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律画扬着脸,不甘地看着他,“布桐没签字,你们没离婚,我凭什么救她!我如果现在救了她,你一定不会娶我的,我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得到你,我不能放弃!”
“律画,你爱我吗?”厉景琛突然问道。
律画不假思索地开口,“当然,我当然爱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景琛!”
厉景琛冷笑一声,“那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
“我当然懂。”
“好,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是真的懂,”厉景琛点点头,平静地开口道,“你是仗着我爱布桐,知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所以才有底气拿鲁明要挟我的,对不对?”
律画一愣,虽然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那我也只好仗着你对我的爱,来要挟你了。”
律画困惑又不安地看着他,“景琛,你什么意思......啊!”
她的话刚问出口,只见男人倏地拔出小腹上的那把瑞士军刀,不偏不倚地往自己心脏的位置刺去。
“BoSS!”
“BoSS!”
沈彦和医生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他。
“景琛,你在干什么!”律画急得痛哭出声,“你要以死威胁我吗?”
厉景琛紧紧握着胸口的刀,唇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在旁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他盯着律画,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的孩子没了,我的老婆现在躺在里面,她如果今天不能顺利地做手术,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律画,如果你真的懂什么叫爱,请你救她一命,或者你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死在这里。”
律画痛苦地闭上眼睛,哭得不能自己,“景琛,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话,比杀了我还要让我痛苦,我如果答应了你,就这么救了布桐,后果会怎么样我一清二楚,你不会娶我,甚至你还会亲手折磨我......
可如果我不答应,那就是亲自否定了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爱,无论我答不答应,你都会诛了我的心,在这场爱情里,我都是输的那一个......”
厉景琛死死地盯着她,“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嗯?”
律画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的脸,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我答应你,我可以得不到你,但是我不能否定我对你的爱,我现在就证明,我爱你,超过爱我自己,更超过你爱布桐!”
厉景琛看了沈彦一眼,沈彦急忙拿出手机,给鲁明病房里的医生打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后,沈彦便把镜头对准了律画,律画擦了擦眼泪,冲着视频里的鲁明开口道,“鲁伯伯,请你为布桐主刀,救她一命。”
鲁明长叹一口气,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小画,鲁伯伯是想还你爸妈的恩情,所以不管你提的要求是救还是不救,我都会答应。
但其实鲁伯伯更想做的事情,是帮你走出这痛苦的泥沼,相信我,你的决定是对的,你如果不救,会变得更加痛苦,而且这种痛苦,会一辈子如影随形,让你无从解脱的。
小画,鲁伯伯最后还想再跟你说一句,放手,也是一种爱。”
律画闭上了眼睛,眼泪倾泻而下。
楼上,医生为鲁明注射了药物,保证他能有足够的体力完成手术,替补的医生也做好了准备,防止中途鲁明有突发意外的情况下,可以随时顶替他的位置,替布桐手术。
手术室里,鲁明穿上手术服,拿着手术刀做好了术前准备。
两部手机连通着手术室里和外面,厉景琛靠在墙上,冲着沈彦使了一个眼色。
沈彦心领神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了律画的脑袋。
“鲁明,”英俊的男人靠在墙上,拿手机拍摄着面前的画面,沉声开口道,“你给我看清楚了,今天我太太的手术如果不成功,你恩人的女儿,律画,就得给我太太陪葬,我会将她挫骨扬灰,会把她父母生前的名声尽数毁去,哪怕是律家的亡灵,都别想得到安息,更别说是你的名声了。”
手术室里,十几个医生在旁边监视这场手术,其中一个医生举着手机,让鲁明清楚地看到听到画面里的一幕。
鲁明冲着手机凝重地点了一下头,很快开始了手术。
厉景琛收起手机,一步一步走向手术室的门口,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扶在病房的门上,动了动唇瓣,颤抖着开口道,“老婆,我在这里,你听我说,我之前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老婆,你勇敢一点,坚强一点,熬过这一关,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一辈子不分开,当我求求你了,活下去,布桐,求你活下去......”
厉景琛扶着门,身体逐渐失去力气,一点点滑落了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BoSS!”沈彦把律画交给了两个保镖看着,上前想要扶起他,“您必须尽快去处理伤口!”
“不用了......”厉景琛推开他的手,“太太如果活不下来,这把刀再往里刺一点,我就可以跟她一起走了,一秒钟都不耽搁。”
“BoSS......”沈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记住我说过的话,我和太太如果走了,照顾好爷爷和争争,告诉争争,爸爸妈妈很爱他。”厉景琛平静地开口吩咐。
沈彦痛苦地低下了头,“BoSS,太太一定会没事的,您也不会死......”
厉景琛没有再说话,抬起左手,简单奢华的结婚戒指早就被血染透。
他把手抬到唇边,低头吻住了戒指。
时间如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术室外,厉景琛身前的衬衫已经完全被两处伤口的鲜血浸染,贴在了皮肤上。
男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头上汗如雨下,固执地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手术结果,沈彦几度跪下哀求,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先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