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神所后知后觉察觉到的事情, 远墨在看到云烟那些草稿纸的时候, 一眼就发现了。
毕竟那是他亲手编的代码跑出来的第一个结果。
哪想到, 云烟同学利用自己的算法，在结果跑出来前一天, 已经得出了同样的数字。
当时他心中极具震撼。
同时又充满了骄傲。他家云烟，真的无时无刻都能给自己带来新的惊喜。
因为今天回寝室的时间有点早，远墨跟云烟在操场慢跑了两圈。
也可以多唠一点家常。
而且，操场虽然有照明设施，但现在被极黑的夜幕笼罩着, 并不能看清每个人的脸。
“墨哥, 你还记得自己当年军训时候，周六得训练多久？”
在教官通知周六也要照常集合的时候, 云烟班里早就流传着周六周日放假的消息。
云烟原本也信以为真，哪知道……全都是假的。
远墨哪还记得这么早的事情，他沉默着, 努力调取当年的回忆。
最后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好像是偶尔训练, 偶尔不训练。全看你们的表现。”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 远墨似乎想起了更多的东西, 解释道, “如果正步踢得好，那自然能早点休息。但如果大家都在混, 那就一起累一点, 多训练一天。”
每当讨论起生活相关的部分, 远墨就发现自己的关注点跟云烟同学有很大差别。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年有没有因为周六还要军训而‘忧愁’了。
现在的云烟就像是一张白纸，对什么都有所期待。正等待大学给她的人生阅历上添那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远墨自己，确实已经离开学生时代有点远了。
在‘军训时长’这件事上，他有点不能get到小姑娘的点。
可他却愿意把自己放在云烟的角度上去思考这件事，去代入小姑娘那对一切都好奇的心态。
从认识到现在，远墨从来没有用‘指点’和‘评论’的语气跟云烟说话。
所以，当墨神的学神光环撇开后，云烟能跟他毫无代沟的交流着。
所谓‘三岁一代沟’，里面更多的则是年长者的倚老卖老和年幼者的目无尊长，这才导致沟通困难。
云烟和远墨之间完全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云烟听到远墨回答，小声祈祷着，“希望明天集合完后自由活动一天。”
远墨：“……”自家傻姑娘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这可是第一周军训的周六，学校会让大家这么轻松吗？根本不可能。
不过远墨也没有现在就打击云烟的积极性，而是附和道，“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带着女朋友出去玩耍？”
云烟小声说：“下周三y-itc就要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法人变更的事情了，墨哥应该好好准备。”
这是在操场上，周围有人不断地从身边超越，云烟自然不能说得太放肆。
她又说，“玩耍什么的可以推迟，我不急的。”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这周末请你室友们吃饭么？”
远墨眼眸里带着笑，“女朋友的主权可比公司的主权重要多了。”
云烟：“……”心猛烈的跳动两下。
如果计星文在这里，恐怕会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远墨了。
他永远也猜不到外表冷漠的远墨私底下面对女朋友的时候，居然可以这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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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老天并没有听到云烟的愿望，礼拜六训练了一早上，教官都没提到过‘放假’二字。
甚至在中午解散的时候，看着大家期待的、亮晶晶的盼望着休息的小眼神，专门叮咛一句。
“下午准时集合。”
“……”
同学们都很想发出沮丧的声音，但不敢。
一个个静默着，可怜，弱小，又无助。
这一训练就训练到了下午五点多，同学们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又训练了整整一天。
偏偏教官没有说解散，而是通知，“今天晚上八点，大家在操场集合，有会议召开。解散。”
“？？？”
——不仅仅不放假，连晚上的玩耍时间也要剥夺了么？
云烟跟室友往食堂走，听到其它人义愤填膺的感慨，“谁传出来的周六放假的小道消息，害我白激动了一整天。”
“我现在真的有点想打人，这种不实在的小道消息放出来简直就是害人的。”
“就是就是，以前我还不觉得军训时间过的慢。有了期待之后，这一秒都跟以前两秒一样。”
室友们也听到了，频频叹气后，询问云烟：“今晚，你来集合吗？”
云烟想了想，说，“既然是开会，那我还是去吧，不然感觉有点太目中无人了。”
室友被她的话逗笑，心想，其实y神也不是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啊。
人际交往方面……y神虽然话不多，但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其实，云烟趁着中午时间去了趟实验室，这会儿数据已经全部跑出来了。
所得结果跟她用算法算出来的完全吻合。
就连小数点都分毫不差。
这下不仅仅是计星文，就连廖老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云烟的算法，还有旁边的几个数值，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手算的？”
云烟点点头。
计星文替她说了，“可不是，你看看这厚厚的一摞纸，都是云烟算的过程。”
廖老当下就想，就最近吧、找个合适的时间，宣布云烟是自己关门弟子的事情。
不然等到这篇文章被发表出来之后，且不说国内的，那些国外的大牛指不定都想抢人。
大家都不缺科研经费和paper，条件肯定能一个比一个开出来的优渥。
就算廖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给云烟最好的指引。
但也不能等到其他大牛给云烟抛出来橄榄枝之后，让云烟拒绝他们。
这样势必会有损云烟的人脉……毕竟不是所有的大佬都能坦然的接受拒绝。
所以，廖老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先通知了云烟是自己弟子的事情，这样其它大佬找云烟也只能‘合作’，而不是把人抢到自己实验室了。
现在这个项目，是真的到了尾声。
只剩下给上面提交数据和最终成果，顺便抽时间写自己研究过程的论文。
三个人都不用天天泡在机房和实验室了。
别看云烟参与的时间不长，但她所做的这一部分却十分重要。一点也不比计神和墨神所研究部分的分量轻。
毕竟那可是算法啊。
一项新的算法，不亚于一项顶级的科学发现。
之前宾大的教授martin研究出算法，世界各地的知名教授都去他实验室开会讨论了。
这已经足以证明算法在科学界的地位。
廖老甚至说，“别看我们是做机械的，真正研究到最后，不管计算机还是机械，想要解决科学问题，都得依靠新的算法。”
因为结果已经出来，再加上云烟还得军训，廖老就给她放了假。
只说，“下周五之前列好自己的论文大纲，我来给你修改，咱们尽快把论文发出去。”
顿了顿，看着云烟认真的眼神，他说，“写完一个初稿之后，我就联系《nature》和《sce》的编辑。”
云烟：“！！！”
廖老语气镇定地说，“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发到这两个期刊之一，不是他们的子刊。”
廖老说百分之八十，那基本就是稳了。
计星文道了声“恭喜”，又说，“云烟小师妹的天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云烟赶紧说，“都是师父和师兄教得好。”
廖老想了想，问，“远墨呢？他的研究被云烟验证出来，可得好好感谢云烟。”
计星文：“……”
廖老对计星文很是了解，询问，“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计星文不知道师父已经知道这俩人在一起的事情，说，“对对对，师父说得对。”
廖老点点头，又对云烟说，“就算在一起了，学术上还是得分一分，这是对科学的尊重。”
廖老也没细说。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见多了那些刚开始如胶似漆的科研夫妇，最后为了专利和升职大打出手，争得你死我活。
不过云烟和远墨的研究方向不一样，肯定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廖老也就仅仅点到为止。
计星文一脸‘小撒式沉思’，在师父看过来的时候，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您早就知道云烟跟远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