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躲在里间,被李恒亲得手脚酸软。( .)
这家伙冷静的时候一副不要不要的样子,真激动起来却十分不是人。亲的,舔的,咬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享受一开始的乐趣,但要来真章了却又退缩。
因此,当李恒的双手攀上她的胸,下身触感越来越明显,她就开始叫了,“延之,你清醒一点。”
李恒蓝着眼睛瞪她,里面的潮水已经蔓延成了风暴。他掐着她的腰,“没本事,还要惹?”
顾皎赤红着脸,拉拉他的衣袖,很不要脸道,“人家喜欢你呀。”
李恒无法,推着她出外间,将门甩上了。
她笑两声,用手做了扇子给自己扇凉风,又去摸了摸自己的胸和腰。隐约有些胀痛,应是在成长中,快了,距离吃肉的日子也不远了。
晚食时分,隔壁的婶娘来请了,众人便去吃饭。
女眷的摆在后院,前院是男人们的天地。
李恒自然是这场年饭的中心,频频被敬酒。顾琼还特来劲,一定要将人灌翻了,不然没二舅爷的面子。
温夫人带着顾皎,接受各路婶娘、堂姐妹和嫂子们的照顾和殷勤。她见外面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将顾琼叫进来骂了一通。
“将军明日还有正事,你岂可胡闹?”
顾琼看顾皎在旁边吃着炖兔肉,看着热闹,道,“娘,是不是顾皎又告状了?”
“二哥哥,怎可随意攀咬人?”顾皎很无辜道,“娘是担心你明朝起不了床,当不了我们的小跟班。”
便有几个婶娘劝慰,围着顾琼集中批判。他是被烦得不行,甩袖子跑走了。
因这一打岔,李恒的酒少了些,散桌的时候还很清醒地站着。男人那边请了戏班子来搭台,可以点戏。一群人十分猥琐,热情地邀约他去,说别有一番滋味。连魏先生也来凑热闹,说乡间和城中不同,那戏唱得大胆,长长见识是无妨的。李恒回头看了一下灯火通明的后院,顾皎想是已经回去休息了。
他便爽快地点头,真要去长见识。
戏台搭在外院的敞地里,未设门槛,愿意看的都可进去看。
因李恒愿意来,所有人都很兴奋,有那讲究些的,便点了城中流行的《过三关》《闯京都》。此为打戏,打得十分好看,赢得掌声阵阵,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眼见得夜色愈沉,那起子人便忍不住了,开始点别的剧目了。这当下,舞台便上了白旗,那些老道学或者蹭戏看的老年妇女便都骂着退散了。
灯光便暗,吹奏走低,一切都暧昧起来。男女戏子上台,你来我往,你勾我搭,撩裆摸胸,甚是热闹。
李恒军营里呆惯了,荤话没少听,也见过营妓。可他自持身份,又有魏先生和义兄弟们管看着,没去真见识过。女子在他的印象中,要么是弱的,要么是内敛的,要么如崔妈妈一般的。何尝那般袒胸露乳,挺腰抖胯?
若是顾皎?他心一抖,那些平时藏起来,十足下流的想法钻了出来,顿时面红耳赤。
他眼角抽了抽,见魏先生看得津津有味,又见顾琼探头去看人□□。他沉吟一下,拎了顾琼后领便走。
“你干啥?”顾琼正看到关键处,不想被人拽,火冒三丈。
“不堪入目,走了。”李恒道。
“你走就走,拉我作甚?”顾琼万分想不通,“我还要看。”
“脏了心和眼,说话也不中听了。你要再看,便不许入顾皎的院子。”李恒一想若顾皎也如台上女子那般,实在无法忍受。
顾琼惊奇地看着他,简直一朵绝世奇葩。他想说两句取笑的话,可见他铁青了脸,强行将那口气憋下去,嘟嘟囔囔走了。
李恒不是很痛快地回了院子,那几个侍女围在回廊下烤火,见他后,一个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打招呼。他冷哼一声,进屋,顾皎在灯下看书。
她穿白色的中衣,罩着粉色的外袍,竟比之前多了好几分女人味儿。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延之?”她抬头,“回来了?戏好看吗?”
李恒心头发热,一声不吭去里面换衣裳,准备梳洗。
“不好看?”顾皎追着来问,“是什么戏呀?我半道上听着好多人吵闹。”
他还是不答,又出去找热水,净面,漱口,泡脚。
顾皎只当他被人烦了,帮他递了些杂物,原路回房。刚她翻出他的杂书来看,颇有些乡野原始的风味,比正经书有趣了许多。然,她只看得两页,面前就落下一个影子。
她抬头,李恒站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
“延之?”她合上书。
李恒勾了勾嘴角,没说话,躬身一抱,将她抱起来。她陡然凌空,有些怕,双手便圈住他颈项。他笑了一下,将她按在床上,直接熄灯。
他陡然如此热情,顾皎很有些受宠若惊,待要问清楚,却被堵得不能说话。不过也无妨,嘴巴不能说话,手却是能自由活动的。既然他都豁出去了,她还客气什么呢?便慢慢地,坚定地,从他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她很满意自己摸到的,李恒显然也满意极了。
一场擦边球,打得是宾主尽欢。
春风潜夜,润物无声。
龙口的春天来得早,只刚翻年,许多冰雪便慢慢地化了。
顾皎站在路边,盯着沟渠中裂开的冰封,再羡慕地看不远处跑马的李恒和顾琼。
顾青山指着远处的一线白色反光,对魏先生道,“那边便是河岸,再等一个月冰面消融后,河面便开始涨水。等到夏季,山上的雪水和雨水汇聚,大水漫灌,会一直淹到近处来。年年如此,水线基本稳定。也有农户每年春天在淤泥地里开些地来种菜,但等到夏天便淹得一塌糊涂,功夫白费。”
流水淤积的淤泥,多好多有营养的土壤啊。
顾皎想着便扼腕不已,实在是浪费了。
“水火无情呀。”魏先生感叹。
“早年也有人家提出,不如咱们几户联合起来,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将河岸低的地方筑堤。然许多年也不曾成事——”
那是自然。
地主们土地尽够了,每年只收租也吃不完,许多粮食堆在仓里变陈米;修堤是大工事,费钱不说了,真正出力的则是平地农户,均不愿意在原本的税赋上再加徭役。动机不足,没有迫切的危机压迫,自然上下都不够上心。
“财帛动人心。”魏明道,“王爷愿筹粮,多少也不够买的。我看他们早就蠢蠢欲动,等着涨价。如是能多出些田亩来,等到秋日,便能换多少真金白银?现下修堤,恐怕也就愿意了。只还要劳烦顾兄,私下多多做些工作,说服他们。”
“义不容辞。”顾青山又道,“关口内的农户数量有限得很,若是要起工事,只怕还差许多工匠。现各处有许多流民,他们既无住处,又无粮食,长久聚在一起难免会落草为寇。我有心要收拢一些来做活,又担心惹出祸事来——”
“这个好办,顾兄应如是应对。”
顾皎不耐烦听俩老头子打机锋,便拎着裙子往前走。不远处有一栋石头房子,屋顶上飘了一面旗帜,上书大大的役字,正是役所了。
“皎皎,上车。”顾琼打马从后面来,“前面就是役所了,关了好些土匪。那些人凶悍得很,附近的农户都不敢靠近。”
李恒的白电也上来,道,“有志坚看着,无妨。”
她仰头,眼馋地看着白电,“李恒,你什么时候帮我找马?”
“想骑?”
点头,想得不行啊。
他俯身,伸手,“上来。”
顾皎开心了,果断出手。
李恒略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拎起来,侧坐在身前。他似调笑一句,“轻得,跟秧鸡子一般。”
她抓着他提缰的胳膊稳住身形,“从一见面,延之对我的意见就很多。”
他笑笑不语,动了动缰绳,白电便走起来。
役所乃是族中公产,由各家各户集资修筑,以供农忙季节使用。其中有各样农具,灶间,供休憩的石头床铺等等。农闲时节,便空置着,用来羁押族中不听话的子弟,犯事的盲流,或者配合县中各样劳役等等。
周志坚领着那三十几个土匪来时,这边只七八间堆满各样旧物的屋子。他虽年仅十八,但和李恒同年入军,早被训练成一位熟练的军人。头件事,便是令手下的八名兵士将围墙和院门修好,再解了土匪一半的绳索,要他们自去打扫卫生,整理家什。役所中可用之物不多,幸得顾青山派了个寿伯来接应,便送了诸多木材、青布和棉花,糙米和干菜来。
土匪们原本就是农户,简单的活都会,一阵叮叮当当,做床的做床,裁衣的裁衣,做厨的做厨。
当日,土匪们每人面前摆了一碗满满当当的糙米饭,上面盖了巴掌大小一块肥滋滋的肉。
周志坚对着狂咽口水的众人道,“这世上,没人能白吃饭。有得一口吃,出得一分力。你们觉得,用什么能换今日这餐?”
没人能答得出来,周志坚也无须他们回答。他铿锵有力道,“明日辰时,号令一起,所有人起床。先绕役所跑十圈,将身体烘热。后,把役所周围的不平地平整了,沟渠淘洗干净,再将路拓宽些。”
依然无人应声。
周志坚看向辜大,道,“辜大,可以让你的兄弟们动筷子了。”
迫不及待,风卷残云,一刻钟内,连碗底都舔干净了。
辜大道,“军爷,天天有这样的饭食吃。你要的什么活儿,咱们一定干得干干净净。”
因此,当顾皎抵达役所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颇具军营简洁硬朗风格的所在。原本的泥路被拳头大小的卵石铺得平平整整,路沿用一层层的西瓜大小的石头砌起来,一些小坡被铲平压实,旁边摆了好几样石锁。三四个青衣人坐在屋顶上捡瓦,四五个跨在木头梯子上刷墙,另有几个在远处的沟渠边培土。
周志坚在路边站得笔挺,远远看见白电,他高声道,“将军来了。”
几乎是立刻,屋顶上的,墙壁上的,田野里的,不管是青衣人还是兵丁,都以最快的速度小跑着聚拢来。排了六列,前后左右,十分整齐。
顾皎眨了眨眼睛,若非知晓那些人的底细,她会误会全是兵丁。
民无所思,跟着虫便是虫,跟着龙,也就有些虎豹的样子了。
周志坚才接收这些人多长时间?居然硬把一帮子垮土匪训成这样了?配合着李恒套出了龙头山土匪胡老大的信儿不说,顺手还修房补路搞生产自救?
周志坚,这么有兔子风格的将领,也他娘的太是个人才。
必须把他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