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是否要本席传证百合仙女？”
牛郎想也不想的点头，似乎百合仙女出庭作证对自己有极大的利好。牛郎前后反差的态度也让我越发觉得疑惑。我隐隐约约百合仙女至关重要，百合仙女的出场能够让我解开眼前困惑，也能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书记官，传百合仙女。”
“好。”
书记官迅速起立，带着法警小桌径直前往百合仙女的坐标。乘着这会的功夫，我在主控席不动声色观察牛郎和织女二人。嫦娥仙子的气场一向冷静自然，没什么不同。七公主近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好像今天已经全权委托嫦娥仙子。但是我注意到，七公主今天的着装很朴素，上身白色宽松T恤，下半身一条蓝色牛仔短裤，脚下是一双白色帆布鞋。
这也太普通了。
按照常理，在这里的官司里面，七公主就算不盛装出席，也绝对要表现出离开牛郎自己很快活的样子，至少着装要奢华，一定要穿出终于解脱的畅快。但是七公主非但没有，着装更像是还在热恋的少女。
牛郎今天也很不同，刚进入席位时还唯唯诺诺，但是在万兽之地出场以后牛郎骤然变了一个人。
沉稳、果断。
这应该才是一个活了上千年应该有的男人样子。一千年啊，人总该有点长进才是。
我开始发现这案子似乎变得有些烫手了。
我朝嫦娥仙子勾了勾手指头，嫦娥一怔，凝视了牛郎和织女一眼，翩翩走来。要是搁了往常，像嫦娥仙子这样的仙界大美女，别说勾手指头让美女过来这种有些轻佻的动作会让美女狠狠瞪眼，哪怕是跪舔估摸着连个千斤顶都算不上。
当然，出了审判厅我见了嫦娥仙子估摸着也要跪。
“仙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案子有些蹊跷。”说话的功夫，我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牛郎和织女。
嫦娥仙子眉毛一挑：“主控大人，您这么说不合适？”
“闲聊，闲聊两句。”我也知道我身为主控现在的场合和状师嫦娥说这些不太和规矩，但是好在民事审判厅不那么死板，在这一亩三分地也是我说了算，因此我挤眉弄眼一番便继续说道：“仙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案子和你之前代理的案子有些不同。”
嫦娥仙子皱了皱眉，本不欲搭话，犹豫了片刻才说了一句：“我身为仙界状师，很少代理离婚案子。”
我点点头，终于发现别扭的地方在哪了。
嫦娥仙子虽然是仙界大状，但是状师行业同样术业有专攻，离婚财产争夺这方面明显是凡间状师更有经验，最次也是妖界状师，仙界状师在这方面本就是弱项。七公主若是真想离婚，找一个凡间状师不是更有利吗？
更何况这可是仙界七公主，凡间状师肯定拼了命替七公主争取利益。再说，这案子从审理到延期，七公主明明可以提供大量证据，但是提供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证据，这次休庭三天竟然是牛郎提供了一份财产分割清单，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嫦娥仙子是何等聪明的仙子，一句话便让嫦娥仙子反应过来，作为天庭的大状之一，虽然嫦娥在这方面涉及不多，但是一些最基本对织女有利的方案还是比较轻松。
嫦娥现在想来，之前制定的方案七公主多数不同意，虽然七公主解释不愿和牛郎撕破脸，但这着实不像是对簿公堂的样子，更像是小两口闹别扭。
嫦娥仙子颇有深夜的看了我一眼，施施然回到七公主旁边。我无从得知嫦娥仙子此刻的内心活动，但是我相信她此刻古今不波的表情更像是一种沉淀，属于百年大状的历练，这也说明仙子确实察觉到这件委托有不同寻常之处。
审判厅的气氛有些沉闷，一时之间好像包括我在内的几人都不知道怎么起这个话头。空气很尴尬，每个人似乎都在做一点小动作来转移这尴尬的注意力。
我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在等百合仙女这段时间，你们双方……”
我正说着话，书记官和法警小桌从外面回来，二人的表情很郁闷，法警小桌的表情更多是恼火。
“百合仙女呢？”
书记官扫了一眼织女，犹豫了一下往主控席走了过来。
“主控，百合仙女因打碎王母娘娘心爱宝灯，被王母娘娘关了起来，除非有王母娘娘的命令，否则百合仙女无法出庭作证。”书记官一边说，一边狐疑的扫了牛郎和织女一眼，之后又往前移了半边身子：“主控，我觉得还是不要传召百合仙女出庭作证比较好。既然百合仙女已经被关了起来，让人出面将百合仙女的证词送来也就是了，得罪王母娘娘可大可小。”
我心思一动，脑子里飞快闪过一套可行的逻辑。
“牛郎织女，鉴于你二人对万兽之迪的归属有所分歧，证人百合仙女也无法出庭作证，本席将向王母娘娘请一道意旨，将百合仙女的证词送来审判厅，你二人可信服？”
说罢，我便直视牛郎和织女的双眼。
“若是审判厅的人采证，我自然信服。”织女表情没什么变化，平淡的说道。
“牛郎你呢？”
牛郎点头。
“书记官，随本席前往天庭求见王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