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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晴明还是第一次见到此前与所罗门有渊源的人类,“老师?”他双眸含笑,神态促狭地看向身后的所罗门。
所罗门没看晴明,他一脸正色地打开结界,“先进去再说。”
露西源氏审神者:“是。”
“我都无所谓。”在哪里和所罗门谈话,于晴明来说,确实都无所谓。
可现在所有人都进去室内,独留他在室外,这感觉就很微妙了。
玉藻前喟叹一声,跟在八岐大蛇身后进入室内。莫名,晴明就成为了队伍里最后一名进入室内的人。
只是这最后一位出现的晴明,却引起了室内用餐结束开始军议的多数审神者们注意。
刚出场,就收到不少熟悉面孔的审神者们注视,晴明下意识开始拨弄手中折扇,“晚上好?”
“晚上……好?”
在座审神者多数为阴阳师出身,皆曾远远见过君明氏家主一面,对于这位“声名远扬”的君明氏新任家主,他们都知道其厉害且……行为浮夸不着调!
几乎在异口同声问完“好”之后,那些认识他的审神者们都毫不客气在心里腹诽着安倍晴明。
这待遇,和所罗门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安倍晴明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摇摇扇子,径直坐了下来,“时间还长,我们来玩个术法游戏?”
“术法游戏?”源氏审神者茫然,术法还能用来“玩”的吗?
源氏弟子所接受的阴阳术教育极为正统,只要跟阴阳术相关事宜,他们都不会跟“玩”挂钩。源氏如此苛刻从未觉得阴阳术可以“玩”,其余阴阳师出身的审神者,虽不是出身源氏,但家规严厉程度也相差无几。
他们都认为阴阳术不是“玩乐”道具。
可偏偏听了安倍晴明的话后,他们一点反驳话都说不出来。对方可是一大阴阳世家的家主。
君明氏家,都是这般的吗?
大家对于晴明的提议颇有异色,就算源氏审神者应和一声,可听语调并不想加入进来。所罗门落座在晴明对面,询问道:“怎么玩?”
所罗门一开口,惊悚了一室审神者,包括一向认为老师从不耽于玩闹的露西。
露西一脸认真:“我也加入。”
老师要玩这个“游戏”,一定有必须要加入的道理。她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老师,定当将多年落下的学习进度补回来!
众人脸上疑色不减,见露西和所罗门都加入后,也纷纷落座在安倍晴明周围,审神者中有几位并不认得安倍晴明。他们的疑色完全源于同事们之间对安倍晴明奇怪态度。
——看起来,金发前辈带回来的白头发前辈,人缘不大好啊。
秉着少说少错原则,这些审神者们非常安静挤在一起,他们局促看向安倍晴明,其中一人开口,“请问,游戏要怎么进行呢?”
“很简单。”晴明用扇子在面前的小茶几上划出阵术,“这里有四个方向,分别对应本丸四处。”
来到这座与众不同本丸时,晴明已经简单侦查过。这里的时间溯行军和暗堕刀剑数量都非常稳定,就算被我方斩杀,马上就会出现新的,然而不论出现多少,暂时都不会超过现在统计数量。
露西听到这里,大概猜到安倍晴明要做什么。她抬头看向所罗门——老师的神色从安倍晴明画出阵法时到现在不变,看来这些事都在他预料之内。
唔。
老师还是最厉害的!
源氏审神者分析出安倍晴明画的这个是禁锢阴阳术阵法,“嗯,所以?”
“来分组吧。”晴明笑看众人,“加上我刚好十二人,三人一组,可以分成四组对应这四个角。”
“这游戏有论输赢吗?”曾经领教过晴明坑同僚狠劲的少年阴阳师一点都不想与他为“敌”。
晴明似笑非笑地看着提问的少年。
紧接着他马上就被身边同事敲脑袋了,“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吗?!”
还论输赢?他以为他自己是时间溯行军那边的人吗?
这游戏分明就是将灵力聚合在一起,发挥阵法作用,将这些时间溯行军和暗堕刀剑男士困住,不让他们永无止境地前来“攻击”消耗他们的灵力!
“好好说话,干什么突然敲我脑袋?”提问少年立刻抱紧自己脑袋,不得不说,刚才经身边同事敲一下,他好像“开窍”了。
站在他身后的近侍——长谷部已经开始握紧拳头,若不是身边有刀剑分灵拦着自己,他一定要剁了刚才敲自己主公大人的审神者!
竟敢如此粗暴对待吾主!
“分组便于及时观察自己管辖角落状况。”晴明转动扇子,“决定好怎么分组了吗?”
八岐大蛇站在所罗门身后,敢往所罗门身边凑的就只有源氏弟子和露西。一个称呼所罗门为“前辈”,一个称呼所罗门为“老师”,都是所罗门的晚辈。唔——也等同于他的晚辈,他应该温和一些。
这般想着,八岐大蛇周身气息内敛近无。
晴明摇着扇子,对于八岐大蛇逐渐做出倾向于“人性”选择感到新奇。不过,他视线只是扫过八岐大蛇,并不作停留,转头面对组队还“余”出来的二人,“看来我们是一组的。”
“请前辈多多指教。”两位审神者很乖巧地向安倍晴明行礼,然后得到对方认可后,才落座他身旁。
“现在我们先控制自己的灵力激活阵法,以契约示意在外的我方刀剑男士分批将敌方引导至这四处。”晴明将灵力注入阵法,瞬间阵法上就出现蓝色和红色的点。
当看到面前平面景象,不知为何,玩过游戏的审神者们都觉得,现在颇有种违背长辈教导,聚众玩桌面游戏的既视感。
——“玩物丧志”的词汇瞬间涌入他们脑海。
而“诱使”他们玩物丧志的人,就是被家族长辈极为不喜的君明氏家主。
接受过长辈严厉教育,曾立誓绝不可能与君明氏家主为伍,坚持正统阴阳师出身的审神者们:“……”
嘶——脸好疼。
脸疼归脸疼,他们谁都不想这个时刻连在同事面前连“玩”阵法也出糗,是以投入百分百关注度,判断晴明一组此时输入灵力的强弱,也往里面输入等同灵力激活阵法。
刀剑男士原本就承受着审神者灵力,有契约在身,很快就能通过灵力来判断出主人要他们干什么。
当审神者们统一往阵法里输送灵力,在外不断斩杀暗堕刀剑和时间溯行军已感到疲惫的刀剑男士立刻领悟其意,瞬间与敌方分开,改斩杀为故意引导。
——带领着敌方远离审神者所在建筑范围。
建筑内的审神者见两种颜色不同的点开始由聚集中间地带分散四周,细数点数才发现问题。
“为什么这段时间内没有出现新的暗堕刀剑或者时间溯行军?”晴明阵法所需灵力并不多,审神者们在“玩”的时候,还能观测到大局。
听别人说,永远都没有自己领悟来得深刻。
发现这点问题的不止刚才提出疑问的审神者。
早期露西去探索一处怪异魔术痕迹时,就发现这点,“是投影魔术。”
“投影魔术?”审神者精通阴阳术却对魔术领域毫无了解,一听到这个词汇他还懵了一下。但很快他被露西的话惊吓到了,“难道你是顶尖稀少的魔术师?!”
“不。”露西皱眉,神色像是身份被玷污了一般不悦。
她怎么可能是魔术师?
露西:“我是魔法师。”
“魔法师?!”室内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气,眼前看起来和他们一样外表普通的女孩子,竟然是传说中的魔法师?!
这是什么概念?!
魔法师的老师,那就是……
众人视线立刻放到所罗门身上,就像是看到传说中神明一般,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他们居然跟传说中魔法师和魔法师的导师同处一室!
源氏审神者经历过圣杯一事,接触过完全不在学识范围内的英灵。在那个世界,他第一次正面和所罗门有过交流,眼前这位一直被两仪式呼唤为“caster”的前辈,居然不是“caster”(魔术师),而是魔法师!
稍稍惊讶两仪式也会判断出错后,源氏审神者最快镇定下来,不再纠结所罗门身份,他看向露西,“投影魔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源氏审神者的提醒,众人马上将飘远的注意力拉回来,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向露西。
完全不适应被这样注视的露西手抖了一下:“……投影魔术分为很多种,目前我们遇到的是有量维序。”
“在特定空间内,指定物体的数量,不论死亡还是消失,必定会再重现。”露西浅谈完概念后,开始解释起现在状况。
露西:“特定空间是本丸,指定物体是暗堕刀剑和时间溯行军,数量是我们队伍刀剑男士数量的两倍。”
“原来如此!”众人经露西解释恍然大悟,他们被困在这座本丸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问题!
因为受到这样魔术影响,他们不论斩杀多少暗堕刀剑和时间溯行军,都会被投影魔术给“补”回来。长期拉锯下去,先承受不住灵力消耗倒下的人必然是他们!
被露西点醒后,他们纷纷看向安倍晴明,眼神很是复杂。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方既然用了如此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他们,他们自然也不能傻乎乎地继续跟对方耗下去。
对付这些没完没了的暗堕刀剑和时间溯行军,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也将他们“困”起来。
以往家主不断在他们面前训斥君明氏家主行为不合正统的偏见,全都被他们抛掉了。
人家君明氏家主之所以“不合正统”,是因为能力早已远超于正统,跳出正统束缚后,才能更灵活寻求新的术法。
像他这般能够一眼看穿事物本质,却不急于言明,而是一步步引导同僚自己发现与领悟的行为,最是能让同僚和他观点达成一致,而后折服在他强大能力之下。
即便此前有再大偏见,如今经历这事后,也不得不佩服君明氏家主。
——拥有这般才情与实力,才担得起“大阴阳师”一称啊!
“将他们赶往那处后,便是破坏魔术阵脚了。”晴明这时看向所罗门。魔术问题交给所罗门来,术业有专攻,他就不跨专业了。
所罗门领悟晴明眼神,微微颔首:“嗯。”
鹤丸察觉到所罗门灵力陡然一变,脑海里忽然浮现几个金光点,“机会难得,想发动奇袭呢。”
察觉到鹤丸准备起身,所罗门:“你不用动,乱他们顺路会‘处理’掉。”
已经想好多套惊吓战略的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