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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林间小屋<!></a>

    那是一间简陋得有些寒碜的木屋,歪斜的木制结构让人不免生出快要坍塌下的危险错觉,四格木窗透出一丝烛光。

    立于山顶之巅,行走的热量散发得极为快速,那丝烛光竟莫名地让太上皇为之一动,或许,给他热量的并非是那一缕摇曳的烛光,而是烛光里的那一个人。

    “你在这里等我。”沉哑的嗓音竟透着一抹颤抖之意,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这里。

    望着慌乱中夹杂着莫名兴奋感的太上皇,一号不禁微然一怔,警惕的目光投向眼前破败的小屋。

    即便一号拥有侍从的专业素养,对主人的一切都不妄加猜测,但那昏黄的烛光却令他情不自禁地浮想连连,在那微弱的烛光里,到底谁人散发出能令太上皇恐惧又向往的气息?

    犹疑了一下,一号还是恭敬点头,寻了一个极佳的进攻位置站定,阴鸷般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微弱的烛火。

    自太上皇从幽光昏昏的木屋出来后,连续多天,一号都能察觉到太上皇身上覆盖了一层异常阴沉消郁的颓败感,而他进去破屋的时间,用“眨眼间”来形容也不为过,那短暂的时间恐怕还不足以让他绕屋走一圈。

    才踏入破门,就被驱赶出来了。

    这念头一起,一号不觉一怔,竟有人能将太上皇赶出来?

    那幽光四溢的木屋顿时浮现,笼罩在昏黄的烛光下的人越加神秘了……

    太上皇烦躁地在寝宫里来回踱步,试图驱散焦躁的情绪,出师未捷,尽管身仍未死,但却难以抑制的愁绪不断袭来,是哪个蠢驴说时间能化解一切恩怨的?

    真是一派胡言!

    十五个年头眨眼而过,极尽委屈又不被理解的太上皇仍得不到原谅,尽管他也没有那么厚颜无耻指望冰释前嫌,但好歹也说句话吧?

    嗯?

    十多年未见,连一个简单的招呼都没有,只投来一记冰冷而恐怖的喝退眼神,那双涤荡透彻的明亮眼眸,有着让人难以招架的震撼力,令人畏惧胆怯。

    脚上的那块地还没站出个热度来,迎面而来的一记冷凝怒光,太上皇就不得不落荒而逃,呆立屋内的短暂时间,也只够他放下手中的东西。

    那个男人的愤怒,即便十多年过去了,仍不消退半点,他的怨恨憎怒仍在,太上皇阴郁地重重吐了口闷气,自责的同时又倍感憋屈。

    太上皇也有他的为难与苦衷。

    被那个恐怖的目光吓退后,太上皇整日闷闷不乐,本想了结尘封十多年的心结,却不料,无论时间如何冲淡过往,那个孤傲不羁的男人,仍是将自己锁在回忆里,以沉默来对抗悲壮的过往。

    太上皇不知是否该庆幸,他仍肯睁眼盯自己一下,毕竟他那双紧闭多年的眼睛,从不睁眼望人。

    听完齐逸一连串的叙述后,宁空惊愕得说不出一个字,铜铃般的眸子睁得圆润,一眼不眨地望着齐逸好一会,才讶然惊叹道:“天呐!太不可思议了!”

    料到姑娘惊愕的反应,齐逸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耐心地等待着她将一连串的惊人事件消化完毕。

    宁空脑中一片糟乱,单是消化这惊人的消息就足以令她循着大地的路径走上一圈,躁动得不停来回踱步的姑娘最终被齐逸一把按在怀里,轻柔地抚娑着她的脑袋,笑道:“歇会再走。”

    宁空从宽厚的怀中抬起头,双眸仍惊诧不止,骇然低喊道:“慕容姑娘竟是太上皇与曲国公主的后裔?!”

    齐逸深情地望着宁空,说:“从表面证据看的确如此。”

    “表面证据?”宁空歪着头,读懂了齐逸的话中话,疑惑道:“公子的意思是,还有深沉的证据?”

    齐逸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嗓音变得低沉,“太上皇或许还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即是说,太上皇有可能不是慕容姑娘的亲生父亲?”

    “有可能。”齐逸轻揉着姑娘的脑袋,温柔笑说道。

    宁空灵动的眸子一转,一个鬼点子窜出脑海,只见她调皮地眨着眼睛,怂恿道:“公子,要不我们去找慕容姑娘谈谈?”

    齐逸觉得,找慕容清柔也无济于事,她知道的可能还不及言夏多,不过既然姑娘想去见一见,倒也无妨。

    走了一会,宁空又不禁停下脚步,忧虑道:“公子,要不要跟慕容姑娘说玉佩的事?”

    玉佩被太上皇强行“没收”了,慕容清柔继失去了母亲的遗物后,如今连生父的信物也都……

    这个打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扛得住。

    “还是先不要说,连同她惊人的身份也暂时隐瞒。”齐逸道。

    宁空冗闷地点了点头,预感到拿回玉佩遥遥无期,她心情不免低落,也不知道呆会要如何面对慕容清柔。

    “姑娘当初为何偏偏要对皇上的玉佩下手?”齐逸以为,当初姑娘不偏不倚挑中了皇上的玉佩,是有某种寓意,可……

    “嗯?”只见姑娘略微一懵,随即天真又烂漫道:“因为公主一直叨念着要想要皇上的玉佩,写预告函时想起,就随手写了上去,反正不过是个幌子。”

    望着公子略显诧异的神情,宁空有些忧心,不禁焦急问:“公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得知真相的齐逸足足怔了好几秒,只因为姑娘随意的瞎写,皇上摔碎了那枚身份的象征……

    齐逸缓过神来,揉了揉姑娘的脑袋,轻声道:“没什么。”

    皇上因黑玫瑰起了盗念而怒摔玉佩一事,还是隐瞒姑娘为好,免得她心生自责,不过……

    齐逸倒不认为罪魁祸首是他的姑娘,一切都是莎亚那疯癫公主的错,对,谁叫她一直冲姑娘嚷着要皇上的玉佩来着。

    嗯……

    齐逸护短都护得人神共愤了。

    两人并肩而行说说笑笑地下山去找慕容清柔。

    不过,慕容清柔似乎知道他们要去找她似的,还未等他们找上门,自己就先行来到齐王府的府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王府的大门,不进不退,木愣呆立,不知意欲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