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尧脑海中断了与白芷的联系，抬起腕子上诗诗妈妈留下的那条能量手链，在诗诗眼前晃了晃，诗诗嘻嘻笑着点了点头。
“哈哈，小机灵鬼”
姚一尧正说要夸夸诗诗呢，突然觉到现场气氛有点怪异。转头四下里一瞧，只见疯子那些手下全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急切盼望，几乎能把自己吞噬掉。
嗯？大家伙儿这是……怎么了？姚一尧莫名其妙地楞在了那里。
疯子的这些个手下，都是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物，活的就是当下、现在、眼前，追求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卵朝天的日子，再加上疯子爽脆的性格，每做完一票生意，论功行赏一定是必须的，绝对不会有雨露均沾的事情发生。
正因如此，他才养出了这么一帮奋不顾身，勇猛无敌地匪人出来。
今日里打了这么个大胜仗，搁在往日，那分红利市肯定是要爽爆天的，这一众忘记生死的匪人，纷纷把热切的目光投注到他们的新东家，姚一尧的身上。
疯子当然知道兄弟们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在边上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了，现在一看老大的神色，知道老大没看懂大家伙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大哥”
“嗯？”
“兄弟们……都等着呢”疯子含糊其词地提醒着：“今天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大哥得和兄弟们说几句……还有奖、奖励，什么的。”
“哦，讲几句啊”
姚一尧呼出口长气，看了眼越野车旁，操作员那具碎烂了的仿生体，心里沉甸甸的，确实有了要讲几句的心情。
“弟兄们，刚才疯子兄弟说，我们今天打了个大胜仗，可我没觉着这是大胜仗！”姚一尧说着，伸手指向操作员躺在地上的仿生体：“看看他，再看看你们周围，那些前一刻还与你们说说笑笑的兄弟们，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们还觉着，我们今天是打了个大胜仗吗？”
“这样的大胜仗我不要！”
他的话音一落，现场立刻泛起了一阵嗡嗡声，疯子的手下纷纷交头结耳，互相打听着：
“我们今天这仗，到底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应该算是打赢了吧。”
“那胖头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话那人问的小心，接话那个也谨慎，左右看了看，伏在问话人耳边低声道：“许是胖头自己个儿想多分点儿？往下看吧，墨非产业这么大，就算分少了，那也是一大笔钱那。”
“对对对，还得说是你的分析，靠谱！”问话之人连挑大姆指：“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姚一尧见众人本来好好的，突然就乱轰轰的了，可他最关键的意思还没讲呢，不由地提高了自己讲话的声音：
“兄弟们，我们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这样的日子够了！”
……嗡嗡嗡……
也许是因为他把话音提高后，影响了众人私低下的交流，现场嗡嗡嗡之声也随即大了不少。姚一尧的说话之声不禁又往高提，几乎都喊了起来：
“刚才疯子说，让我给大伙儿奖励……”
唰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眼巴巴地投注到姚一尧身上。
“我宣布！”姚一尧大手在空中很有力量的一挥：“从今往后，大家伙儿全都到这个厂子里上班，咱们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现场依旧鸦雀无声。
没有等到想像中的欢声雷动，让姚一尧很觉意外，望着静谧的现场尴尬住了。疯子一看急了，上前一步轻轻拽了拽姚一尧的衣袖：
“大哥，你不能这样，墨非这工厂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咱这一点儿也不分……不太合适。”
“啊？分了墨非的工厂？”姚一尧满脸意外：“为什么要分？怎么分？”
他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不过，虽然他失忆，但工厂是国家的概念，在他的认知里是根深蒂固的存在。潜意识当中，自然而然地认为，能在工厂里上班就已经是最大的犒赏了，把工厂分了？这主意太为难他了，打死他也想不出来。
疯子不上来提醒姚一尧还好，众人都被姚一尧震憾性的演说懵住了，没回过味来，现在疯子一上来，和姚一尧俩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把这一众匪人从震惊当中拽了回来。
“轰”
现场当时就炸了窝。
靠！胖头儿这是要独吞啊！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胖头儿？你这么做事儿太过了吧，是，疯哥投了你以后，我们也得奉你为老大，实际上我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你现在这样，当我们是什么？傻子、白痴啊！”
“胖头儿，你让你那帮跟你的老人儿到厂里上班吧，我们是跟疯哥的，你现在这种分法儿，想都别想，没门儿！”
“对！我们是跟疯哥签的侍奉区域块，胖子，把我们应得的那一块吐出来！”
……
“住口！”
疯子一声怒吼止住了现场的混乱，转回身拉住了姚一尧：
“大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消消气、消消气。”
疯子说话间拉拽着姚一尧直往后退，生怕姚一尧被激怒后，对他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使出捏爆原生代码的大招来。
姚一尧被疯子的手下吵吵地都快傻了：
“疯子，你的这帮手下，怎么了，这是……要、要，要干架？”
疯子一听魂差点儿吓飞了：“大哥冷静、冷静，千万冷静，这事儿大哥别管了，交给我来办！指定给大哥办妥妥的！”
安抚完姚一尧，疯子转回身猛一抬手，腕上能量手链一阵爆闪，现场再一次安静了。
“兄弟们，我疯子先谢谢大家伙对我的抬举，这些年来，大家伙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受了不少的苦，再算上那些提前走了的弟兄……我疯子……对不起大家”
疯子说着哽咽了起来，手下们眼圈儿也都红了。
“人类谚语有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疯子眼眶溢着泪水，扫视着这帮兄弟们：“今天，我疯子在这里宣布，解除与兄弟们的契约区域块！”
说话间，疯子腕上的能量手链一阵连闪：
“这些能量链，分与众位兄弟做个安家费，也算是我疯子对兄弟们有个交代”说到这儿，疯子抬手抱拳对着众手下拱了拱：“众位好兄弟，散了吧，我们后会有期！”
姚一尧在疯子身后看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说了奖赏后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间现场静的可怕，甚至都能听到疯子手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