看看这乌婶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不禁开口道:“阿妈一天也闲不下来。”
乌荀将牛肉干放下,道:“明显还没晒好。”
“啊?”
楚凝愣了半晌,又吃了一口,刚才被乌婶瞧着还没发现,此刻吃下去,确实还觉得有点潮潮软软的。
她嚼了嚼,察觉到乌荀看着她的目光,又做出吃的正香的样子,嫌弃道:“就你事多。”
乌荀耸肩,并未多言。
第二日,乌荀和楚凝一起去把剩下的房租给房东结了。
乌荀和楚凝前脚出门,顾西楼也全副武装,准备跟过去。
只是他的脚步还没有踏出去,衣领便被乌婶拽住了。
乌婶看着他,眯了眼睛道:“做什么去?”
顾西楼马上站直了身子,义正言辞道:“今天我休息,出去溜达溜达。”
“不行,今天店里缺人手。”
“婶子,你最漂亮了,我等了七天,才等到了这一个假期。”
乌婶一脸严肃,“不行。”
顾西楼叹了口气,默默垂下了头,道:“好吧。”
乌婶的目光稍微偏了一点,嫌弃道:“人家小金一个人都忙不过来,你作为她的哥哥,还不快去帮忙。”
顾西楼抬起头,惊道:“诶,二蛋你做什么呢?”
乌婶听着他的话,也赶紧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她一惊,再回头时,哪里还有顾西楼的影子。
乌婶一拍大腿,暗骂道:“这个小兔崽子,跑的倒是挺快的!”
街道上,乌荀让楚凝站在里面。
上次不过是一个过路的时间,楚凝便被人劫走了,所以这次乌荀变得格外小心,一直将楚凝护在里面。
楚凝左右瞧着,又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开口道:“天气变冷了,我想着这几天在饭馆里开个火锅专日,也不做别的,就让客人们围在一起涮羊肉,又暖和又简单,我们也能闲一闲。”
乌荀蹙眉道:“尝试有些风险,饭馆因为原来的菜色吸引了一批客人,如果贸然开放其他的菜色,还占据了一整天,很容易让客人觉得我们做事马虎。”
楚凝听着,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抿了嘴角,又道:“看来只能等到以后开分店了。”
乌荀看着她,道:“不会太远。”
“嗯,我也相信。”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楚凝的眼睛永远是弯弯笑着的,映着她弯弯的嘴角,乌荀的目光不禁被吸引过去。
楚凝又左右瞧瞧,道:“集市上的人都少了,没有上次出来的时候热闹了。”
乌荀道:“上次是胡索节,人自然多些。”
“哦。”
可惜她没有买到丫鬟,也没看到胡索节,倒是白白受了伤。
楚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在伤都好了,也都过去了。
房东的家离着饭馆不太远,乌荀带楚凝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只是他们刚到房东门前,还没看见人,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几声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