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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旗鼓相当,输赢也只在细节之间,很难观一次而窥到结果。

    倒是数日未见,他家崽儿竟然能以炼气八层的修为跟那小姑娘打到这种地步,可见是真的下了功夫。

    剑心学院十八剑阵果然名不虚传,朝砚虽未入其内,却也知道那剑阵共分十八套,每一层比之前更是加倍的威力,从剑心学院创始以来,似乎只有一人完全通关,至于那人是谁,不详。

    他家崽儿到了这个地方,果然是如鱼得水,畅快非常啊。

    朝砚正看的认真,却见一人匆匆朝他走了过来,拱手道:“朝公子,我家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朝砚观他衣衫就知道是哪家,叶问心跟他说的那只鸡刚刚比斗完,找他做什么?

    朝砚坐起身来询问道:“你们家少爷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好事,”孔奉笑了一下,低声诱惑道,“我家少爷说他最近无所精进,想请朝公子上那比斗台上指点一二,若是您赢了,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上那魁榜第十一的名次,于他于您都是大有裨益的。”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诱惑十足,朝砚却是单手托住了脸打着商量道:“能不能不去?”

    上次万铭城的家仆似乎也是这么诱惑他来着,什么一步登天稳坐第一,如此劳心劳力的比斗,若是坐上那第一的位置,底下可是一大群人虎视眈眈想把他扯下去,虽说每周有一万的成就点,可是如此劳心劳力,委实不值当。

    孔奉愣了一下,再次开口道:“若是您赢了,孔家还有一万成就点奉上。”

    朝砚笑了一下道:“不是这一万成就点的事情。”

    孔奉观他虽是坐的笔直却懒洋洋的姿态,袖中之手捏了一下,继续笑着问道:“那不知是何缘故?若您想要什么,孔家若是能办到,自然双手奉上。”

    朝砚瞟了一眼他的神色,开口道:“你家少爷若是想请人指教,直接挑战上一名岂非更好,并非我不想去,只是你看我儿子还在那里比斗,得时时看着他免得他受伤了。”

    朝砚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模式。

    若是旁人也不至于与他为难,奈何孔奉是带着任务来的,看他如此态度,开口道:“朝公子可以等到朝纵公子比斗完了再去不迟,若是您不去,只怕在下今日便会被责罚,若是被驱逐出了孔家,只怕连活路都没有了。”

    他说的如此惨重,朝砚默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孔家势力是如何划分的,但是同着紫衣之人应该不至于因为他不去而被驱逐出去才对。

    看来人家是赖上他了,即便今日躲过,还有明日,罢了罢了,左右他闲来无事,若是无法佯装认输,拿个第十一名也是可行的。

    “那便等一下吧,”朝砚笑了一下看向了台上。

    那边孔奉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将人叫过去,后来怎样都好说。

    台上的比斗如火如荼,那本来还带着娇笑的小姑娘面色越来越凝重,而朝纵却是自打上了台便没有任何的分心之处,剑之所趋,心之所向。

    每每交接,角度刁钻异常,一旦被他破防,便是输赢定局之时。

    孔奉左右等着,也看向了台上,他本来对炼气期并无什么在意之处,区区炼气,连真正踏入修真都算不上,可待他看过片刻,却是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

    炼气比斗对于筑基期来说本是不堪一击的,可是能排的上那魁榜前三之人,人人皆有那等越阶挑战之力,灵气激荡如火如荼,如山如崩,便是有那禁制阻挡灵气溢散,那地面仍然被震的隐隐作响。

    若是他自己对上那等灵气,可能接下?

    孔奉扪心自问,发现自己是不能的,不是回答欺骗旁人,而是事实存在。

    天之骄子,天之骄子……这等天之骄子未免太多了些,这样的人存在,就仿佛在嘲笑他们这等凭修为之人一样,若是人人皆可越阶挑战,直接归于筑基期便可,还要这筑基初期有何用?!

    手指捏紧,台上却是胜负已分,沐婷从台下翻身越下,便是站在地上也是退了几步,气喘不已,早已没有刚开始那般的游刃有余。

    输赢已分,魁榜上名次当即变动,炼气期前十本是一溜下去全是炼气九层,奈何朝纵上榜生生砍断,他为第三之时乃是炼气七层,不久之前入了八层,还有人在猜测他是否能打败那沐婷,却未曾想真的将人打败了。

    魁榜第二,朝纵,炼气八层。

    如此修为排行,不过片刻就传遍了整个炼气比斗的场地。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白瞎这么好看的脸了,”沐婷好容易喘匀了气,看那魁榜之上的名次瘪了瘪嘴,虽有不甘却无恼怒,是她棋差一招,下次再弥补回来便是,若是如那柳澄一般心生嫉妒,才是修行之大忌。

    朝纵在比斗之时面如冰霜一片认真,可到了结束,那张漂亮的脸上却是一片无辜:“我非故意。”

    “哼,明日再战,我定然是要赢了你,将我的位置夺回来的,”沐婷手插腰道,“你不准拒绝。”

    朝纵点头下台,立马被一群少年给围住了,尤其以郭奉希凑的最近,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崇拜:“朝纵你好厉害呀,比我大哥还厉害!”

    “不过侥幸而已,”这是朝纵从朝砚那处学来的谦虚。

    “那也厉害,”郭奉希跟在他的身后团团转,“你口渴么?我有水,要不要擦擦汗?”

    “多谢,”朝纵接过水饮了几口,目光环绕场地之中,在看到那懒洋洋靠在树上的人时将东西放下走了过去。

    郭奉希接过东西,欢天喜地的收了起来,此情此景,从前郭奉仪还会去揪弟弟的耳朵,此时却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懒得去理会了。

    “奉希还真是喜欢朝纵,”沐婷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们二人原本就是竞争的关系,要么你在上,要么我在上,左不过没有被人夺了位置去,虽是有时互相看着不顺眼,但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

    但是朝纵一来,强势上榜,便是直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此时更是直接以炼气八层将沐婷给压了下去,不管是实力还是资质,都着实可怕了些。

    “他就喜欢日后能教训我的,”郭奉仪鼻孔里面出气,却也知道朝纵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他,若是真输了,他那个亲弟弟绝对第一个鼓掌庆祝,那可太丢人了。

    “哈哈,那我当初赢你之时,也没见他跟在屁股后面打转,”沐婷扶了扶头话,“果然是我年龄大了,不如那小朝纵生的好看。”

    “一天天就知道比脸,男人不看脸知道么?”郭奉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沐婷朝他吐舌头:“略略略……”

    还男人呢,小屁孩一个。

    却说这边朝纵朝着朝砚走了过去,在树下站定,抬头道:“爹,你来看我么?”

    他这一声委实的甜,再加上漂亮的小脸蛋上带着笑意,朝砚听见这一声的时候,差点儿没有从树上滚下去。

    妖孽妖孽,他家崽儿定是被妖孽附体了。

    还一有陌生人就被妖孽附体,下次若想看他家崽儿的笑容,或许可以叫上老头,不妥不妥,在外面笑已然累的很了,若是在家里还要笑,岂非累死。

    朝砚脑海里面念头转了一圈,从树上跃下,摸了摸朝纵的头道:“哎,乖,爹爹刚才看了,崽儿真棒。”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父亲来说,绝对要不吝啬夸奖。

    朝纵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好像笑弯了一样,只是抓着朝砚手臂的力道让朝砚明白若是再得寸进尺,他家崽儿就要破功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一旁的孔奉上前笑道,藏于袖中的手却捏的极紧。

    炼气八层,魁榜第二,如今不过堪堪九岁的年龄,若是日后真的成长起来,只怕无人能出其右。

    的确是无人,便是朝砚也不行,因为朝纵有天赋却还苦修不坠,而朝砚却是懒懒散散,自恃资质颇高,从入学之日起便不见勤学苦练,而是人人看到他时都在打瞌睡。

    一人不与孔家交好无事,若是还多了另外一人,只怕日后真成长起来,于孔家不利。

    孔奉心思闪过,面上却仍是和善的,好像真心实意夸奖朝纵修为资质一般。

    朝纵抬头看了他一眼,极为有礼貌的拱手道:“多谢前辈称赞。”

    这一眼朝砚自然是看到了,虽是违心,但是夸奖就是夸奖,他笑道:“多谢,我家崽儿就是厉害。”

    朝纵还谦虚一下,朝砚却是直接夸口,让孔奉后来想要跟上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僵着笑脸道:“朝公子,这边的比斗已经结束了,您看我们是否该过去了?”

    “爹要去做什么?”朝纵站在朝砚身边仰头,一口爹说的极为的顺溜。

    朝砚自然是满心欢喜加欣慰的,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让他家崽儿开口叫爹了,真是万分的不容易。

    他低头道:“爹爹的朋友,孔兄想要切磋一番,你要在这里跟小朋友玩,还是跟爹一块儿去看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朝砚这一嘴的以爹自居也是顺溜的很。

    朝纵并未有任何的迟疑,笑的小脸跟凝聚了所有的日光一般耀眼:“孩儿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博取百家之长,若是爹爹输了,也可稍作安慰。”

    这安慰二字重读,旁人听不出来什么意思,朝砚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言外之意,今日他若是敢输了,绝对不止睡大街那么惨。

    有一个总是催促老父亲上进的崽儿,老父亲也是着实心酸。

    “那便走吧,”朝砚抬头看着孔奉道。

    孔奉前头带路,朝砚后续跟上,一众少年看着他们离开,竟有些迟疑要不要跟上。

    炼气期虽不能在筑基期的比斗台上比斗,可是观战还是可行的。

    朝纵走了,郭奉希第二听他哥的,挪着小步子走了过去道:“哥,我们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呀?”

    眼睛里面已经是全然的期待。

    郭奉仪抽了一下嘴角,面色却不如何的好,磨牙道:“他刚才说谁是小朋友呢?不去。”

    他都十四了竟然还被叫小朋友,朝纵的爹果然跟他的儿子一样讨人嫌!哼!

    他拒绝的果断,一旁的沐婷却似理了理衣摆,扣上了郭奉希的肩膀道:“走走走,他不带你去,姐姐带你去,朝纵身后并无势力,却能那么厉害,一定是他爹爹教导有方,若是今日不看,日后输了哭鼻子也怨不得别人的,走喽。”

    郭奉希得偿所愿,抽了抽鼻子跟上,一众的少年也是同样兴致勃勃的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能指导出朝纵那样厉害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呼啦啦的去了,就剩下郭奉仪一个站在原地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连个给他台阶下的人都没有。

    可恶可恶!

    郭奉仪在原地摩擦了一圈的土,忿忿的甩袖离去,不到片刻,却是有一身量修长戴着面具的少年再次溜进了比斗场之内,躲在树后远远看着众人。

    他是为了打败朝纵那家伙所以来吸取经验,这是为了修行,防止那群人看过都超过他,有备无患而已。

    如此一番心理安慰,郭奉仪在树后待的稳当了些。

    朝砚随孔奉而来,远远便见了那正坐在比斗台前的孔宿。

    青年一身华服,连那坐着的椅子都不甘示弱,虽然不是全是宝石镶嵌,却也华丽的耀眼,看那架势,好像在原地等了不短的时间。

    朝砚走了过去道:“久等了。”

    “不算久等,千呼万唤才让朝公子能前来指点一二,也算是孔某的荣幸了,”孔宿脸上带着冷笑,着实算不上和善,“今日便让孔某领教一番朝公子的高招,可千万要对得起这上上品的资质才好。”

    朝砚:“……”

    看来无意间得罪了这位孔少爷,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干呀。

    看来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要不然恐怕麻烦不断啊。

    朝砚笑道:“不知朝某哪里有得罪之处?”

    孔宿正等着他的虚以委蛇,却未曾想到他如此的直白,他面色一滞挑眉道:“未曾得罪。”

    此事他不算占理,若是告知了原委,这人若是跟叶家说上一二,倒是他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指点一二罢了,朝公子多想了,”孔宿冷哼一声,从座椅上起身飞身上了台,“朝公子请。”

    “爹爹加油,”朝纵开口加油打气。

    顿时朝砚所有的退路都被封的一干二净了。

    既然无退路,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朝砚一挥折扇,也越上了台抛出了自己的铭牌。

    孔宿成就点押了一万,筑基中期与筑基后期对比,他倒像是上去给人送礼一般。

    朝砚展开了折扇,招式还没有摆出来,就见孔宿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从其中倒出了一枚火红的丹药吞服了下去。

    那丹药效果极佳,不过吞服片刻,孔宿的修为就开始攀涨,竟是一路从筑基中期飙升到了筑基后期,且声势未停,一路朝上,眼看着竟像是要朝着那开光期而去一般。

    “这不是作弊么?”郭奉希鼓着包子脸说出了新名词。

    沐婷他们看不出孔宿修为如何,但是却是知道孔家的升芒丹的。

    一颗吞服下去,根据本人的资质潜质能够暂时提高修为一级到两级不等,别看只是一两级,修为这种事情提升一两极很可能就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只不过此法能够提升修为也不过维持短短两个时辰,一旦药效消失,最起码要三日不能动用灵气,且服用过之后一个月内不得再服另外一枚。

    如此的丹药一般都是孔家用来保命之用,孔宿却用来比斗,虽说剑心学院并无规定说比斗台上不能用此类丹药,但是用此法确实是过分了。

    “不晓得,莫非朝公子得罪了孔家?”沐婷单手支着手臂,另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分析道。

    一旁的郭奉希鼓着包子脸纠正道:“不是应该叫朝叔叔么?”

    “他才比我大了五岁,”沐婷手插腰,对于朝砚的称呼本就为难,看似朝纵跟他们是一辈的,可是那家伙才九岁,他那个爹小小年龄,十岁就有了儿子,反而让他们这群人叫叔叔也不是,以同辈相称更不是。

    “可是你要是跟朝叔叔同辈的话,不就比朝纵大了一辈么?”郭奉希的脑袋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数千里。

    沐婷得意洋洋:“那那个小不点就比我晚一辈。”

    郭奉希哦了一声,半晌揉了揉胖乎乎的脸颊道:“那他是不是就得管你叫姨姨?”

    沐婷插腰的手松了下去,宛如在狂风之中石化一般,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是年龄!

    平白大了一辈,绝对要不得!

    沐婷道:“小奉希,闭上你的嘴,朝前辈一定能应付的。”

    这个称呼果然最好。

    孔宿此举,朝砚却是能直观的观看到他的修为的,毕竟系统面板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还是非常好用的。

    升芒丹没有让孔宿直接突破到开光期,可是筑基期已满,便是防御与血量比之之前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此时也不是想哪里得罪人的问题,而是得想想怎么赢的问题,毕竟如果输了,可能不止是被他家崽儿事后问罪的事,对面这位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孔宿感受着身体之内磅礴的灵气,开口道:“朝公子应该不介意孔某提升一下修为与你比斗吧?”

    即便介意此时也没有什么用了。

    朝砚挥着扇子笑道:“不介意不介意。”

    朝砚虽不知道什么升芒丹,但是还是知道菠菜一类的,人家都卖力到了吃菠菜的地步,他也得给个面子全力以赴才是。

    要不然都对不起菠菜。

    孔宿观他神色淡然,哼了一声,微微挪动脚尖的时候,气势已经铺陈开来,在地面之上激起浮尘阵阵,仿佛一瞬间将朝砚纳入了他的领域之中。

    孔宿此人修的是金系功法,金戈铁马,最是锋利尖锐,只是在刺伤别人的时候,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朝砚额前的碎发被那气势吹拂的舞动,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出来,从前旁人观他都是风华内敛的,即便比旁人坐的端正也总是显得懒洋洋的,面目含笑看起来好说话的紧,可是此时那眉眼整个露了出来,眉梢微微挑动,那抹风华便仿佛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一般,眼睫微垂,竟能看出几丝桀骜不驯出来。

    折扇垂在腿边刷的一下打开,清风抚过,宛如小溪潺潺,却是将所有的锋芒在一瞬间碾压了过去。

    斥灵石的石台极为宽敞,两人身形未动,却是直接各据一端,两厢对望,那蓝色的水花与那金色的锋芒交错攻占,短短瞬息交错无数,只要谁退让一步,就可能被对方的气势吞噬殆尽。

    禁制之内仿佛安静的很,可是那击打在禁制之上的层层波纹却数度扩大,仿佛若是在加重一层就能将那禁制破坏一般,连沐婷都下意识的拉着郭奉希后退了数步,此等交锋绝非他们这样的炼气期可以插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沐婷看向了身旁的朝纵道:“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朝纵扭头,面上无任何担忧之色,却摇了摇头转身朝着人群的方向走了过去。

    孔宿突然发难必然有缘由,他相信朝砚会赢,但是还是要查明原委,以防后患。

    沐婷看他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被郭奉希绊住了脚步,她到底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朝纵你去哪儿?”

    “我很快回来,”朝纵朝他摆了摆手,随即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而离去的也不仅仅朝砚一人,比斗台上声势浩大,二人身形未动而比斗已经开始,比斗台下,仅是孔家的声势就已经足以让众人围观,更别说那从入学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朝砚。

    万铭城的厉害众人已经领教过,可万铭城二十岁筑基后期,朝砚却是十九岁筑基后期,同为上上品的资质,虽是一岁之差,可是人心总是挥认为那更为年轻的或许更加厉害。

    偏偏朝砚从不出手,似乎对那魁榜也无任何的兴趣,众人本以为他可能一直都不会去争了,却没有想到还有此等眼福观看。

    传信玉符纷飞,万铭城本在打坐,却在收到那条消息之时猛地站起,在家仆莫名的眼神中御剑而出:“走!”

    他数次邀那人比斗皆不得其果,如今却是听闻了他跟别人比斗的消息,他倒要看看那人有何独到之处,若是不如他,也是要比过的。

    叶家楼群,叶问心被叶问玥驱逐了肩膀上残存的内劲,正服下丹药打坐疗伤,却被匆匆进入的叶问宁传来了此等消息。

    “你说孔宿跟朝砚比上了?”叶问心扶着肩膀,那处虽然不渗血了,可是疼痛未除,想要真正养好,只怕需要数日的功夫,可他此时却懒得去管自己的肩膀,而是脸上浮上了血气道,“为何打起来了?”

    朝砚从来不是那等爱争之人,若说挑起战端,必然是那孔宿起的头。

    一只花里胡哨的鸡一天到晚耀武扬威,还真当他自己是斗鸡了?

    朝砚不知其中缘由,叶问宁收到的消息之中却是告知了一二:“听说好像是因为阿心你因为朝砚分神而受伤,孔宿公子气不过,所以去找了朝砚的麻烦。”

    “我何时因为朝砚分心了?!”叶问心本能的反驳,话说完却明白重点不在这里,他捂着肩膀哼了一声道,“便是他上前挑衅,以他的修为也是打不过朝砚的,倒是难得朝砚跟人比斗,可惜我受伤了无法去观看。”

    “你说的本也在理,孔宿公子平日可能是打不过朝砚,”叶问宁忧心忡忡道,“可是听说孔宿服了升芒丹,修为已然跟朝砚一致了。”

    叶问心猛地抬头,张了张嘴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后破口大骂道:“他是不是有病?!我因为谁分心那也是我输了,关他什么事啊?多管闲事!此事本就跟朝砚无关,若是弄的两败俱伤……”

    还是因为他自己,感觉自己跟个红颜祸水一样。

    后面的话叶问心不好意思再说,却是挣扎着从垫子上起来,捂着疼痛的肩膀就要出门:“不行,我得过去阻止这场比斗。”

    若是朝砚知道因为他才有了这场麻烦,只怕更不想理他了,还有那只鸡,升芒丹那种东西哪里是能随便服用的。

    一个个的都让人操心!可恶可恶!

    “阿心,”叶问宁上前搀扶住了他道,“你现在还受着伤,我也明白你想要阻止的心情,可是若是如此前去,只怕伤势会加重的,况且错不在你。”

    “我必须得去,”叶问心挥开他的手臂打开了门,却直接撞上了另外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在额头差点儿撞上去的时候,另外一边肩膀被人扶住了。

    叶问心低头道:“小叔,你怎么来了?”

    “本是走了,”叶问玥松开了他的肩膀,他身影看似单薄纤细,个子却比叶问心要高上一截,只是每每喜欢着那等素白衣衫,说话行事皆是温柔,往往会让人忽略了他的身形样貌,只让人觉得似乎是纤细单薄的,“只不过又听了一个有趣的消息,知道你要动身,紧赶慢赶的就过来了。”

    叶问心在他面前总是宛如孩童一般,既喜又畏,此时听他所言,垂下了脑袋去:“小叔,此事并非我莽撞行事,只不过若他二人一人受伤都是我的罪过了,我不想给苍谷城惹麻烦而已。”

    “我知,所以来助你一臂之力,”叶问玥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灵气在手掌之间闪烁,却是层层注入,不过片刻,他收回手掌之时,叶问心动了动肩膀却发现不疼了。

    他有些喜悦道:“这能治好?!”

    若是不用受伤挨痛,他自然是不愿意挨的。

    叶问玥微微摇了摇头道:“非也,不过是暂时的,三个时辰后就无效果了,回来以后还得继续疗伤。”

    “哦,原来如此,”叶问心本来还有些失望,可是想起他要出去办的事又是坦然,便是三个时辰也足够了,“多谢小叔,那我朝走了。”

    他拱手行礼,匆匆朝着门外走了过去,却听身后风声一起,他本能的去抓那抛过来的东西,拿到手上时却发现是一个玉瓶。

    “这是?”叶问心问道。

    叶问玥微微一笑:“三品回元丹,足够他们疗伤了。”

    叶问心大喜,以他自己的能力只能练就补气丹,补气丹乃是二品,自然是比不上这三品回元丹的疗伤效果的:“多谢小叔。”

    他脸上再无忧虑,匆匆离去,叶问宁后续跟上,却听叶问玥在身后叮嘱道:“阿宁,照顾好阿心。”

    “是,我省得,”叶问宁拱手告辞,也匆匆跟了上去。

    叶问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碾了碾手指笑了笑。

    只愿此次别惹出什么祸事来,要不然这几个孩子还真得把事闹大了不可。

    “苍穹,去跟着问心,别让他冲动行事,”叶问玥吩咐了一声转身离去,而从叶家楼群之中,一人黑衣劲装,已是远远跟上了叶家的飞舟。

    消息传遍各个家族,叶家能收到,孔家自然也是能收得到的。

    孔家家仆收到消息禀报给孔擎时本就颤颤巍巍,孔宿少爷此次可是惹下不少的麻烦,此次不管是输是赢,只服下升芒丹一事就相当于告知众人孔家与那朝砚交恶了。

    朝砚背后并无势力,可是若他真想发难,便是那万家都会在背后鼎力支持,毕竟一座半依附的城池和两个切切实实属于本城池的绝顶天才比起来,还是有一番比较的,况且此次他们的确不占理。

    可事情重要,那坐在宝座之上的孔擎却是摩挲着那玉符久久不言,既无恼怒,也无不满,只是面无表情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良久竟是笑了出来:“哎,那小子,这种法子只会将人越推越远啊。”

    看着别的事情都聪明的很,怎么在这种事情脑筋跟打了结一样。

    他蓦然发笑,底下的家仆却是一懵,茫然开口道:“少爷,此事怎么解决?”

    “你觉得孔宿比万铭城如何?”孔擎开口问道。

    “这个……”那家仆有些迟疑。

    “你如实说,我不会动怒,”孔擎开口道。

    那家仆低身拱手,斟酌着话语道:“孔宿少爷比之万铭城,只怕有些不及。”

    “不及?只怕差的远着呢,”孔擎倒懒得扯那层遮羞布,直接开口就是大实话,“我再问你,若他服了升芒丹再与万铭城比呢?”

    “这个,还是有胜算的,”家仆低头说道。

    “有胜算,只怕也在三七开,”孔擎敛了笑容说道。

    孔宿三,万铭城七。

    虽是让人难以直视的事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就如同他当年以同样修为对上万聆雪一样,那女人真是不像一个女人,哪有女人凶悍的跟个母夜叉一样。

    他当年对战万聆雪乃是四六开,孔宿的资质比他差了一些,万铭城却又要比当年的万聆雪强上一些,两人对战在三七。

    他虽不了解朝砚此人,可是猛与万聆雪同等资质,又能被那财迷一样的老头收为徒弟,想来实力不会弱,在还未开始之前,恐怕他那个自视甚高的弟弟就得吃亏。

    “这……”家仆不敢接话了。

    “去派人看着,若是受伤了就接回来,此事先了结,之后事以后再说,”孔擎挥了挥手,似乎并未将这等事放在心上。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看后面如何处理罢了。

    家仆匆匆前往,一时之间竟是飞舟御剑者满天,不像是去观战,倒像是去上那第一堂的大课一般。

    比斗台上,两厢气势角逐随着朝砚的微微收敛碰撞开来,以退为进,乃是为了积蓄更大的力量,气势冲击,两人纷纷以灵气包裹迎上,短短瞬息,那折扇与横尺已然交接了数百次。

    每每出招都精准的可怕,不说一招,便是有半招的不甚,都有可能伤及根本。

    场上身影缭乱,炼气期的修士几乎看不清楚,即便是筑基期的修士看起来都有些费劲,非得将灵气凝聚在眼睛之中才能看清楚那两道身影的飘动。

    周围飞舟御剑不断落下,连周围的树梢之上都站满了人,万铭城在一处树干之上落下,旁边又有两道纯白衣衫的人落在了他的身旁。

    正是万夺辉和万聆晴。

    “大少爷匆匆前来,就是为了看这朝砚?”万夺辉开口道。

    被万铭城比下去他是心有甘愿的,可是被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比了下去,却是让他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出不来,他今日倒要看看这朝砚到底优秀在何处?

    “噤声,”万铭城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开口两字,那万夺辉便闭上了嘴,而一旁的万聆晴更是从一开始就未说话,一身纯白的衣衫也被她穿的极为温柔富有女儿娇态。

    叶问心匆匆前来,待看到那比斗台上几乎你死我活的争斗之时,顿时那被压制住的伤势都隐隐作痛起来,可等他想要上前,却被苍穹从身后拉住了胳膊道:“小少主,高手过招最忌分心。”

    若是一招不慎,有可能满盘皆输,况且此处人山人海,皆是想领会朝砚实力之人,若是阻止,只怕会犯众怒。

    叶问心自然知道什么叫做一招不慎,毕竟他之前刚刚领会过,若是影响任何一人,都是他的罪过。

    叶问心停住步伐,抿着唇站在了角落地方,静静观战。

    台上风云飘摇,朝砚的折扇在手上打了个转,尖端从孔宿的眼前划过,若是再近一分,只怕那眼睛就要受灵气所扰,不能视物了。

    孔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横断尺横挥在了那折扇之上,借力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气息竟有一瞬间的混乱。

    旁人观他们势均力敌,只有他自己亲身体会,才明白那人带给他的压迫有多么的大,丹田之内灵气压缩,每每倾泻而出之时丹田都在隐隐作痛,可是对面之人的灵气却像是无休无止一般,本来双方势均力敌,可是不知何时,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前后左右都是水声阵阵,而那自己却仿佛陷入了那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了?”叶问心观战,却莫名见孔宿站在了原地,神色似有不妥。

    苍穹拧眉,他能比叶问心看的更多,以他的修为来看,那孔宿身边灵气层层包裹,竟像是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了一样。

    朝砚的折扇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折扇轻轻合上一半,孔宿的身影竟直直的坠落了下去,不管那横断尺如何的挣扎旋转,都好像击打在沙堆之上无半分的作用,反而越是击打越是坠落的快速。

    “感觉就像是漩涡一样,”苍穹心中震撼,背后更是渗出了层层汗水,若以他处在那般处境之中,只怕也会手足无措。

    “是技法么?”叶问心微微错愕,他只知道朝砚是厉害的,却没有想到与孔宿同等修为之下,仍然能呈这般的碾压之势。

    “你对我使了什么招?!”孔宿挣扎无状,说话间已然带了力尽的狰狞和咬牙切齿,即便是输,他也要输的明明白白。

    朝砚从半空之中缓缓降落,轻轻开口道:“溯源第二式,漩流。”

    水流流动最是温顺,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动静,便如同那温水猪青蛙一样,不知不觉沉溺其中,待到察觉之时已然无法脱身,便为漩流。

    他一张口,观战众人皆惊,万铭城摩挲着剑柄,眸色极深,朝砚出招,每每并不声势浩大,可人的心神都在他的身上,便是以他的眼力,也没有看出那漩流何时布局,何时便使出如此巨大的威力的。

    “果然厉害,”万铭城喃喃出声,眼睛之中却是兴奋异常,能够找到对手的滋味,能够挑战对方的滋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尝试一番了。

    “朝前辈好生厉害!”沐婷不懂什么叫做漩流,可是她同为佼佼者,自然能看出两厢对比,朝砚已然呈碾压之势,那平日懒懒散散之人,此时衣带飘散在空中。就如同那阳光洒满的海面一般耀眼夺目,“朝纵,你爹爹好生厉害。”

    “嗯,”朝纵轻轻嗯了一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