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宁空愕然呢喃,漂亮的眼睛仍残留恐惧渣子。
“是寒气救了言夏。”齐逸沉哑的嗓音因不可置信而微颤,既惊诧又激动。
“可、可是刚才师父不是说言少侠对寒气产生排斥吗……?”
经宁空这么一喊,被遗忘的老头子惨遭言夏弹开并受伤的一幕又重现眼前,众人忧心忡忡的目光急忙将其擒住,来赴一场迟到的嘘寒问暖。
率先抢得头筹的是慕容清柔,因为她离得足够近,只见她骇然转身,越过言夏,惊慌道:“爹,您有没有受伤?”
本来没啥事的老头子状若听到天堂的颂歌一般,霎时间激动得心脏跳离,一种得道升天的佛光万丈之感将老头子笼罩住,他好似看到了攀上天国的阶梯。
不单是土地公,那脆生生的担忧叫唤也让旁人惊喜得一时无言。
此刻土地公除了感受到如同娃儿在牙牙学语之初,第一次喊他父亲时的兴奋之外,更添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清脆的叫唤带着浓烈的关切之情,将他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阴郁轻轻抖落。
一抹温馨的沉默冉冉升起,老者明亮的眸光里闪着幸福的喜悦,脸上笑意更浓,慈爱道:“为父无碍。”
“那实在是太好了!”慕容清柔甜美的笑容在脸上晕开。
这惊喜一幕让刚逃离出噩梦的众人异常亢奋,凡间最令人动容的,莫过于水到渠成的心意相通,没有感人肺腑的相认过程,诚心简单的一句称呼,往事随风。
屋内顿时洋溢着一股和暖欢快的喜庆,旁人也跟着笑了,平淡却令人动容的父女相认,前尘往事一并抛却。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将目光直刺向言夏,当言夏回过神来时,数双锐利又透彻的眼睛让他无从招架。
一众人围坐在圆桌前,清可替各位大佬斟完茶水后也一并坐了下来,在紧张的沉寂中旁听审判。
“那么,你是如何修炼黑暗功法的?”土地公黑沉着脸,微睁的眼眸冷厉地盯着言夏。
自从得知言夏修习的是黑暗功法之后,土地公就对他产生了微弱的敌意。
众人知晓这当中爱女情切占比至深。
“在下不敢欺瞒老先生,但在下实在无法道明其中因由……”
“什么意思?”土地公的眸光更冷厉。
众人也都吸了一口凉气,惊愕地望着言夏。
“与其说是刻意修炼,这更像是……与生俱来。”言夏嘶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叫人心慌的冷意。
“与生俱来?!你、你该不会是天煞孤星吧?!”莎亚一顿愕然惊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慌张地辩解道:“小、里都是这么写的……”
莎亚遭到嫌弃的瞪视之后,便被无情遗弃,没人再搭理她。
“在十三岁之前,在下对此一无所知,直到遇见了一位神秘老人,他用令人生寒的阴森口吻断言,在下体内封印着一股巨大能量,还未等在下反应过来,他就给在下强行运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便如他所断言一般,在下感知到体内无穷尽的力量。”
言夏顿了顿,继续道:“在随后的几天里,他将一门独特的气功之法传授给在下,用以控制体内的元气,在下也一直遵照他的秘法,修炼到如今,”说到这,言夏又顿了顿,惭愧道:“直到那天老先生提及暗荼的黑暗功法之前,在下都对自身的功法一无所知。”
当言夏得知慕容清柔体内的寒气是黑暗功法之时,言夏也于惊愕当中了解自身功法的属性,一种同源的亲切感让他找到了依附,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却也令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竟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修炼了多年的黑暗功法……
空气变得愈加沉闷,惊诧透过瞳孔迸发而出,席间静默一片。
良久,土地公沉厚的嗓音再起:“那位神秘人是谁?”
“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老人,背佝偻得异常严重,黑衣黑斗笠,看不清容颜,在下总感觉……”顾虑到同席的姑娘们,言夏打住了自身的臆测,转而道:“自将独门气法传授予在下之后,他就消失了。”
言夏总感觉那个神秘老人,是个不存在于这世间的亡魂……
土地公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更慑人,瞅着他那严肃凶恶的模样,大伙儿大气都不敢喘。
只在短短的数月之间,从行窃黑珍珠开始,老头子十年如一日的平静生活就已经出现了裂痕,那枚禁忌之珠似乎还有更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头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股强悍冰冷的气场也随同沉重的叹息消散了。
土地公的神情不再吓人,莎亚迫不及待问出心中的疑惑,“老头子,在下刚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你一开始说他排斥寒气,但后来为什么又要叫小柔给他吸?”
给他吸?这带着浓郁浓郁歧义的措辞是什么鬼?
不过众人早已对莎亚的混账话免疫,闻言也只是不约而同地冷瞥了她一眼。
此刻的土地公有种福祸难辨的沉重感,他看了看言夏,又看了看闺女,心情极度复杂,他们竟在错误的巧合下形成了共生关系!
土地公复杂的眼神被莎亚揪住,并错误解读,怪叫声顿起:“老头,你该不会是想棒打鸳鸯吧?”
本来众人都没朝这层面想,但经莎亚这么一吼,再次注视那张老脸时,那浓烈的棒打之味扑面而来,两只鸳鸯心底“咯噔”一跳,心绪不宁地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面对众人的质疑,土地公淡漠如常,平静道:“莎亚,过来一下。”
“什么噢?神经兮兮的。”莎亚傻乎乎地嘟囔了声,便屁颠屁颠绕到土地公跟前。
“啊——!”杀猪声骤起。
“耳……耳朵,痛痛痛……”
土地公面色平静地揪着莎亚的耳朵,淡声道:“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
“啊——!变态老头!放、放手啦!”
土地公嘴角微微一扬,将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