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齐逸嘴角不禁一扯。
皇上探讨自然认知世界的**极其强盛,一向对未知事物抱有严重好奇心的他,堪称是问题儿童中的佼佼者,而如今,他已将触手伸进灵异界了?
齐逸只觉太阳穴在隐隐作痛,经验告诉他,皇上接下来的话铁定跟胡言乱语差不多。
“对,就是灵性,”皇上以拳敲掌,继续说道:“不过,朕一向持科学的态度去认知世界,当场就否决了母后的故弄玄虚,一个毫无生命的物件,它的灵性也不过是人类多余情感的投射,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幻觉罢了,可朕这样一说,母后就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你猜怎么来着?”
话罢,皇上又笑了出声。
齐逸仍是一脸漠然,又顿了两秒,“猜不着。”
皇上又扬起了那抹嘲弄之笑,戏说道:“母后说,帝承黑珍珠之所以如此与众不同,就是因为吸收了历代帝皇与皇后的爱情精华,所以才会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光,还说,这九颗从曲国偷来的黑珍珠开过光,恋人若以它们结盟,精萃之气就会使黑珍珠绽放耀眼之光。”
说到最后,皇上竟又忍不住噗哧一笑。
齐逸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观摩皇上出彩的言行举止之上,根本无暇顾及他的话,莫名就觉得皇上的神情举动比他的话还要好笑。
“哦?是吗?”齐逸不禁失笑。
捕捉到齐逸笑意,皇上笑得更欢了,“你也觉得可笑,是不?朕就说嘛,哪有这么扯的事!不过,朕还是有探寻求真精神的,所以,就想着立个妃试试看,”说到这,皇上竟莫名的认真起来,“看这些黑珍珠是否真有灵性,朕还想着多立几个,以朕的博爱定能将这颗黑珍珠刷得堪比太阳耀眼,势必会比帝承黑珍珠更璀璨夺目的。”
话罢,皇上又笑了,不过,这是一抹自信的傲笑。
即便皇上不信黑珍珠灵性之邪,但仍不妨碍他堪比天高的自信(大)。
闻言,齐逸状似看戏耍猴般的笑意尽敛,木愣得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该不会是疯了吧?
还多立几个妃试试?
且别说黑珍珠是否有这诡异之能,退一万步讲,假使它体内当真蕴藏此等暗黑能量,那好歹也是用真爱触动的吧?
能就这么随便立几个妃就可以了事的么?
所以,齐逸不禁想,这是皇太后糊弄皇上的法子,挑拨他的好奇心,好让一直清心寡欲的少帝能早点建个后宫群。
毕竟凭着皇上那股求知的犟劲,再多故弄玄虚一番,他便会一头扎进探索的深河,不用多时,便会妃嫔无数。
对皇室而言,真爱无用,繁衍要紧,还有大片的江上等着子孙继承,皇上当真责无旁贷呀。
“小姐,当心!”
当慕容清柔听到吆喝声的同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她的脑袋不经意地轻轻碰撞了一下那宽敞厚实的胸膛,身体不自禁一阵哆嗦,下意识一个弹跳,骇然退开,冷漠的眸子带着一丝诧异,望向眼前的男子。
一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球落在不远处,显然易见,这个男人替她挡下了一记回力弹球。
冰冷的俏脸上莫名染上愠怒的红,声音冷清而不近人情,“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在下绝无所求。”
望着眼前仍是一副我行我素淡,漠神态的男子,慕容清柔莫名腾起怒意,他总是逆她的意,可她却无法挑他的刺。
慕容清柔粉拳一握,怒瞪了他一眼,娇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
言夏也兀然一顿,竟感觉那娇小的背影正在积攒勇气,只见她粉拳用力一握,突然冷漠道:“不要再跟着我。”
言夏微微一愕,一动不动。
感觉不到身后男子的动静,慕容清柔莫名地慌乱起来,竟开始不安地揣测他的答复,可是,她焦虑万分地等了又等,身后还是一片渗人的沉默。
不知是耐性耗光了,还是无法忍受那沉冷的气氛,慕容清柔一咬牙,一腔杂绪地狂奔起来。
待她气喘吁吁地跑入一条小巷后,单手扶着凹凸不平的墙体,微弯着腰在喘气,心跳得急而乱,并莫名地忐忑不安。
余光无法控制地往小巷口瞥去,耳朵正细心倾听着不远处的动静,慕容清柔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又期待着什么,可心底的确涌动着微妙的渴念。
但是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待她平缓了因奔跑而不顺的气,砰跳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稳,那微妙的渴念也似乎坠入了沉寂无望的深海。
身后无止尽的沉默像是一堵难以冲破的高墙,困住落寞而又脆弱的慕容清柔。
自从那一日,在齐王府前遭受到齐逸的冷漠相待之后,慕容清柔幼时被遗弃的悲惨境况又浮现脑际,本稍稍向他人微闯的心扉又“嘭”的一声关得死死的。
一颗脆弱而敏感的心,一意孤行地摒弃任何人的靠近,冷漠且固执。
可如今,那颗倔强孤傲的心似乎出现了一丝难以剔除的杂念,无法摒除丢弃的杂念。
她沉缓地呼出一口闷气,转过身,背靠着粗糙的墙体,略显呆滞地望向狭小的巷口,灿烂的阳光下,行人络绎不绝,却没有熟悉的身影。
没跟来……
这样也好,不必烦恼。
慕容清柔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迈步向前的同时又穿上了一件冷漠的蓑衣。
步出巷口的那一刹那,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身侧,慕容清柔愕然侧身,惊讶地望着眼前迎骄阳而立的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动荡情绪冲击心房,她眨了眨因惊愕而圆睁的双眸,眸底深处似乎涌动着一道迷离之光。
别过脸,不近人情的话又脱口而出,“为什么还要跟来?”
“在下先送小姐回府。”
回答仍是简单而机械的一意孤行。
慕容清柔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只轻哼了声便阔步而去,身后平稳的步伐竟让她莫名的心安。
将慕容清柔送至慕容府后,望着那身倩影步入庄严的府邸,言夏便转身离去,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略显急切的嗓音,“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言夏一顿足,转过身,恭敬鞠躬道:“在下知道。”
随即又继续回过身,迈开四平八稳的步伐淡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