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幕走后好一段时间,候在殿外许久的柳洵才被月咏召见。不过与苏重幕不同的是,月咏是在内殿召见的他,殿中宫人早已被她屏退。
柳洵入了内殿后,瞧见殿中无人,顿时心领神会。不过想到月咏让他在殿外候了这么久,他便心生不满。入殿之后也不曾施礼问安,而是径自走到端坐于内殿上首的月咏跟前,长眉微挑,一双幽深瞳眸直视着她,语意不悦地说道:“殿下真是好偏心,竟然将臣晾在外头,跟那苏小狐狸聊了许久。”
“那又是谁一个月来不曾露面,也不曾有半点消息,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月咏一听,便趁机开始数落道。
“听殿下的语气,好似是怪臣没能陪在殿下身边?”柳洵边说边上前执了她的手,略一用力,便将她拉至怀中。
“本宫倒是不曾见过像你这般脸皮厚的人。”月咏半推半就地倚在他怀中嗔怪道:“你老实交待,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
“就是有些私事要办,这不,刚办完便赶回来见你了。”柳洵打起了马虎眼,说完就势往她额头一吻,顺便转移了话题:“方才你撇下我与苏小狐狸聊了许久,也不知体谅体谅正候在外头被寒风吹得浑身僵冷的你未来的夫君!”
“他来找我为的是朝政事务,而你呢?”
“我?自然是前来向殿下述职,顺便再谈谈我们的婚事。”他将最后两个字说的极重,右手滑向她的纤腰,紧紧地揽住。
“俗话说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总不能让我向你提亲吧?”其实月咏一向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只不过是想为难为难他。
“那改日上朝,我便向你提亲如何?”
“毕竟是婚姻大事,此事怎么也要先跟你的父亲提一提吧?”
“你不必担心,此事便交由我来办。不过,眼下朝局刚定,殿下该早日接管朝政才是。”柳洵对苏家一向心存忌惮,暗想若是被苏家那对父子知晓月咏不仅要收回苏重幕代理之权,而且还要选他为驸马,他们应不会善罢甘休吧?
听柳洵如此着急让她接掌朝政,月咏心内有些疑惑,对于此事,他为何如此热衷?想来这朝中势力一向被苏家攥在手中,不过柳家虽不及苏家,也算是名门大阀。无论苏家是如何的风光无限,却也不敢明目张胆与柳家作对。现今她若接掌政权,且又择柳洵为驸马,那么柳家的风光可不就此胜过了苏家吗?柳洵对于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知为何,月咏觉得心中忐忑。先前是没有闲暇去想这些,而今得空想想,心里头越发没了底气。
柳洵见她垂首沉思,又思及方才见苏重幕眉头紧皱着出了殿门,便以为她与他起了争执。他俯下头,鼻尖蹭向她的,语意温柔地问:“殿下可是担心苏小狐狸不肯放权?”
“那苏重幕虽是恃才傲物,倒也不敢有违本宫之命,只是……我倒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待到我们大婚之后,我便不做这劳什子将军了,索性落个清闲自在。”柳洵本就对朝政事务不感兴趣,且姜国自古以来外戚便不许插手政事,他倒是乐意整日在宫里头与月咏吟诗下棋、切磋武艺。
月咏闻言,不由觉得自己太过多心,方才心中所存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她倚在他的胸膛,轻声道:“我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这栋梁之才,到时候你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就当是帮我分担一些了。而且……”
月咏说着,便扬起脸看向他幽深的凤眸,唇边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其实我是担心你做了驸马之后,少得不要捏酸吃醋。想来天朝不少位公主都养了些男宠,这些你应是知道的吧?说起来几十年前天朝有位公主有面首三千呢!若是我也养了这么些,只怕你每日都要泡在醋坛子里头了!”
柳洵听后,心头又气又觉得好笑,他抬手点点她的鼻尖,面带不悦地说:“那殿下还是不要选我做驸马了,我真怕做了驸马之后没被醋给酸死,倒是让醋给淹死。这面首三千,得是有多少缸醋啊?”
“既然你入了王家,就该懂得王室的规矩。在天朝,捏酸吃醋可是犯了七出之罪的,要被休掉赶出家门的。”
“可眼下这是在姜国!”
月咏满不在乎一笑,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本宫都已经执掌朝政了,想定什么规矩,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而且……你往日在天朝的时候,不也是风流浪荡常往那花街柳巷钻?”
“我那时不过是为了探得你的下落吗?否则谁会去那种烟花之地?满鼻子的脂粉香气,好不庸俗!”柳洵哪料她竟然翻起了旧账,忙张口解释道。
“好吧,那些勾栏院里头涂脂抹粉的姑娘们在你眼中是庸脂俗粉,可是天朝圣女呢?当初你才刚见人家一面便上前拦腰抱着她回寝室呢!由此看来,相较于那些庸脂俗粉,你更偏爱清新脱俗那一类的吧?”月咏翻起了旧账可是毫不留情。
柳洵闻言满面黑线,沉着一张俊脸忙不迭地解释:“说起圣女婊,我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呢!面上一派高洁,实则内心龌龊,这种人,着实让人觉得恶心!”
“好吧,就算这两种你都不喜欢,那云绰长公主呢?你都差点儿做了人家的驸马了,总不至于不喜欢吧?”月咏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柳洵被她问得心里发急,索性俯头吻住了她的柔嫩双唇。
她在他怀中奋力挣扎,而他则是箍紧了她的腰肢,如火的灵舌撬开了她的双唇,极尽地索取属于她的甘甜。她在他火热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儿便伏在他胸膛轻喘不止。
柳洵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她,很是得意地说道:“殿下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月咏朝他翻了个白眼,抬手轻捶着他的胸膛,嗔怪道:“你无耻!”
“既然殿下没什么要问的,那便换我来问了。”他边说边抚上她的面颊,修长的手指在她秀美的面庞流连:“听闻殿下自小与你的师兄慕子归青梅竹马,若不是他被天朝皇帝老儿的掌上明珠选中,想必如今我是没机会与你如此亲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