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厂区里，姚一尧怀抱疯子目视着长街消失的天际，身形笔直挺立着一动不动。
疯子现在的数据链是静止的，这是数码人底层算法蹦塌后的特有症状，相当于人类植物人的状态。二者之间稍有不同的是，人类植物人还有一定的比率可能苏醒的过来，而对于数码人来说，底层算法蹦塌后是不可逆的，等同于死亡。
数码人没有入土为安的说法儿，遇到底层算法蹦塌后只有消码这一条路可以走。
姚姑娘走到姚一尧身边默默地看着他怀里的疯子，她身后2000多巡捕缓缓地围拢了上来，巡捕们能量手链中与疯子签定的所有契约已全部自动解除，这让他们立刻知道了疯子的底层算法蹦了，如果是死亡，所定契约不是解除，是失效。
那1000多位跟随疯子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憾哭出声已经悲伤到不行，纷纷单膝跪地食指按压着能量手链，以效忠的手式告别着他们的大哥。
身后传来的哭声让姚一尧心如刀绞，回身看着这些痛哭失声的兄弟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第兄们，我向你们保证，疯子一定会活过来的，一定会！”
说完挥手撕出错层空间，抱着疯子迈入了波纹闪烁的空间立门。身后只留下姚姑娘和一众巡捕兄弟，默默地看着波纹消失之后的主厂区虚空发呆。
白芷实验室内闪动起了错层空间来临时的波纹，姚一尧抱着疯子从波纹中一步跨出。左右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心神点击到了白芷的联系区域块上。
“白姐，我有急事找你，快回实验室！”
说完后也不待白芷回复便掐断了二人之间的联系，把疯子抱到数码检测椅上安置稳当了。
他身后一阵波纹晃动，白芷与邵文琪从其内急步走出，看到数码检测椅上的疯子后大吃一惊。
“疯哥？”
惊叫声中二人抢步上前，看到疯子停止运转的数码链后勃然变色，呆呆地楞在检测椅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姚一尧回身看了看白芷、邵文琪，默默走到操作台前按下了检测开关。
“嗡嗡嗡”
低频电流声中，所有检测仪表上同时显露出了齐刷刷地直线，几秒钟之后，“滴”的一声响，数码检测结束，出单口吐出的检测报告结论处打印着刺人眼目的三个字，已死亡！
姚一尧撕下检测报告揉捏成一团，转回身看着还呆楞在检测椅前的二人。
“白芷姐，你那个把数码人变为人的实验现在可以做吗？”
“啊？”白芷惚忽地看着姚一尧，稍后像是明白了姚一尧的意思，眼神瞬间一亮：“你要把疯子……能做能做、现在就做，啊不，不行不行，还得做很多的准备工作，先拓模、不对，取样重要，取样取样……”
白芷语无论次地在实验室里转起了圈儿。
“停停停”
姚一尧喊住了情绪失控的白芷：“白芷姐，这事儿太重要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先冷静冷静，有了详尽的方案后再实施。”
白芷看着姚一尧用力点点头：“对，冷静，我现在需要冷静。你们……等我一下。”
说着，白芷急步来到工作台前，将能量手链内上次做血液生物链实验的数据输入连接口后，工作台前投射出一页电子文稿，白芷将疯子数据链停止时的数值逐项填到文稿上。
一阵沙沙声响过后，白芷眼前显现出疯子被改造成人类的可行性报告，成功率百分之四十点三二。白芷看着报告凝神细思，将报告单上的每一步都做着反复地推敲，一遍遍地做着修改，得出新数值后重新输入，再做推敲……
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行性报告上的成功率数值也在不断的提升，当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917时，任凭白芷如何优化方案，成功率数值再也提升不上去了。
白芷看着可行性报告上的成功率数值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姚一尧看到白芷停下了反复运算，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的电子文稿，猜测她肯定遇到棘手的问题了。
“白芷姐，遇到麻烦事儿了吗？”
“嗯，”白芷头也不抬地回复着姚一尧：“改造成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917，现在出手的话，有百分之83的可能性会失败。”
姚一尧听到成功的可能性有百分之917时，楞住了，若有所思的喃喃着：“可能性原来能到这么高啊……”
“什么？”
白芷回头看着姚一尧：“什么这么高啊？”
“哦，我是说成功的可能性，”姚一尧站起身走向了检测椅上躺着的疯子：“我们人类世界里形容办成一件事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时，有个专门的成语，叫十拿九稳！百分之917的成功率，足够了！”
邵文琪也从座椅上站起了身：“白芷姐，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疯哥已经这样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我也没想着能到百分之百，只是想让可能性再提高一点儿，哪怕是再提高个百分之01也是好的呀……”说到这儿，又看了看手中的可行性报告，扭头对做好了准备的二人说道：“好吧，那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
白芷将制作仿生人体的所有原料各自调了一部分，按着疯子的外貌形像制作了一具黑铁蛋出来，挥手撕出空间立门，将疯子和这具黑铁蛋一起全都搬进了错层空间。
白芷又将所有需要用到的器材，原料检查了一遍后，搓了搓手，对姚一尧和邵文琪说道：“只剩下改造人类最关健的那几步操作了，错层空间里不会有人打扰到咱们，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开始吧！”
“你放心做吧，用到我们时尽管招呼。”
“你坐过来。”
白芷招呼过来姚一尧，从他身上抽取了少许静脉血样，滴入培养液后放入了分离机滚桶内，几秒种之后，分离机将姚一尧的血液分离成为最小单位的原子状态。
白芷小心翼翼地将分离后的血液原子转移到光刻仪内，在将细胞内所含的所有信息清空后，把疯子的能量手链放到光刻仪的扫描孔下。
一条浅蓝光线，缓缓地从疯子的能量手量上滑过，光刻机上红灯即刻亮起，疯子能量手链内的区域块按着时间链条的顺序一块一块地读写进原子细胞核内。
“滴”一声响，光刻机仪表上亮起了数据传输进度条，姚一尧、白芷、邵文琪盯着一点点增长的进度条，呼吸变的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