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内,黑衣青年懒散地躺靠着沙发,有一眼无一眼地盯视着身前全息影像内邵文琪与姚一尧的嘻戏,正觉百无聊赖,全息影像内突然暴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音浪,震的黑衣青年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慌里慌张地伸手在手机上一点,全息影像瞬间没了声音。
黑衣青年邹着眉头,掏了掏耳朵,从衣兜里拿出副耳机塞到耳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消失了,耳机里只剩下姚一尧与小琪声嘶力竭的嘶吼:“一个蛋,一个蛋。一个蛋……”
黑衣青年瞥了全息影像一眼又倒回沙发里,嘴里嘟嘟囔囔的:“真恶心,这都什么东西嘛,破烂玩意儿。”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属于姚一尧的这场狂欢舞会现在才刚刚开始,邵文琪无意中在姚一尧面前打开了这个世界的一扇窗户,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音乐、歌舞、电影、综艺、科技、生活、资讯等等、等等,从这扇窗内扑天盖地般涌出来,裹携着姚一尧一路远去。
姚一尧没日没夜地沉浸在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之中。饿了有那包零食垫底,渴了灌几口凉水,像是活生生的永动机似的,不断地刷新着人类对疲劳极限的认知程度。
陪着姚一尧连轴转地疯狂了2天1夜后,邵文琪率先顶不住了,在战争片的枪炮轰鸣声中,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酣然睡去,现在就算是八级地震也惊不醒她了。隔壁黑衣青年也没好到哪儿去,熬得通红的双眼木呆呆的已失了往日的锐利,桌面上当烟灰缸用的脸盆里扔了小半盆的烟蒂,屋里烟气燎绕的已如黄山云海一般。
眼见的姚一尧刚从电影中退出来,连气儿都没歇转手又点开了一档真人秀栏目,黑衣青年受不了了,抓起手机狠狠摔了出去,手机从姚一尧的全息影像上穿过后砸到了地板上。全息影像随即消散了。
黑衣青年起身在房里来回打着转,大约几分钟后拿定了主意,打开电脑从中调出了邵文琪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后从桌上拿起副墨镜,头也不回的出门走了。
按着邵文琪资料上填写的家庭住址,黑衣青年开车来到了沙河东岸的一片老旧社区里,小区的环境杂乱无章,坑坑洼洼的街道两边充斥着小商小贩地吆喝之声。黑衣青年来的这个时间节点正是人们下班回家的时候,本来就是小街小巷,再加上人来人往地,汽车一路走的磨磨蹭蹭地比蜗牛还慢。
黑衣青年索性随便找了个地儿把车停了,直接步行往邵文琪家走去。他的运气不错,选的停车地点离邵文琪填写的家庭地址并不太远。
当他按着地址找到邵文琪家时,只见房门大开着,屋里没见到有人,抬头又瞧瞧门牌号,确定了眼前的门牌号码和邵文琪登记的完全吻合后,黑衣青年在开着的房门上敲了敲。
“来了”随着答应声,从里间屋走出来位阿婆“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邵文琪家吗?”
“是的,你是?”
“哦,我是她的同事。”
“小琪的同事呀,来来来,快进来坐。”阿婆把黑衣青年热情的让进了屋里,手脚利落的给黑衣青年到了杯水:“家里条件不好让你见笑了,喝口水吧。”
“别客气阿婆,就您一个人在家?小琪的妈妈在吗?”
“就我一个人在家,小琪没和你一起回来?”
“小琪这个星期不回来了”黑衣青年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千元现金放桌上:“她让我稍回一千块钱来,阿婆钱你收好。”
“又不回来了?”阿婆将一千元钱从桌面拿起紧抓到手里:“小伙子谢谢啦。”
“阿婆,不用谢,都是顺道的事,公司派我来做家庭调研的”说完转头在房里看了一圈:“小琪的父母亲在家吗?”
阿婆摇摇头叹了口气:“小琪是和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长大的,打小就没见过她爹妈。”
黑衣青年听的当时就楞怔住了,这事情变化急转的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料到,和计划中不接趟了。
“她妈妈生下她没多长时间就扔下她跟人跑了,我那苦命儿子出去找他媳妇,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阿婆说到这儿眼圈儿红了:“这家里的人命苦啊……”
“阿婆,家里现在几口人?”
“就剩下我和小琪了,老头子前些年也没了。”
“哦”年轻人站起身:“阿婆,家里的情况我清楚了,你老在家里好好的啊,我走了。”
“小伙子谢谢啊,见到小琪告诉她我好着呢,让她好好工作不要挂念。”
坐回车里,黑衣青年气恼的一掌拍到驾驶台上,恶狠狠地暴了句粗口。
压着性子,把车慢慢悠悠地开出了小区,正要加速心中忽然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脚踩住刹车轻声喃喃着:“毛纺厂、纺织厂,毛纺厂、纺织厂……”
念着念着他双眼一亮,一踩油门往纺织厂驶去。
一个小时以后,他来到了山治纺织厂门前,进了厂门,满脸笑容地给门卫室的老大爷递了支烟:“老师傅,这里是山治毛纺厂吗?”
老师傅接过烟指指厂门口的牌子:“这儿是山治纺织厂,你找的那个毛纺厂三十年前就没了。”
黑衣青年露着一脸的惊讶:“三十年前就没了?”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以前就是毛纺厂的。”
“你以前是毛纺厂的?”黑衣青年心中大喜:“那你知道姚一尧吗?”
“姚一尧?”老师傅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怎么会问起他?”
听老师傅这样问,黑衣青年心中的狂喜有些按耐不住了,从手包里掏出工作证在老师傅眼前展开:“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在查阅卷宗时查到……”话未说完老师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
“啊?姚一尧有消息了?”
“你认识他?”
“太认识了,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呀,他打球打的突然不见了的事儿,当年传的可邪乎啦,说什么的都有,后来政府说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不让传了,这一转眼都得有50年了吧,怎么,他的事儿又有新说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