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宝宝,让童青鹤的脸热成红番茄。
肤色白,情绪的任何变化都轻易表现在脸上,眼尾红的,脸颊红的,耳尖也红。他觉得自己的alha好夸张,哪有人这么大年纪还被叫宝宝。
余小可昨天就跟他说,有的男人,特别是那些身份地位不低的,表面看上去正经又严肃,生人勿近,旁人看见都害怕。可身边一旦真的有人后,特别是年纪大又没碰过什么人的,碰到了就不得了,私下里欲得很,撩的人腿软手颤。
余小可语重心长地让他有空多锻炼。
他当时还不能理解欲是什么意思,现在江绍之噙着他的嘴角,用某种不能言状的眼神细细望着他,呼出来的气息灼热滚烫。线条分明的脸与他贴那么近,在他嘴边低语,叫宝宝,就一声,童青鹤瞬间就理解了。
江绍之去亲他的嘴角,动作轻缓,衔着唇肉慢慢地亲。
一向很少往歪处想的小oga,只装书的脑袋这会儿破天荒地生出令人羞耻的画面。
木然的脑袋砰地一下有什么炸开,童青鹤被迫微微张开嘴巴,喉咙溢出闷闷的短哼。
“叔、叔叔。”童青鹤急促地呼吸,难以控制的茉莉香散在空气中,“你别总这样……”
江绍之的脸向后移开了点距离,手依然稳固地托在童青鹤背后,问他:“别总哪样。”
童青鹤垂眸不语,一会儿才说:“叫我宝宝。”
江绍之:“宝宝。”
童青鹤急得想捂他的嘴,又不好意思伸手捂。
他看到江绍之绑在腿两侧的沙袋,裤腿沾到些泥巴,惊疑地摸了摸江绍之颈后,汗水光淋,一阵阵热息向冒,他就心疼了。
“叔叔,你跑过来的吗?”
江绍之不置一词,绑腿沙袋足有二十五公斤,这个范围的负重跑对他而言算不上多难的事,在训练过程中习以为常。可看到童青鹤露出心疼的眼神,顿时抓住契机,面无改色的开口:“有点累,让我靠靠。”
童青鹤立马端直身体,江绍之贴着他靠在身上,额头的汗浸磨在他脖颈,短短的黑发把细白的颈肉刺得发痒,童青鹤没有丝毫的不耐。
他扭过身体,手放到水龙头下接水,从随身带的小包中取出备用的绸巾,沾了点水,耐心给江绍之擦去额头和脖子部位挂的汗。
江绍之眼也不眨地看着,童青鹤替他擦干净,见他还在看,不禁摸上自己的脸。
江绍之握住他的手腕:“好看。”
说完,把童青鹤从洗手台抱起放下:“我们现在去看房子,你挑喜欢的买。”
江绍之存了今天必须买房子的念头,童青鹤想要政务区那边的房子,他已经让人打好报告交上去,直接去看中的楼盘选就行。
江绍之一直没在联邦买房,原因就一点。
江父江母常年在其他星球旅游,他常年在外地出任务,居无定所,有人才有家,因此房子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联邦军政早在十年前就给他分了套房,那套房子只有保姆定期打扫,在另一个大区,距离政务区有段距离。他每年回来一两次,在那边住着也没有归属感,清清冷冷的,不见几分人气。
少将要选房,售房部早就派人恭候。眼前的阵势让童青鹤看得一愣愣的,有人跟着,让他拘束不已,走在江绍之身边,像个威风的大将军带个小学生。
江绍之遣散几个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自己带童青鹤四处看。
来政务区看房的客户非富即贵,看房过程碰到几个人,因为身份显赫,大家都还算客气,见了面不认识的也点个头,万一以后再遇到,都算有个点头之交。
童青鹤看中了一套房,问过江绍之意见,最后把经理叫来,让对方做个详细的介绍。
购买新房的事情简单谈妥,江绍之到大厅去办理手续缴费,童青鹤本来要跟他一起,两人看房走了三个小时,oga身体素质不如alha能抗,就算扛着不累,精神多少也会感到疲惫。
江绍之把他带到休息区坐下,周围没人,舒缓的轻音乐流淌在这一方空间里,一坐下腿脚紧绷的肌肉立刻舒缓的放松了。
江绍之掌心放在童青鹤后脑勺,揉了揉:“你留在这里坐会儿,我办好手续合同就过来接你。”
童青鹤前面还说不累,此刻他靠在软垫上,听对方一说,还真感到累了。于是点头,勾了勾江绍之的手指,又松开。
这是他的从小就养成习惯的一个小动作,在陌生环境下对依赖的人才会这么做。江绍之不知道,但喜欢他的小oga伸手勾他。
经理在旁边添加粉色气泡:“将军,我让人给夫人送些果汁点心过来。”
童青鹤听到夫人两字,本能的掉过头想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似乎没必要,犹犹豫豫的把话咽回肚子里。
江绍之在外人面前鲜少展露多余的表情,但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相当好。
江绍之低头,眼神在童青鹤的脸上转了一个来回:“等我。”
休息厅视野广阔,童青鹤坐着休息十分钟左右,起身沿落地窗靠近,政务区一半的风光收揽眼底。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喊:“小学长?”
童青鹤闻声而望,是跟他同一所学校的学弟,曾经追求过他的alha。童青鹤跳过级,其实年龄比他的学弟还小两岁。
“你也来看房吗?”alha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政务区的房子价格昂贵不说,交到机构批审的手续也相当麻烦。我明年就毕业了,家里想着给我准备套新房子,为了这趟手续,先找了我舅,后来联系我舅上头的领导,那位领导在政务中心有些亲戚关系,疏通了大半个月,这一层层关卡打下来,才省去不少时间拿到批下购房的文件。”
alha问:“你们家的批审文件下来了吗?”
这位学弟一方面是在探童青鹤的底,他知道童青鹤家里有点来头,但自己家也差不到哪里。第二方面就是故意用这番话侧面告诉童青鹤他家里的关系圈有多庞大,带着炫耀的意味。
alha比oga和beta更在乎面子,上次童青鹤拒绝了他的追求,让他自尊心挺受挫的。alha天性要强倔强,往往得不到或者对方不服输,就会激发他们的逆反心理,想要把拒绝他们的人降服。
况且童青鹤是个挺优秀的oga,除了对alha的态度比较冷淡之外,如果他的性格再放开一些,善于交际,在alha圈会非常吃香。
自尊心让被oga拒绝的alha不会回头看拒绝过他们的人,但也有部分alha惦记这事。
这位alha学弟就还惦记着童青鹤,他见童青鹤不说话,自来熟的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一块点心送进嘴里,皱眉,甜得腻嘴,也就是oga喜欢过甜口味的食物。
“小学长,你怎么不说话?”
“关显荣,”童青鹤叫着学弟的名字,解释说,“不是我要买房子。”是他的叔叔。
关显荣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也对,毕竟在政务区买房太难了,要不是家里非逼着我买,我也懒得费心思配合他们。”
童青鹤无从评价,隐约感到学弟话中有话。
关显荣靠近了一点,摆出一副商量的姿态:“小学长,你今年就毕业了吧,再过两个月联邦研究院纳新,我听教授说,你有意要进去。”
听到关于研究院的话题,童青鹤来了兴趣,并且承认自己再为进入研究院做论文和面试的准备。
关显荣笑着说:“我家里边,几个亲戚也在研究院任职,特别是我大伯父,今年好像就要升上去了。”
关显荣观察着童青鹤的脸色:“小学长,如果你想进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研究院三年一次的纳新历来筛选严格,不过里头有几个人肯帮你的话,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吃顿饭的事。”
说完,关显荣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童青鹤手背,童青鹤一愣,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别扭的问:“学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关显荣微微的笑:“小学长,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不会搞那些绕绕弯弯的手段,毕业后有心进研究院做事,关于这点,我欣赏你。”
“你那个姐姐,是有点来头,不过研究院的面试可不简单。面试评委员当中,只要有其中一个人不同意,你就没办法进去了。”
童青鹤慢慢皱起眉心,心情凝重。
他听到关显荣继续说:“我现在对你是真心还喜欢的,只要你答应,跟我交往,不行的话我们去医院做个信息素配对检测,不管配对多少,我都想办法让你顺利进研究院怎么样?”
童青鹤低垂着视线,沉默不语。
关显荣等了几分钟,不见他回应,不怒反笑,稍微用手段施压,语重心长的说:“小学长,你年纪小,不了解人脉圈的利害关系也正常,但是只要我让大伯父通知其中一个面试官不予通过,你就得再等三年。你姐姐忙,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给你打点那些人吗人想干点大事,背后没有靠山是不行的。”
童青鹤的脸色渐渐泛白,关显荣见自己达到示威打压的效果,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释放出淡淡的信息素,围着童青鹤萦绕,有意使他松懈。
同一时间,一股强大的沉香由门口的方向涌进休息厅,迅速盈满了整个空间。关显荣感到胸口窒闷,听到门外传进一道低稳的声音。
“话说得不错,背靠大树好乘凉,童童,你怎么不来靠靠我。”
跟上来的经理虽然是个beta,却仍被这股气势汹汹的信息素逼退好几步,气短胸闷:“将军,这是……”
童青鹤惊讶,回过头看人:“叔叔,手续办完了吗。”
江绍之过来牵住童青鹤,办个手续的时间,就有其他alha对自己的oga居心叵测,真让他不爽。
江绍之脸色阴阴沉沉,语气平淡的继续接了刚才的话:“童童没把我当成靠山吗。”
关显荣冷汗直流,背后一层衣服汗湿的贴着,没碰到过那么霸道强烈的信息素。明明是一股沉香,苦涩的味道却放的跟毒药似的,他双手捂在胃部,撑了没多久,趴在栏杆呕不止,耳朵出现短鸣的现象。
早在关显荣呕吐前,江绍之牵着他的小oga离开休息厅,面无波澜地问:“那人是谁。”
童青鹤实诚的回答:“一个学弟。”
江绍之:“他追过你。”几乎是笃定的语气,童青鹤紧了紧握住alha的掌心,“我又不喜欢他,都拒绝了。”
江绍之的信息素变味了,淡淡的辛甜。alha脸上是没多余的神色,信息素的变化远比表情来的诚实。
童青鹤为这个发现感到欣喜雀跃,江绍之依然继续前面的话:“童童,把我刚才的话记在心里。”
他一怔,江绍之停下脚步:“我是你的靠山。”
“我知道了……”
他们上了车,购房合同的相关手续放在车内,江绍之递给童青鹤翻开看看,却见人心不在焉,大概和前面的事有关。
“童童。”
童青鹤合上合同,瓮声瓮气地问:“叔叔,关显荣说的话是真的吗,想进研究院,必须要……”
江绍之侧过脸,趁童青鹤没系安全带,手臂施力,把oga抱腿上坐着。
突然变换的姿势让童青鹤都不知道把手放哪儿好,江绍之用眼神示意,他一抿嘴,默默把手绕到江绍之脖子后。
江绍之搂着他:“大概有这个道理,但并非绝对。”掌心贴在童青鹤脊背轻轻地拍,江绍之释放出信息素,引诱自己的oga也一起释放茉莉香。
淡淡的沉香夹着清新的茉莉,气氛正好,让人意乱情迷。
童青鹤正失落着,表情迷迷糊糊,一个劲把鼻子往自己alha脖子边凑,嗅得alha心驰荡漾。
江绍之说:“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说着,把购房合同塞进童青鹤怀里,专注认真,“过两天我们就搬进新房子里,好吗。”
短短的一周之内,江绍之把隔在两人间的事紧凑而有节奏安排妥当。如今剩下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两人搬进新房,等待童青鹤的成年期到来。
粗糙的指腹抚过童青鹤颈后的腺体,那里敏感脆弱,皮肤薄薄的一层,露出牙尖咬破,就建立了alha与oga的亲密关系。
alha咬破oga的腺体,这样的行为彰显霸道,一定程度来说,象征oga有主,是alha的所有物,不允许其他alha肖想,就像草原上的野兽进行领地标记时,在领地周围留下气味。
随着法律的进步,alha与oga的从属关系渐渐得到改善。人类讲究追求文明自由,可对待自己的oga,alha在发情时期依然野蛮,占有的欲望难以控制。
江绍之想到刚才有其他alha试图用信息素引诱自己的oga,触在腺体后的手指用力按了按,尽力克制发疯的冲动。
“童童,你是我的。”
童青鹤欲言又止,如果换在以前,他肯定会说oga与alha间不存在谁是谁的关系,哪怕结了婚,他们也许变得密不可分,但依旧是独立的个体,有自由独立的思想。
江绍之眼底坠着火焰,燃烧炙热的渴望,对他的渴望。
他喉咙紧窒,清了清嗓子,双手抱紧江绍之的脖子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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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姚回家当晚,童青鹤把自己要跟江绍之同居的事告诉她。
童姚半天没出声,点了点头,久违的叹息:“你也长大了。”
姐弟两相处的时间很少,一个醉心事业,一个又没有诉求,一个强势,一个迟钝,久久相望,居然说不出更多的话。
童姚挺舍不得自己弟弟离开,但为了迎接oga的成年期,这次配对实际是由她把童青鹤的信息资料传输到ao网,童青鹤当时服用抑制剂的建议被她强硬的驳回,现今再谈后悔也不管用。
球球没有节制的挥洒着人工眼泪,替童青鹤收拾好行李装进箱子,蹲在地上抽抽噎噎。
童姚说:“把球球送去照顾你。”
童青鹤正手足无措的帮球球擦泪,把第三块湿透的绸巾换掉,一听,就说:“球球留在家里,姐姐忙,没有人照顾,球球跟着你方便。”他抓了抓翘起的头发,笑容内敛,“我在那边,有叔叔在,我和他互相照顾。”
童姚哑口无言,留下一句:“希望他不要太霸道。”alha的劣根性,童姚自己也有。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童青鹤心脏扑通扑通急跳,手心布满湿汗。
新家的家具短短两天布置齐全,江绍之带他在一楼看了一圈,随后去了楼上的卧室,中间那张特别大的双人床让童青鹤立刻看紧张了。
江绍之也在沉默注视着双人床。
最后,江绍之开口:“试着躺一下。”
童青鹤被放倒在床上,矫健的身躯在旁边压迫着他,透不过气。
“叔叔,你压得我——”
江绍之迅速松开他,起身坐在床头,甩了甩额头不停滴落的汗珠。
房内打着适度的冷气,根本不会冒汗。
“叔叔……”童青鹤傻眼,刚爬起,手被江绍之攥得很紧。
触手温度高烫,浑身血液几乎往头顶汇聚,江绍之绷紧了血充红的脸,咬着牙,意想不到自己竟然在短短一个月间,迎来第二次结合热。
他看着童青鹤,挤出一句:“我可能又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