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荀看着夜色，“夜深了，去睡吧。”
“我睡不着，看见这个饭馆，我的脑袋里就有很多的好点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女子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乌荀别开眼，没有回话。
楚凝的眼眸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向着内屋而去，小寻始终跟在她的身后，乌荀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也跟了过去。
桌上的笔墨还在，还有少许的宣纸。
楚凝捏起笔，在宣纸上不知写些什么。
乌荀看了半天，上前问道：“你做什么？”
楚凝笑，手中笔没停，“做点掌柜该做的事情。”
“嗯？”
乌荀凝眸，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楚楚凝到底在写些什么。
楚凝捏着毛笔在宣纸上涂画着街道的大体方向，又画出手把肉和奶茶壶的轮廓。
画罢，楚凝将手中的宣纸举起来，在乌荀的面前晃了晃，笑道：“我画的怎么样，这次我学聪明，不写字了。”
乌荀接过宣纸，细细瞧着，开口道：“画的还可以。”
楚凝嘴角的笑意更浓，“那当然。”
小寻在楚凝的脚边蹭了蹭，唤道：“嗷呜。”
楚凝蹲下身摸了摸小寻的头，“小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画的不错？”
小寻的身子又在楚凝的手掌上蹭了蹭，一副讨宠的模样。
楚凝笑笑，专心逗弄着小寻，乌荀又将传单看了几遍，问道：“此物何用？”
楚凝摸着小寻的脑袋，答道：“这个叫传单，是用来宣传和推广的。”
“嗯？”乌荀眉宇轻蹙，显然没听明白。
楚凝继续解释道：“明天我们再多画一些传单，加上一些刚开业的优惠，比如说饭菜便宜一点，然后我们把这些传单发给过路的人，过路人看见了传单，就可以根据传单上的位置找到乌家饭馆，来我们这里吃饭了。”
乌荀颔首，又低头看着传单上的图画，虽一知半解，可他大体明白了。
乌荀拿起笔，仿照着楚凝的画在宣纸上临摹了起来。
楚凝起身，看着乌荀的画，大呼不公平。
明明乌荀才是临摹的那一个，可他的传单明显比楚凝的好看不少，他的动作极快，传单上的画却线条流畅好看，似是随时都能拿出去作为一幅画作卖掉。
楚凝拿起另外一支笔，也开始涂画起来。
两人相对而战，手中的动作都没有停下，谁也不让着谁。
小寻的身子缩成一团，在明亮的烛光之中，闭上眼睡着了。
翌日清晨，屋外鸡鸣三声，楚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桌边睡着了。
她的身上盖着乌荀的衣裳，眼前的光亮隐隐约约。
“醒了？”
乌荀的声音响起，楚凝一怔，抬眸发现乌荀还在宣纸上画着，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乌荀精致的下巴，楚凝稍顿片刻，伸了个懒腰道：“嗯，你画了一夜吗？”
“没有，中间也休息了一会儿。”
楚凝起身，稍稍数了一下，他们已经画了上百张传单了。
按照乌荀的提议，每张传单的右上角都印了一个乌家饭馆专属的印记，小狼头配上奶茶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楚凝将传单归拢在一起，大家也都起来了。
乌婶做好了香甜的酸奶饼和奶茶，吃过早饭，除了乌婶留在饭馆内收拾一下，大家一齐出门把传单发出去。
集市里的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方式，都有些好奇，楚凝吩咐过，凡是问起的，都说他们饭馆要从明天开始开业，现在的菜单还很少，但若是客官提起，他们会做的，也会定价做来，凡是来吃饭的客人，都送奶茶一壶。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百多张传单很快就发完了。
乌婶为大家倒了水，刚回饭馆，众人都口干舌燥，连喝了几杯水才缓过来。
二蛋傻笑道：“妹妹，明天是不是很多人来？”
楚凝颔首，“一定会的。”
她的目光中尽是期许，希望一切都不会让她失望。
休息片刻，楚凝让大家坐在一起，开始安排工作。
楚凝的目光扫过，毛笔的末端戳在宣纸上，一边写一边说道：“阿妈做厨子，负责做红食和白食，乌荀哥是账房，负责计算每日的银两，二蛋哥是采购员，负责平日出门买菜，红儿是杂役，负责收拾饭馆招待客人。今天下午红儿先带二蛋哥到处熟悉一下，知道银两的使用和如何买菜。”
红儿应声，楚凝看着自己在纸上记下的，眉心轻蹙，心里想着若是能再多两人就好了。
乌婶勤快，把饭馆又收拾了一遍，楚凝之前就觉得饭馆的最前端有些空旷，乌婶收拾之后，便将楚凝之前从色狼手里赢来的琴摆了上去。
此刻楚凝瞧着，想来若是能再招一个跑堂和一个琴师变好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楚凝身上，二蛋伸手在楚凝眼前晃了晃，狐疑道：“妹妹，你想什么呢？”
楚凝被拉回心绪，摇头笑笑，“没什么。”
末了又在纸上填了两笔，“二蛋哥辛苦一下，再做一下跑堂的活，主要饭馆地处偏僻，帮忙让客人进来，传单如果有效果，以后会不定期的做，大家忙不过来的时候，吆喝宣传的工作可能都会交给二蛋哥。”
二蛋拍了拍胸脯，“行。”
乌婶在一边看着，道：“二蛋，凝儿让你做事是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失望。”
“嗯，妹妹的任务，二蛋一定好好做。”
说完，二蛋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二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愧疚地抬起头看着楚凝。
楚凝轻笑，这才发现他们忙忙碌碌，外面的天都有些泛黄了，中午的时候楚凝自己忘了吃饭，一时也忘了管他人。
乌婶起身，笑道：“阿妈去做饭。”
楚凝的眸子转了转，骤然有了一个小点子，道，“阿妈，今天大家都这么忙活，你也别辛苦了，二蛋哥，红儿，你们出去买些菜和肉回来，我们这么多人，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