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世道哪来这么多的软柿子。再说，神妖二界就没有软柿子好不好。
软柿子，软柿子。
哪里有软柿子来着。
从审判庭返回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看No1和No2的意思，审判厅现在要争取在三界的地位，所以才会全力出动。但是高层也有顾虑，那就是担心惹怒了神妖二界，毕竟No1和No2地位虽然尊崇，也是天庭治下的凡间老百姓。
做好了，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做砸了，肯定会得到一个背锅侠的称号。
这个尺度真的挺难把握。
如何把握尺度？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和煦的暖风照耀晨间，早起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因为之处辩论的原因，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但是睡眠质量一般。
我揉着稀松的睡眼去了街道办上班。
10来点的时候沈主任来了电话，问我那个孙大圣的联系方式，说是要准备一个猴戏参加城市文明建设的晚会。沈主任还特意说明，这次是区里出钱，薪水可观。
我没敢答应下来，只是含糊其辞表示会征询一下孙大圣的意见，毕竟猴哥下凡一次也挺不容易。
沈主任对我含糊其辞不太满意，嘀咕了几句才放下了电话。
这倒是提醒了我，有现成的可用何必还自己费那个脑筋。作为西方一号，女神雅典娜不正是可以取经的对象嘛，这一点我相信雅典娜不会藏私。
西方那一套未必能照搬，取其精华然后结合东方三界的运行规则，想来也是事半功倍。再说和女生多走动走动套套关系，也可以多掌握一些马可波罗游记的内容。我才不相信西方女神会对一本几百年前的破游记这么感兴趣。
我去酒店的时候雅典娜外出，葛瑞丝倒是在。这娘们看我的时候鼻孔都在天上，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便将我拒之门外，还说什么使团过几天就要启程回国，不会和我们华夏地区进行合作了。
哼，我一定让你尝尝真香警告。
嗯。
等我先腾出手来说。
和No2谈了之后，我做了正式的主控，但是民事审判这边的工作还要交接，因为还不到招收新的主控时间，工作只能交接给我前面顺位的主控，虽然此前没什么交集，但是胜在之前对抗刑事主控刷了一把面子，交接工作也比较顺利。
领了主控的任命文书之后，我正式成为了审判厅改组之后的主控官。
这一年下来，虽然审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但是这一年的成长也算是足够进步，我带着任命文书回到了第126号民事审判厅，空空荡荡的大厅透着丝丝庄严肃穆，又带着那么丝丝亲切。
坐上自己的位置，我用袖子轻轻擦拭着桌面，虽然桌子一尘不染，但此时内心好像就想留下一座洁净的办公环境给新来的判官。
嘎吱。
审判厅的大厅拉开，书记官和法警小桌走了进来。我们三人相视，彼此眼中都有不舍。书记官和法警小桌会留下来协助新的主控，我本没想到通知书记官和小桌，审判厅就这么大，总有江湖再见的时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学会了隐藏内心的情感。
沉默良久，还是我先开口：“一会我们吃个饭？”
“喝点。”书记官很少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看向小桌，小桌用力的点头。
这一年虽然我们经常在一起工作，却很少一起吃饭，特别是在审判厅里用餐。毕竟灵魂吃饱了但是肚子咕咕响的感觉实在有些诡异。
点了几道美食，要了一瓶酒，我们三人边吃边聊起来。
有酒有故事，聊起来的兴致也就十分不错。
“书记官，天庭这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你指什么。”因为几杯酒下肚，书记官的脸红红的，眼睛也有些发红，闻言大着舌头说道：“高层这边没听到什么动静。小桌你呢，你们法警那边有没有什么风？”
小桌摇摇头：“别说风了，辩论之后审判厅格外的安静，连法警都觉得比以往的工作好展开了许多。”
“六耳猕猴呢？三太子这些人呢？”
这些可是当初对抗天条的主力。
“没什么动静。”书记官想了想，说：“三太子还是老样子，和他爹斗智斗勇，天庭这边也不像风声鹤唳的样子。至于六耳猕猴好像是猴哥求了情，天庭宽恕了六耳猕猴。至于他和仙子的事，还需要看修正案的协议。”
“牛郎和织女呢？”
“最近两人的婚姻介绍所挺忙。”书记官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这场辩论令二人的婚姻介绍所走入三界，业务比我们还要忙，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在招人，解决了不少三界的就业问题。”
“倒是会办事。”
对于牛郎的能力，辩论我已经见识过了，利用辩论的影响力做业务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也算为三界谋福祉。
“说实话，我现在也开始有些佩服牛郎。”小桌接起来说道：“娶了天庭七公主，如今业务也蒸蒸日上，这牛郎哥总算熬出头了。”
我点点头，心里也有些唏嘘。
一顿老酒喝下来，我们三人都有些晕晕乎乎，但毕竟我们不是天庭在编的神仙，天亮还是要回去工作，喝酒便也是点到即止。
互相道别之后，我们便返回了人间界。
意识回到身体之后按照往常来说我会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只有这个时候睡眠质量才是最好的时候。但是这次回到身体之后我竟然丝毫没有睡意，虽然有些酒精的晕晕乎乎，但好像人在一个奇妙的感觉里。
“三毛，三毛。”
耳边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还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只是有些黑漆漆看不真切。
难道这就是梦境？
“三毛，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记得。”
这蒙也太真实了，以至于连我都变得幽默起来。这会应该是我问对方你是谁，但是幽默啊，我也不记得他是谁了，便这么说了一句。
对方有些生气，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我是黑狐先锋。”
“哦。想起来了。哥们你也来喝点？”
“喝你个头。”黑狐先锋气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想想啊。”我左思右想，也不记得答应过黑狐先锋什么：“我说兄弟，你可别以为我喝多了就想骗我。还有，你不是投胎去了，这算是托梦还是盗梦空间，我可跟你说，我要是睡不好脾气很暴躁的。”
“你。”
虽然黑漆漆的梦境看不到黑狐锋线的表情，但直觉告诉我，黑狐先锋在暴走的边缘了。
“好吧，那你是不是答应过玉面狐狸一个条件？”
狐狸姐姐？
这里怎么还有玉面狐狸的事。
再说，黑狐先锋怎么知道我答应玉面狐狸的事，这还是当初记者要采访牛郎织女，我拜托玉面狐狸搞定妖界记者时提出来的条件。
……
南方的雨天总是阴雨霏霏，这时节到是不怎么冷了，陈俊把外衣的拉链解开，顿时觉得没那么热和憋闷了。
和往常一样，陈俊从路边买了两个馒头，准备回去炒个鸡蛋，算是简单又快速的解决了晚饭。作为一个程序员，一个人宅久了，除了心情格外好的时候，大多情况下都是随便做些以填饱肚子为基础。
一边吃饭，陈俊又一边熟练的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吃饭了吗。”
信息发过去如石沉大海，陈俊的炒鸡蛋都吃了个干净，对面的消息还没有回过来。陈俊盯着聊天框里那个叫左耳泪滴的女生头像看了几眼，有些无聊的放下手机，起身准备去玩会游戏。
左耳泪滴是陈俊隔壁公司的女生，俩人都在同一个楼层，陈俊的工作是PC和APP测试，女生是做贷款的，本名叫赵佳妮。
陈俊还记得一年前俩人初初相识的场景。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忙了一下午的陈俊得空去楼层的吸烟处抽根烟缓解眼部疲劳，就在陈俊扶着栏杆眺望远方的高楼大厦的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请问，可不可以借下火。”
陈俊转过头，瞬间就被眼前的笑容迷住了，那种笑容很难形容，就好像寒冷的冬天被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身上。他下意识的把火机递给赵佳妮，等赵佳妮妮点了烟说了声谢谢，陈俊才反应过来，说了声客气，老脸没来由的一红。
赵佳妮把火机还回来，陈俊注意到她的右手虎口还有一个纹身。
当时他也没看到清楚赵佳妮纹的什么，等了解了图案和内容，那已是月余之后的事情了。俩人有时候也会在吸烟处遇到，一来二去逐渐认识，再后来陈俊和赵佳妮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下班一起坐公交车回来的时候，赵佳妮甚至会把额头轻轻的靠在陈俊的肩膀上。
陈俊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和赵佳妮表白。
然后……然后陈俊就得到了一张好人卡。
陈俊不准备放弃，赵佳妮也没戳破这些因素，俩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加班，没吃，回去聊。”
约莫一个多小时左右的功夫，陈俊收到了赵佳妮略微有些吝啬的文字回复。他有些郁闷的摇摇头，又发了几条多喝水时间长了活动一下颈部的消息，只是这一次几个小时过去也没收到赵佳妮的回复。
可能赵佳妮比较忙吧。
陈俊这样想着。
然后点到朋友圈，陈俊就看到一个小时前赵佳妮还发了条朋友圈。有一张精致外卖的摆拍，还有一句感谢风哥的晚餐。
这招陈俊当然也用过，经常用，有时候还是赵佳妮选好了外卖把链接发给他，让他付钱。赵佳妮都是私聊他一声谢谢，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
所以陈俊更闷了。
他本来想给赵佳妮发个信息，质问她风哥是谁，输入了几个字，他又摇头把这条信息删了。
我算什么，好像没什么资格质问人家。
陈俊苦闷着摇摇头把手机扔到沙发，意兴阑珊的准备睡觉。但是就在他把手机准备扔到沙发的刹那，手机的屏幕忽然自动亮了起来，是赵佳妮发来的信息。
……
风哥最近的日子好不快活，工程款到手，又认识了一个大美女，这美女前凸后翘，身材玲珑有致不说，声音也格外好听，那声音配上妩媚的容颜，想想便让风哥整个人心神荡漾。
手机这会已经是凌晨5点左右，风哥盯着手机屏幕信息。距离上一条信息发过去已经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了。
难不成赵佳妮睡着了？
这个想法令风哥越发的心神荡漾起来。
想着要是这个娘们睡在自己的身边，这会绝对不让她睡觉。想到这里，风哥又点了一下之前赵佳妮发的信息。
“风哥哥，有一个臭吊丝一直缠着人家，真的好讨厌，还是风哥哥你比较好，知道人家喜欢什么，不像那些人只会嘱咐人家多喝水，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赵佳妮真的很可爱，还给陪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包。
真是个小妮子呢。
风哥心神荡漾的想着，这时，手机终于收到了赵佳妮发来的信息。
“风哥哥，人家睡不着，你陪我一起看日出好不好。”赵佳妮之后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只是看日出，别想歪哦。”
……
陈俊基本习惯性了早上八点这个生物钟，即便不设闹铃也很少有出现误差的时候。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开微信，赵佳人没有回他的微信，朋友圈晚上两点的时候还发了一个晚安，配着一张单人床睡觉的图片。
不同的人对于这张照片的理解也会不同，有些人可能只是觉得这张图片比较应景，有些人则能敏感的察觉到图片所要表达的信息。
陈俊显然属于前者。他现在想的是赵佳人真的有这么忙吗？单相思最痛苦的莫过于感情难以自抑，无时无刻都会被对方牵动内心，以至于陈俊上班乘车的时候还在想着赵佳人是不是很的很忙，这会是不是还在睡觉，要不要给她发条信息。
“说你呢，你个臭流氓。”
陈俊还在想着，猛不防被人狠狠踩了脚面。陈俊反应过来就看到穿着职业包臀裙的一个女人脸颊通红的狠狠瞪着他，大有一种要阉了他的羞愤。随着女人更大声的呵斥，车厢拥挤的人们好像瞬间找到了消遣的东西，齐刷刷的往这边看来。
“你在说什么？”
陈俊自己也很郁闷，要不是那女人踩的是他的脚，他都不觉得这种行能是他能做出来的。
“尼玛，你还装……”女人张开血盆大口义愤填膺的朝陈俊脸上喷口水，只是刚喷了两句电话就响了起来，女人瞪了陈俊一眼，那意思等一下老娘再喷你，气冲冲的接起什么：“喂，什么事……啊，你说什么？真的？”
本来女人还是一脸气愤的表情，可接起电话听了几分钟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了。眉毛上扬眼神充满惊喜，连嘴都长的老大。
“陈医生，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怀孕了？”女人的声音带着长久的期待，还带着喜极而泣的那种哽咽。
电话那边的医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不住的点头：“好的陈医生，我下午就和我老公约个时间一起过来，陈医生再见，陈医生你真是个好医生。”
女人挂了电话，心情大好，似乎也不那么愤怒了，整个人都是喜上眉梢的愉悦。
人群里也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原来挤挤真的可以怀孕。”
静。
想静静的那个静。
“噗嗤。”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声音好像充满了魔力，刹那间便让整个车厢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陈俊的老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本那个满脸怒容的女人此刻也是含羞带臊，看陈俊的目光还隐隐带有送子童子的意思。
此时有个地缝，
好不容易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下了车，陈俊的老脸刚刚恢复平静，到了公司大厦的门口，还没细想之前发生的事便又遇到了最不相见的女人。
赵佳妮。
此时的赵佳妮越发的容光焕发，整个人充满着靓丽的气息。陈俊的心砰砰跳个不停，想和赵佳妮打声招呼，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咦？
陈俊指了指赵佳妮的外套：“佳妮，这里怎么有血迹。”
赵佳妮一怔，随后忍俊不禁道：“大姨妈来了，可能没注意。你这家伙的观察力还挺敏锐呀。”
“是不是肚子疼，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红糖水？”
陈俊觉得这应该会比多喝热水要好很多，但是赵佳妮越发的忍俊不禁：“傻子，是不是只会这几句。行了，回头再聊，我快要迟到了。”
陈俊点点头，内心还有一阵阵的激动。今天赵佳妮不仅和他多说了几句，声音听上去还格外的亲切。
……
“三毛，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们什么。”
黑狐先锋这句说了之后我便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眼前还是熟悉的一切。
在审判厅一年多来也算是有些阅历了，我当然知道这些不仅仅是一个梦。虽然不知道黑狐锋线的意思，但是他话里话外提到了玉面狐狸，那找玉面狐狸就可以解决了。
好在我还有玉面狐狸的联系方式，虽然白天的时候三界的通讯很难联系上，但是晚上入梦之后还是可以联系玉面狐狸，到时候也就清楚玉面狐狸到底让我做什么了。
我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脑海，飞快的洗漱之后便去了街道办。
刚开了办公室的门，凳子还没坐热，沈主任已经一头扎了进来，面上还带着一脸惊恐：“三毛，一会你陪着刑侦队的同志去做个街坊调查。”
我注意到，沈主任说的是调查，不是普查。
还是刑侦队。
我狐疑的看着沈主任。
“我们社区里那个姓风的包工头是你给开的暂住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