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
“！！！”
方铮腿长,原本还在撕着面包吃,听到这句话直接跨出去,几步就坐到方爸爸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我们刘老师说的吗？”
“是、是姓刘。”
“那没错了，囡囡，恭喜你,你是今年的全省理科状元！”
方铮对云烟说完，问父亲,“我们老师有说云烟今年的成绩吗？”
方爸爸宛若大梦初醒,迷茫了好一会儿,摇摇头。
“没说。”
方铮问：“没说还是你没记住？”
然后铮哥被亲爹敲了一下脑袋,“这么大事情我会忘？”
方铮站起来,离他爸远了一点,语气特别诚恳，“您这不是忘了问么？”
“……”
云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最初懵了大概几秒钟，然后飞快的把煎蛋塞进嘴里。
她在身上摸手机，才发现今天这身衣服没有兜，手机在房间里没拿下来。
就在哥哥跟爸爸说话的空挡,她已经准备上楼，站在台阶上，云烟给哥哥伸了伸手。
方铮有些疑惑,但还是把自己的手指尖搭上去。
云烟笑了笑,“我要把状元的光环分给哥哥一半,一会儿哥哥查成绩,保证也特别高。”
方铮原本就带着喜意的眉尖像是被晕染了一遍。
眼底的慌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从容。
“那我就借y神的状元光环用一用了。”
云烟重重的点两下头，然受松开手，说：“爸、妈、哥哥，我上去换校服，然后收拾一下。”
说着就噔噔噔往楼上跑。
方妈妈之前已经吃过了，原本在旁边为了打发时间看时尚杂志。
听到这话后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家闺女厉害，成绩一直也都在一中十分拔尖儿。
但真的考了状元……她还是特别的不敢置信。
方妈妈回过神来后，看着方爸爸，询问道：“囡囡成绩多少？”
方爸爸：“……”
“爸没问，说了两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方铮在一旁总结。态度之散漫，语气之随意，让方爸爸想揍人。
但面对妻子的眼神，方爸爸只能保持沉默。
他这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接这种电话么。
紧张的。忘了问。
方妈妈见方铮倚着窗户，胳膊肘搭在窗台上，低头看手机。
“方铮，别玩手机了。你也上楼去换衣服，一会儿咱们一起送囡囡去学校。”
方铮输入完最后一个字，答应道，“行，我上楼。”
顿了顿，他说，“我刚刚在咱们家群里爷爷奶奶说了囡囡考了状元，但爷爷奶奶可能不习惯看微信。爸妈，你们看什么时间合适，打个电话也说一声。”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方妈妈说，“你先换衣服，等会儿你的成绩出来，咱们一起告诉爷爷奶奶。。”
=
云烟上楼后，先给远墨发了条消息。
[墨哥，全省排名出来了，我是理科状元！真的特别开心！]
[墨哥还在睡吗？等你起来就能看到消息了，我先准备去学校合影。]
[还不知道成绩多少，但这个名次已经出乎预料的好了。]
云烟把消息发出去后，手机放在桌面上，然后从衣柜里把校服和校裤翻出来。
就在她刚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手机开始震动。
——远墨给她回复过来了一个视频。
云烟手忙脚乱之下差点点了接通。
看到最后结果是‘挂断’后，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把短袖套上去。
换好衣服后才打了视频过去，那边秒接通。云烟点开了公放。
“墨哥。”
“恭喜囡囡，”远墨说，“刚刚打扰到囡囡了吗？”
云烟的头发有些散乱，她索性把发圈捋下来，说，“刚刚在换衣服，差点点错了。”
幸好及时关掉了。
“……”那边沉默下来。
云烟去卫生间重新扎了头发，额边鬓角的碎发彰显着满满的青春和少女感。
当她再次把手机拿在手里时，对着镜头比了一个‘v’字。
笑着说，“墨哥，这样怎么样？”
其实就是平常很普通的装扮，远墨居然给她夸出了一朵花来。
云烟：“没想到。”
“嗯？”
“墨哥也有这么……嗯，言不由衷的时候。”
“囡囡这就误会我了，所有的话兜发自肺腑。”
因为喜欢，所以你不管什么打扮，都是最好看的。
=
方家的车子停在教学楼下，教导主任和副校长已经等在楼下了。
副校长把方父、方母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着喝茶。
云烟则跟着教导主任去一中的校碑前跟校长合影。
“恭喜云烟同学，这次的考试中你完全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这么好的成绩完全实至名归。”
“谢谢您。”云烟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没下去，她说，“这跟老师们的悉心栽培也分不开。”
这份荣誉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同时也是学校的。
“咱们学校今年成绩有些出乎意料的好，”云烟已经算毕业生了，教导主任再也不板着一张脸来维持自己严肃的人设。
而是像普通的人那样，跟云烟唠嗑，“单单说七百分以上的高分，咱们学校就占了全省三分之二还多。”
主教学楼距离校碑很近，走几步就到。
云烟听着，在教导主任说话的空挡，把自己压了很久的疑惑问出来。
“老师，余楠呢？他考得——”
不等云烟说完，就听到校碑后面有人问，“校长，咱们云烟考得怎么样，状元不会只有我一个吧？”
不是楠哥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他话音刚落，云烟就从校碑后面走了出来，旁边还有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笑着说，“巧了，你俩同时问了这个问题。”
校长也没有丝毫架子，道，“这就叫惺惺相惜。”
教导主任说，“你们俩先别惜，趁现在太阳不晒，咱多拍几张照。一会儿去校长办公室，还有电视台来采访呢。”
两人在教导主任背后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摄影师说，“女生站右边，男生站左边，笑一下，好嘞——”
随着那一声‘好嘞’，几人散开，校长跟教导主任一起走。
云烟和楠哥也一起慢慢吞吞的往回走。
“大佬，我妈今天接到电话说我考了状元，我还有点懵。”
云烟听到后，点头说，“可不是，我也懵，我记得我卷子上有个地方写错了。”
这些天来，云烟纠结归纠结，其实已经做好了自己不是状元的准备。
云烟之前就设想过，如果状元的桂冠落在余楠头顶，她也是乐意的。
没有一丁点嫉妒。只是会有稍微有点遗憾。
因为余楠大佬真的实至名归。
余楠笑着感慨，“这么巧啊，我也写错了。”
他不仅仅把云烟当成同学，当成竞争对手。更把她当成学习道路上跟自己一路鼓励、一起前进的伙伴。
所以，九号那天他拉着云烟听那首歌。
其实是感觉自己这次虽然发挥好了，但还是有所疏漏，错了一个小点。
那时候，余楠以为状元肯定与自己无缘了。毕竟他跟云烟平时在学校刷题都不带错的。
因此，他只想在分别前跟云烟合听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
算是甘拜下风，也算是对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有一个交代。
更何况——败给云烟，他心服口服。
哪知道事情在今天早上来了个惊天大反转，班主任打电话给妈妈说他是状元。
因此，余楠大佬一早上都很是恍惚。
云烟说，“刚刚在校碑后听到你说话，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楠哥道，“看到y神的一刹那，我也松了口气。”
顿了顿，他补充，“虽然在高考之前我很想超过y神。但自从高考前十分钟，y神跟我说‘全力以赴’，我就在想，能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当状元那就是老天不开眼。”
“楠哥的彩虹屁说得我要飘起来了。”
“那还是因为y神的人格魅力。”
=
中午十二点，方铮就在副校长办公室查了成绩。
而云烟和余楠还在校长办公室那边做采访。
本地的报纸、电视台都安排了记者过来。
学校的宽带速度很快，就算这会儿查成绩的人特别多，服务器特别卡，方铮也人品爆发的一下子就登进去了。
他一个人对着电脑，眉头紧锁。
对面的方妈妈惦记着儿子，见他表情不对，却不敢贸然询问怎么了。
——没考好么？
咱有四十分清华加分，应、应该能上吧。
方铮推出后重新查了一遍，屏幕上还是只有名次，没有成绩。
就在方妈妈焦急的时候，方爸爸手机再次开始震动。
这次是短信，不是电话。
[省教育厅：亲爱的方铮家长，您好！方铮在2021年高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位列全省理科第五十名。为了避免炒作，具体成绩暂时保密，十二小时后公布。]
方爸爸看着短信，再看看儿子皱眉的样子。
他轻轻拍下了妻子的手背，把手机递过去。
“你儿子，”方爸爸原本想严肃一点，但看着一双儿女取得如此好的成绩，说着说着就没忍住带了笑意，“考得好着呢。”
方妈妈：“……”
方妈妈有点怀疑人生，“他现在这个表情，是觉得自己没考好吗？”
方爸爸：“……”他也不知道啊。
讲道理，方铮之前的模考成绩他也看过了，一般是在全年级四十多名徘徊。这回能考个全省五十，已经算进步了。
没道理不开心啊。
方铮登了速不好，加载不下来，看不到成绩。”
副校长：“……”
方爸爸：“……”
方妈妈：“……”
然而网速不想背锅。
=
采访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记者们回去写通稿，云烟、方铮和余楠大佬一起跟其它稳进清北的学生一起与校长合了影，然后各自回家。
童秋这回考得不错。
全年级三百九十名，全省两千一百多名。可以报考一个好点的985大学了。
就在云烟和方铮上车的时候，两人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来。
“铮哥，卧槽，全省前五十，皇后酒店请客，必须的！”
方铮看了眼时间，再看看外面的日头，笑骂，“你们在哪儿？”
“市中心那家火锅店，距离皇后酒店只有十五分钟路程，铮哥，就看你的表现了。”
云烟这边则是童秋打来的，“我爸给我办了银行卡，云烟，我们去吃好吃的吧！有一家diy甜品店！”
挂断电话，后座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爸。”
“妈。”
方妈妈：“……你们走吧走吧。”
孩子大了，就是不着家了。
=
下车后，方铮原本想问云烟要不要带着童秋一起去吃饭。
但是被云烟拒绝了，“我们俩就吃些小的甜品，哥你先去忙。”
随即两人各自打了一辆车，云烟去城北的小吃城，而方铮拿了卡去皇后酒店请客。
云烟一上车，就给童秋打电话。
“秋秋。”
童秋说：“嗯？姐妹你怎么突然用带着一点惭愧的语气跟我讲话，你不来了吗？首先让我先夸一句，749分真的不是人！”
可是她已经在路上了。
“没有，就是、吃完后我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什么的……”
云烟声音里都带着歉意，“但是如果我妈或者我哥问起来，记得跟他们说我们俩在一起玩到了下午七点。”
童秋已经到店里了，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她‘哼’了两声，说：“姐妹，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告诉我，是不是要去跟远墨老师约会？”
云烟在的士的后座上开始拼命咳嗽起来。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你说什么？”
“你别急，稳住，我就是瞎猜的。”
“……”但你猜的好准啊。
“姐妹你先来，之前我被爸妈拉去出国玩了一趟，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质问你这件事。”
童秋说，“昨天晚上刚回来，总算逮着机会了。”
云烟投降，“行，我一会儿给您坦白。”
童秋是她的闺蜜，这件事告诉秋秋是没问题的。
云烟到了地方后，点了童秋喜欢的白巧克力，还有马卡龙。
拿到东西后，她自己端着去给秋秋赔罪。
两人窝在甜品店的角落里，趴在桌子上，小声的讨论着。
“姐妹，我想问，远墨老……大佬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
云烟刚抿了一口白巧，有差点被噎着。
但还是老实说，“他追的我。”
童秋一脸的振奋和激动，“我、我先爆一句粗口，我靠啊！！！”
远墨大佬居然会追人！
云烟很疑惑，“秋秋，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童秋暂时没回答，说，“先不管这个，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高考结束那一天开始，到现在十七天。”
“难怪，”童秋说，“就是高考结束的那天，我爸跟我在校门口说话，我看到墨哥吃你吃剩下的冰淇淋。”
她越说越激动，“那会儿在一起的吗？之前大佬追了你多久？”
云烟捂着脸没说话。
吃冰淇淋这个……被同学看到，还说出来，她真的会不好意思的！
童秋跟林林一个性格，不需要陪衬，自己就能说好多，“啊，想想都激动。远墨老师居然走下神坛了，你知道他当年在一中有多厉害吗！”
童秋继续说，“这些天来，我在国外玩的都不尽兴，我多么想跟你讨论这件事，我已经快要忍出内伤了！”
云烟不知道这点，但她知道墨神在清华有多厉害。
童秋说了一会儿墨神当年的光荣事迹。
数学竞赛、年级第一、篮球打得好……各种事情从头说下来能吹大半天。
说着说着，两人杯子里的喝的也见了底儿。
童秋说，“云烟啊，你说远墨大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讲真的，你说自己能拿到他的签名，我最开始特别特别期待。但是我在论坛上面看到，有人说大佬从来不留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对同学除了讲题之外，很是疏远……”
所以她后来就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哪知道，云烟真的拿到了墨神的签名。
童秋一语中的，“我觉得大佬对你一直都是很特殊的。”
云烟想了想，“那会儿我们都还不太熟悉，应该不是你想的这样。”
童秋听着，但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y神的直男第六感，一向都不准。
云烟这孩子第一回恋爱，经验不丰富，看不出来什么时候喜欢的自己。
童秋也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悄悄问：“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啊？”
云烟：“……”
云烟缓了一缓，“你猜？”
“卧槽，大佬不会那么禽兽吧，你才刚高中毕业！”
方云烟：“……？”
看着云烟纯洁的眼神，童秋觉得自己想岔了，“哦，原来还没到啊，吓死我了。但是你要注……算了，孩子你啥都不懂，我们应该相信大佬的自制力。”
云烟喃喃了一下，“你是指，婚前……行为？”
童秋看着云烟微微迷茫的爽眼，感觉自己这话就是在带坏小姑娘。
“好吧，我们这边甜点吃完了。我不打扰你跟大佬约会，但是如果有照片记得发朋友圈啊！”
童秋嘱咐，“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不知道的话，暂时屏蔽掉同学，除了我就好。”
云烟说：“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说的。”
说完，云烟给远墨打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说：“很抱歉，囡囡，我这里有个国际视频会议要开，晚点接你出来玩。”
“墨哥你先忙，我在跟同学吃东西，没事。”
远墨站在门口又跟云烟说了几句话，这才进入会议室，用流利的英语跟对面的大佬道歉。
那边棕发的白人耸了耸肩，说，“您的妻子一定很漂亮，不然向您这么有自制力的人，不会做出在会议期间接电话这种事情。”
童秋见云烟走到门口后又回来了，问她：“怎么了？”
“墨哥那边突然有事情，今天没空约会了。”
“那，”童秋眼睛亮了起来，“我们聊一聊？”
云烟：“……”
过了会儿，童秋再次忍不住爆粗口：“我靠！你参加io的时候才多大啊，那会儿大佬就跟去国外了？”
云烟赶紧强调，“成年了，我那会儿都成年六个月了。”
童秋点了一杯冰柠檬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其实她也没问太多，就问了一下让云烟记得很深刻的事情。
云烟不多说的话，童秋也很注意闺蜜的不多问。
两人过了会儿就开始各自拿着手机刷，童秋一边刷一边说，“墨哥太会了。”
现在她已经跟着云烟一起叫墨哥，而不是远墨老师。
不过，到时候见了面，估计还是会怂一点，开口就叫人老师。
云烟刷着班群，里面一水儿讨论志愿的消息，班主任也一直关注着这些，发今年每个学校的预计提档线。
童秋一般不喜欢看班群。
她那里有很多大群，大家平时也都很熟悉。
过了会儿，童秋突然给云烟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云烟，大群里有人说你上热搜了！”
童秋接着说，“好像是微博热搜，我看看。”
云烟下了微博，但平时就假装自己是个僵尸小号，最多就转转什么转发中奖的东西。
听到童秋这么说，云烟还是稍微有一点点惊讶的。
她点开热搜榜，往下滑，在第四十九位看到了可能会跟自己有关系的一条热搜。
海省一中，神仙颜值
点进去后，果然是自己和楠哥跟校长的合影。
背后是海省一中的校碑，这张图顶部还了‘恭喜我校方云烟、余楠同学考取全省理科状元’。
运用早上照了照片后，没去看效果图，哪想到居然照的还不错。
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点瘦，穿校服这样的运动衣会显得很宽大，不好看。
但在照片上，完全没有空空荡荡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小姑娘一般娴静的感觉。
旁边的校长已经到中年，没有啤酒肚，整个人严肃中透着喜悦。
最右边的余楠大佬带着黑框眼镜，一脸的学霸气息。
不得不说，这张照片确实照的好。
底下的评论已经炸开来，“啊啊啊，两个状元吗？这么好看！”
“方云烟是左边的女生吗？五官好精致啊！一脸的书卷气。”
“郎才女貌，右边的男生看起来也不错啊！”
“两位大佬同时考了749分，这是自高考设立以来，98年之后，22年来，唯二的749了！”
“学神受我一拜。”
“长这么好看，读书还这么六……我妈问我膝盖怎么是青的。”
云烟继续往下滑，滑着滑着就忍不住笑出来。
因为她看到——
“awsl！校长也好好看啊！”
“我刚想吐槽一下楼上的关注点，然后我就自己打脸了，校长也好帅！yooo！”
“我就说我怎么学不好，因为没有这么帅的校长跟我合影！”，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