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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这些年皇后同燕王妃处得真是挺不错的,倒不是说燕王妃有多会做人,主要皇后看得明白。

    帝后是年少夫妻,在一起超过三十载。早十多年皇后就不再承宠,即便如此,每个月皇上都会抽几天去坤宁宫,跟她聊聊宫里大小事。

    也因此,哪怕皇上跟前的新鲜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中宫的地位依然稳固。

    往常是看皇上跟燕王兄肥弟瘦,皇后做什么事不都得随着皇上心意?她对燕王妃自然是宽容亲切。

    眼下却不同,燕王有了子嗣,王府风向变了。

    皇后还不至于直接换一张脸,听说燕王妃递了牌子想求见她,皇后略一斟酌,也同意了。得到准许的燕王妃在妥善打扮之后进到宫里,先还是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待皇后给她赐了座,她便摆出愁容。

    看她这样,皇后眼皮一跳:“你这是怎么?遇上为难事了?”

    她两人本来就是亲妯娌,皇后这一张嘴,王妃便觉贴心,她当皇后同她是一边的,就在坤宁宫诉起苦来。

    “娘娘您不知道,臣妾这日子,真是太难太难了。王爷接回子嗣是大喜事不假,盛士洲却丝毫不同妾身亲近,回来这么多天,没喊过一生母亲也就罢了,跟他一起回来那个更是嚣张狂妄。府上这么大动静,飞瑶能不回来看看?昨个儿她回府,才说钱氏一句,您猜怎么着?钱氏她又是找男人又是找王爷,非说自个儿受了天大委屈,要飞瑶给她低头认错。”

    “她不过区区一介商户女,交了好运侥幸得进王府,不说谨言慎行,竟然这样……王爷也不管管,还纵容她,皇后娘娘您可得为臣妾做主!您不站出来,就没人能治得了她!”

    皇后听罢,就一个感觉:你是来为难本宫。

    “你说这事,充其量不过两个晚辈起了口角,要本宫来管,小题大做了。”

    皇后抚了抚戴在尾指上的甲套,缓声说:“不是本宫说你,王爷既然表了态,你心里再不好受也该忍下,燕王府的尊荣说到底是王爷挣的,府上女眷也都是看王爷脸色过活。你若占道理,当时就说,或者事后跟王爷好生谈谈,哪有来找本宫的道理?本宫真要站出来帮了你,王爷能料不到是你来找的?他会怎么想呢?”

    这话燕王妃听了心里堵,她道:“真是没其他办法了,从他俩进京,燕王府已经乱了套。”

    “你都知道人原本养在商户家,学的规矩肯定不同,你该包容一些。”

    燕王妃就摇头,说不是她容不得人,王爷有了子嗣她也高兴,她可以试着当那是亲儿子,可这个儿媳妇,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要。

    皇后听了头疼。

    什么时候做皇后的还得分管亲王世子的婚事了?

    他娶这个你不满意,你跟王爷说啊!

    皇后又没有不满意,她怎么想都觉得挺好,娶个商户女不好难不成让他娶个身份贵重关系盘根错节的?

    燕王妃就给她上升了个高度,说这种无才无学无品无德的女人,由她当了世子妃,以后甚至还要做亲王妃,这不是让满朝文武黎民百姓笑话皇室?

    她一个商户女,要说身份,还没有七品芝麻官的女儿来得高!

    皇后叹口气:“洲哥儿上京许多天了,到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你们王府这桩喜事。本宫也听了一些议论,倒是没有笑话王府的,除了称赞洲哥儿重情重诺,还有羡慕钱氏命好……说到底,他二人成亲时没人知道洲哥儿是王爷的儿子,当初商户子迎娶商户女,那是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你不要看钱氏出身低就认为她恬不知耻,于她而言,她没骗没哄正正当当嫁个人,都没犯下滔天大错凭什么下堂呢?”

    “皇后娘娘……”

    “你进宫来要只是为这一出,就别再说。不是我不肯帮,我没法帮你。皇上要做什么可以全凭心意,本宫却得师出有名,你得记着皇后能立也能废,王妃也是一样的。”

    皇后不想再听她多说哪怕一句,就说五皇子夫妻回宫有两天了,问她要不要过去瞧瞧?毕竟五皇子在燕王府里住了十年,而五皇子妃还是从秦家出的。

    王妃料想今儿个说不动皇后,只得退而求其次,心说去看看侄女也好。

    皇后让她宫里伺候的太监给燕王妃带了个路,王妃过去这一路还在失望,遗憾进宫的目的没达成,等她进了皇子所,到了五皇子夫妻住的小院,她再也顾不上钱玉嫃那头,整个让皇子所这条件镇住了。

    燕王成亲是在皇上登基之后,等于说王妃是直接嫁到燕王府的,她没在皇子所住过哪怕一天。

    又要说到燕王跟王妃之间,也不是像谢士洲同钱玉嫃因为互相喜欢成的亲。将近三十年前,那时候秦家顶梁柱还立着,当家做主的是王妃他祖父,秦府家风比现在要好得多……她当时哪怕不是京中最出挑的那个,各方面看着都不差,性情也是温良恭顺,这才从众多贵女之中脱颖而出,入了太后的眼,当上王妃。

    粗略一算,燕王成亲已二十七八年,年头不短,他们夫妻却没怎么交过心。王妃没听燕王说过以前在皇子所的生活,这会儿看到,她真不敢相信皇子们在出宫建府之前就住在这样一座座院落里。

    太监带着她走到一座二进院前,说就是这儿了。

    王妃进去正好撞上秦嫣那丫鬟,丫鬟一声王妃把屋里人都招出来,秦嫣也是几步赶到门边,看站在院里的果真是她姑妈,热泪都要下来。

    秦嫣扑上去就是一顿好哭,她还想要诉苦,王妃想到还有皇后的人在跟前,打发了领路的太监这才问她怎么回事?

    “谁给你们分的院子?就这么大点能住得开?”

    “宫里的事不都是皇后娘娘管着?您说还能是谁分的?”

    王妃不肯相信:“我从嫁给王爷之后就同皇后往来,已经二十七年,她不是会在这种地方落人口实的,是不是皇后交代下来底下人没有照办?”

    秦嫣抹着眼泪说不清楚,还是珩哥儿那奶娘替她说的:“皇子所这边的院子本来是供皇子们成年前住,一个人住不算窄,可五皇子他不是一个人。”

    奶娘说就这座院子在空出来这些院子里面还算大的,更小的不是没有。

    皇上要五皇子回宫,皇子回宫就只能住皇子所,总不能搬后宫里去。

    王妃听懂了,就是说怪不着皇后,你让她重新安排也找不出更大的院子来,皇子所作为未成年皇子的住处,原就没往气派了修。

    秦嫣听到这话,想到最近两天过的日子,又想到以后她都得像这么过……人不禁悲从中来。

    “姑妈我想回王府去,我求您了。”

    皇后将王妃支到皇子所来,也让她体会了一把被为难的感觉。

    秦嫣说想回王府,可五皇子都不是燕王养子了,还说什么回不回呢?

    她又说要不然分出去也行。

    还是那话,五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什么时候搬出宫,搬去哪里都是皇上说了算。区区一个燕王妃还能做得了皇上的主?

    燕王妃就发现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侄女哭诉,再说几句安慰的话。

    “你忍一忍,暂时在这边住段时间,我也替你想想法子。”

    “暂时是多久?要住多久啊?”

    “总之你别哭了,也别再抱怨那些,让人听去还以为你对宫里对皇上有多不满。以后任谁问你在皇子所住着如何你都得说好听的,要说皇后娘娘设想周到,你住着很好,听到没有?”

    秦嫣答应下来,然后又跟王妃回忆以前的生活,说她真想念在王府的时候,那时怎么都舒坦,不像现在,巴掌大的院子,想走几步都活动不开。

    “姑妈你说要是那个人没回来多好?他在商户人家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呢?”

    这也是王妃的心里话,不敢说罢了。

    王妃叹一口气:“也是小五太冲动了,我还劝他别跟王爷争嘴,他就不听。王爷决定的事,除非上面驳回,底下人哪劝得动他?本来稳住了慢慢谋划,也不是全无指望,最差最差也能封个郡王,现在直接回到宫里,我想帮你都得拐几道弯。”

    ……

    王妃也不敢逗留太久,她出了皇子所以后,又去见了皇后才准备出宫。

    这次见面王妃就没再提钱玉嫃的事,她心里全让刚才见着那出塞满了。王妃说起五皇子在燕王府的孝顺,说他们夫妻两个都是好孩子,现在回到宫里请皇后多多照拂。

    皇后有些惊讶的样子,说:“皇上下令让五皇子回宫,让本宫替他安排住处,本宫想着他这已经成了亲,还有儿子,特地吩咐管事太监选了座最宽敞的院子给他,又给仔细拾掇了一遍,他住着还是不舒坦吗?”

    皇后都这么说了,王妃还能怎么着?

    她就干巴巴回了一句:“挺好的,只是在宫外呆的久了,乍一回来,还不习惯。”

    “宫里规矩大,说起来是不如宫外自在,可小五他不是惦记皇上?就在皇子所踏实住下,皇上有时间会过去的。”

    得亏秦嫣没在,要不听到这话能眼前一黑。

    让她在宫里踏实住下,那至少三五年是出不去了。

    这……这是要她的命啊!

    在坤宁宫里,王妃没敢垮掉,走出去之后,她换上一身失望。

    太子照例来给皇后请安,刚过来就听说燕王妃方才来过。

    “她来作甚?”

    “来同娘娘诉苦,想让娘娘为她出头。”

    太子挺讶异的:“燕王怎么她了?”

    坤宁宫的太监说:“殿下您要想知道还是问娘娘去,奴才只不过碰巧听见一两声。”

    太子果然问了他娘,问燕王妃进宫来干啥?

    皇后略抬起下巴,示意他旁边坐下,让宫女沏上热茶,才说:“估摸是近来受的委屈大了,想扳回一城,她来找本宫说钱氏出身不好,无才无学无品无德配不上燕王世子。”

    “盛士洲这媳妇儿出身是低了点,我也问过父皇,封她做世子妃好吗?父皇的意思是洲哥儿喜欢就好,她现在是世子妃以后也不过是亲王妃,没什么要紧。”

    历朝历代宫女出身爬上妃位甚至当贵妃的都有,有些事底下人看得严重,皇帝没那么在乎。

    皇后笑道:“你父皇当然乐见其成,作为燕王的好哥哥,他支持兄弟。作为一国之君,他也乐意看燕王府迎来个出身寒微的女主人。”

    太子也明白这道理,他看不懂的是燕王妃:“母后您说,她怎么有脸委屈?还敢进宫来闹?叔叔受伤不是十九年前?那会儿他们成亲得有七八年,七八年间王妃只给生了个郡主,怎么她真以为父皇说了对不住就全是父皇的责任,她没有失职?”

    “当时你人小,估摸不记得了,太后那边对燕王妃原本是有怨气的,燕王说都已经这样,怪谁皆无益处,哪怕折腾一场换个王妃也就是再祸害一人,他既已绝嗣,日子就这么过呗。燕王不是会困死自己的人,他一贯想得通泰,还笑称自己兴许没有子嗣缘,毕竟当初后院里女人虽然称不上多,也有几个,或者怀上之后稀里糊涂就落了,就有那么巧,平安生下来的全是女儿。”

    皇后呷了口茶,接着说:“我觉得燕王妃当初应该动过一些手脚,谁家做妻子的都不想妾室生在前头……这我能想到,寿康宫那边能想不到?只不过事已至此燕王不欲深究,拿他的话说,深究下去也换不来个儿子。”

    后面这些年,燕王都把心思放朝堂上了,比较少过问后院的事,又说他那个后院,连个儿子都没有,也没什么可争可斗,虽然有些小风波,一直没闹出大动静来。

    燕王妃当初逃过一劫,后来掌家二十年,恐怕是习惯了阖府上下都听她的,现在来了个不听话的,她容不下倒也正常。

    皇后先前跟她处得还行,今儿个也提点过了,寿康宫那边对她一直都有心结,现在王爷有了儿子估摸才好一些,她能安分还好,若不安分,也得步上五皇子后尘,要挨收拾。

    “太子你上回说太后很喜欢钱氏?”

    “没错,我估计是因为盛士洲喜欢她,太后爱屋及乌罢了。”

    皇后带入太后他们想过,都在心疼燕王世子流落民间二十载,补偿他还来不及,谁会赶着给他添堵?他疼那媳妇儿,你非不让他疼,他万一撂担子说不干了要回养父家去,就那脾气跟燕王一样的,到时候谁去拦人?

    哪怕燕王妃再怎么不满,她改变不了任何事。

    盛士洲才是袭爵人,挡路的全要给他让道。钱玉嫃一定是下任燕王妃,除非你让她活不到那天。

    再说燕王府里,燕王没儿子时他什么都懒得管,现在亲儿子接回来,还能跟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从今往后,什么都要变一变了。

    之前燕王领儿子进宫,皇上只顾着带人去寿康宫,没想起通知皇后,这都有几天了,皇后还没见着人。不过她听太子说了接回来这个长得跟燕王一个样,她更好奇的还是能逼得燕王妃进宫诉苦这个女人。

    皇后传了道懿旨,让钱玉嫃明日进宫。

    刚才听说王妃进宫去过,一转身宫里的懿旨就到了,钱玉嫃那小心肝还颤了颤,又想到太后跟皇上给她的脸色都不坏,她才没慌。

    当晚都睡下去了,钱玉嫃还在琢磨皇后是怎么个人。

    可能因为想得太多,睡着了以后她就做了个梦,梦见王妃说要找人来治她!回身就找了个穿着凤袍的母夜叉来……

    第二天她进了宫,真正见到皇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失礼。

    皇后娘娘不年轻了,虽然保养得好,从眼角这些地方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岁月的痕迹。她同太后一样,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对钱玉嫃却是长辈对晚辈的和蔼亲切,没有盛气凌人。

    今儿是万嬷嬷陪着来的,过去这几天,万嬷嬷教了钱玉嫃不少东西,才让她不至于失礼。

    皇后坐在上面,看着侄媳妇这些动作,觉得她也不像燕王妃说的那么无才无德。

    “本宫只听说你姓钱,名什么?”

    “名玉嫃,玉石的玉,嫃是女字旁加真假的真。”

    皇后品了品,说不错,让她走近些,到跟前来看看。

    钱玉嫃便往前走去,到距皇后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皇后是坐着的,钱玉嫃站着,哪怕略低着头,她也能看清楚皇后的脸,同样的皇后也将她看了个明白。

    这模样,确实娇了点,可她是海棠初绽含羞带怯的娇,不是开到极致将要衰败的艳,瞧着并不厌烦。

    看她攥着的手,忽然被召进宫中人应该还挺紧张,心里悬着面上挺绷得住,还在笑呢。

    皇后看出这孩子想讨好她,这表现称不上笨拙,搁在惯会窥探人心的皇后眼中,挺稚嫩的。皇后笑得更真实一些,她招手让钱玉嫃过来,来跟前坐下,“不用这么紧张,本宫是皇后,同时也是你伯母。你既然嫁给洲哥儿,就是咱们皇家的人。”

    钱玉嫃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皇后这样说,她还撒起娇来:“除了皇上、太后娘娘和王爷爹,就只有您这么说,我喜欢您。”

    一般人在皇后面前是不能我啊我说话的,皇后也知道她从民间来有很多不习惯,加上这话她听着很实在,并不冒犯,也不欲与之计较。

    那种感觉该怎么说?

    就好像其他人恭维你太多,忽然见着这么个实诚的娃,还挺稀罕。

    皇后都没去纠正她,又问:“这样就喜欢本宫了?”

    钱玉嫃看着皇后小声说:“我看见您就觉得您放出来的都是善意,不怕告诉您,前天跟回娘家来的郡主姐姐起了口角之后,就听说王妃进宫来了,接着有懿旨发来府上,我昨晚睡觉都不踏实,睡着了还梦见王妃搬了救兵要治我,让进宫来罚跪呢……”

    钱玉嫃真就是一本正经说的,皇后听了险些笑出眼泪。

    她忽然想起太子小的时候,也是个活宝,等上了十岁就变成小大人一个,不像以前那么好逗。燕王这个儿媳妇有意思,皇后喜欢听她说话,她身上没有京中许多女孩儿有的拘束,让人感觉自由。

    进宫三十多年了,皇后最怀念的就是当姑娘那会儿的自由。

    皇后拉着她问了很多,问她是怎么跟洲哥儿认识,以前在南边又是怎么生活的?来京城习不习惯之类。

    钱玉嫃也都说了,还告诉皇后娘娘她觉得燕王府什么都好,非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是吃这一口:“相公这还后悔呢,说那会儿让王爷爹催着匆匆忙忙就上了京城,早知道该带俩厨子一起走。”

    怕皇后娘娘误会,钱玉嫃还补了一句:“不是说京菜就不好吃,是皇上治下山河万里从南边到京城来坐马车都要那么久,这不光是口味,风土人情生活习惯相差都太大了,乍一离乡,还没习惯。”

    “好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京菜吃不习惯,那你待会儿领个厨子回去。”

    钱玉嫃在坤宁宫陪了皇后半日,回去不光带了厨子,还领了一串送赏赐上王府的宫人。至于皇后,她在午后去了寿康宫,告诉太后说今儿个把洲洲媳妇儿召进宫来看了看。

    太后本来不是很有精神,听了这话,问她觉得如何?

    “怎么说呢?依儿臣看来,那孩子出身虽然不高,教养还是不错。可能从前受的拘束不多,性子比较鲜活,平时来个人说几句就感觉无聊不想再听,她进宫来待了半日,临走时儿臣还挺舍不得的。”

    太后点点头:“他两个都会逗趣,哀家看了也稀罕,还指着他多进宫来,结果那天过后没声响了。”

    “刚认回来,事不少吧。”

    “小五都回宫了,还能有什么事?”

    皇后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样子。

    看她这样,太后一挑眉:“皇后你有话就说。”

    “昨个儿燕王妃进宫来,同儿臣说了一些,大抵是讲她同洲洲媳妇儿处得不好,要不儿臣怎么会想见一见人?今儿个见了侄媳妇,感觉那孩子不难相处,倒是不明白她们怎么会起了摩擦。”

    太后一听这话就不高兴。

    “我二十年前就想收拾她!燕王府险些绝嗣,能纯粹是因为围场那出?前面那些年她干嘛去了?当时王府里头得有四五个女眷,那几年间就没一个平安生下儿子,不是王妃的过错?”

    “当初是燕王拉着,说已经这样了,怎么追究都于事无补,又说留着王妃替他管好府上的事,他能少操点心……要不依哀家的意思,她就该去皇家寺庙里诵经念佛去。”

    “真不想提这些旧事,提了生气。左右皇后你不准跟她搅和,哀家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她要敢折腾燕王唯一的子嗣,看我不扒她的皮!到时候新账旧账跟她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