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说。
“至于圣旨,诸位一看便知。”
殷九卿淡淡的开口,神色波澜不惊,将圣旨随意一递。
随即,有人便将圣旨拿了过去,接着,所有人蜂拥而上,想要鉴别圣旨的真伪。
一团凌乱中,殷九卿和南容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便这样彼此对视着。
她一双凤眸微眯,倨傲恣意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
南容突然发现,他似乎,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这个御史丞。
当年,她初入朝堂,殷家用财帛为她换了一个官职。
一个不入流的大巫咸。
后来,她因入府强暴他被他打成重伤。
父皇因为要给这天下巨贾的殷家一个交代,便让他到皇陵守孝一年。
等他归来的时候,所有的的一切便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他的目光,不再有当初那种眷恋和痴迷,变得冷漠,变得恨意滔天。
只怪当时太自负,他什么也曾多想,甚至,没有怀疑过半分。
这几年,他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蜕变,在风云沉浮的朝局里步步高升。
成为父皇宠信的权臣,权倾朝野。
她一步一步将他比如深渊,如今,他登上帝位,本以为从此以后便迎来了心的际遇。
他甚至想过,和她冰释前嫌。
事实上,他却这么做了。
否则,他又怎会让她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
“你是谁?”
他看着她,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一团混乱中,殷九卿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去,最终,走上了那象征着权势和帝位的宝座。
她附身,红唇凑到他的耳侧,低低的吐出靡靡之音。
那个三个字,是南容自此以后穷奇一生致死也无法挣脱的魔咒。
“白兮兮。”
他惊愕的瞪大眼睛,却没有反驳,只是僵硬的抬起头,双目流连在她的脸上。
“白兮兮。”他呢喃着那三个字,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兮兮,他曾今只差一步的太子妃。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殷九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走下了台阶,高声道:“臣,为天下子民,为白家三百二十六口无辜枉死之人求一公道。”
“御史丞!污蔑皇上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忠于南容一党的老臣在大殿之上高呼出声。
殷九卿也只是冷笑一声,“当年白詹和外族来往信件被当做谋逆证据锁在了内阁内,各位大臣可自行查看,必能发现其中端倪。”
“主子,怎么办?”夜梧在一侧,凝重的问了一句。
南容仅仅是掀了掀眼皮,苦笑一声。
当年那件事,本就是父皇授意的,因为白詹功高震主,所以,那些伪造的信件便永久的尘封在了内阁。
父皇下令任何人不得提起那件事,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怕被人知道他冤杀忠臣。
却不想……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殷九卿,无力的垂下了双肩。
是他输了。
输在低估了她,输在太过于自负,以为只要登上这地位,那天下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输在,以为即便将她养在眼皮子底下,她也翻不起风浪。
以为,杀了离沧她心中便再无挂碍。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