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这边,很难得见到他也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
那边方铮好不容易瞅准机会,才给他打进来。
问得还是关于远墨的问题。
“铮哥,我知道的关于远墨老师的消息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句话真的是最近他重复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可方铮不信他,“你可是把婚约事情瞒了我三个月的人。”
信誉度为零的陆林无语凝噎,他也不想啊,毕竟他也是云烟的好朋友。
他不想失去云烟。
可他马上就要面临失去方铮的情况了。
挂断电话后,钱星纬和陆林同时感慨:“人生啊,如此艰难。”
他们不过是来考个数学竞赛,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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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出门后,方爸爸去公司,妈妈拉着云烟出去买衣服。
做母亲的很喜欢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
尤其是在闺女小时候。
可方家情况特殊,云烟小时候没有这些机会,现在打扮起来也是一样的。
方妈妈问她:“要不要换个发型?囡囡的刘海有些长了,咱们先去做个头发。”
云烟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甚至都来不及说以前都是自己剪刘海的,就听到方妈妈让司机先开去理发店。
捯饬完成后,云烟饥肠辘辘。
她看像镜子里的自己,很想说一句话——
“发型有变化吗?”
甚至,刘海的长度有变化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女生三千块做一次头发,跟做之前一毛一样?
理发师在后面跟方妈妈说,“方夫人,小姐的刘海不需要剪短,因为她额头很漂亮,完全可以打方的露出来。”
方妈妈喜欢听别人夸自己闺女,她笑了笑,“我也觉得。”
“所以,我只是在发尾处给方小姐调整了一下,等以后刘海长长,扎个马尾,效果会非常好。”
在云烟听来像是天方夜谭的话。
方妈妈却频频点头,“你说的对。”
云烟:“……”
云烟不信邪的转过头,她才发现自己发梢什么的都被剪短了。
云烟以前是编绳子的。
对曲线、角度、错落层次还算有点审美。
她把头发用手拢起来,果然,马尾下垂的层次感更加鲜明。
云烟想,是挺好看的。
但这还是改变不了跟剪短之前没有多大变化的情况啊。
没想到,等到周一开学去了班里。
童秋居然对她的马尾居然赞不绝口。
云烟恍惚的问:“你真的能看出来差距?”
“这不是很明显嘛,长度好像也有点变化。”童秋说得一本正经。
云烟:“……”长度变化那几厘米都能看得出来?
而她们俩的后桌方铮和程里也一脸懵逼。
云烟甚至听到程里小声问,“铮哥,云烟的头发有什么变化吗?”
方铮语气中也满满的不确定,“没有吧,跟以前一样。”
“我也觉得。”程里道。
童秋胆子大,回过头评价。
“直男审美。”
云烟感觉这句话把自己也包了进去。
果然,她距离真正的软妹子,还差了那(…………)么大一截儿。
中午吃饭时候,云烟小声跟方铮说这件事。
方铮没忍住,唇角勾起,他说:“谁说你是软妹子了?你这个小倔脾气,还能当软妹子?”
他现在还记得最开始自己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云烟都不肯叫哥的事情。
云烟:“……”我生气了。
哄不好得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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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号,《符号逻辑杂志》(journalofsyboliclogic)发布了一篇中国学生为一作,并单独完成推导过程的文献。
不出两天,就在国内引起轰动。
当然,主要还是数学界。
葛宋作为清华大学数学系的教授,在学问方面极为敏感。
不止是他,很多顶尖高校的老师们都会时刻关注着自己研究领域方面的杂志。
有什么新的科学动向,他们都会拿到第一手资料。
“西塔藩猜想?真的有人做出来了?”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研究它,都接近哲学方面了,对应用数学也没有什么帮助。”
“你这句话我可不敢苟同,每个学科再冷门,也有它的,自己研究一个我看看?”
“老葛,你针对我干嘛?我要是有时间,我也去研究啊。”
“我没针对你,我就是说你这个态度。二十年都没人推导出来的逻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不值一提?”
再说了,就算再怎么没有帮助。
这种对科学严谨的态度,也比自视甚高、把什么不放在眼里的人强。
清华大学数学系的老师们花了两天的时间,讨论这份推导过程的严密性。
真正讨论完后,再也没有人说‘这都哲学的东西了,对应用数学有什么用’的话。
因为——
“这逻辑,真的让人佩服。”
“有这份逻辑思维,以后在研究路上绝对能省不少力气。”
“来来来,看看一作到底是谁,估计是哪个退休的老教授,不然没空推到验证这么多。”
葛宋老师说:“好像是个学生。”
他当时收到远墨发来的邮件,只看了研究的主要标题,就把人转给了钱贤。
虽然没仔细看,但还是有稍微那么一点点印象。
作者好像是个学生,而且年纪不大的那种。
他这么一说,大家查看一作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不少。
“学生!?”
“哪个大学的?咱们申请把学生吸纳进来,专心搞研究?”
“这可真的很有潜力了啊!一个学生,就能推导出这么严密的逻辑。”
查了查,整个研究室突然安静下来。
葛宋教授还在看那个推导过程,就算他是数学逻辑这边的门外汉。
但也能看懂里面一环扣一环那清晰的演算步骤。
真的太清晰明了了。
葛宋疑惑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说?”
“……话?”
葛宋教授:“……?”
一个年轻的老师见气氛越来越凝滞,赶紧开了口。
“这居然是高中生推导出来的!啊,说完了。”
这下轮到葛宋教授赶紧去查看这个高中生的情况。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念出作者介绍那一行字。
“方云烟,来自海省一中高二年级。”
短短十三个字。
大家翻来覆去看了不止十三分钟。
半小时后,办公室的画风陡然一变。
“给咱们学校招生办打电话,对,快点。”
“保送、必须报送,奖金、奖学金都得有。”
“这才高二啊!高二就能研究出这些,以后何愁做不出大成果?”
“必须的,有咱们学校的培养,一二十年后肯定是数学家!”
说完后,大家看向打电话的人。
“招生办接电话了吗?你也别愣着,给联系海省一中啊。”
偏偏那边打电话的数学系老师们发音不清。
招生办老师重复道,“房允研?”
感觉这名字奇怪中透着耳熟。
这会儿o的余威还没过呢,作为唯一一个没有签约清北保送的学生。
招生办老师对‘方云烟’这三个字可真是记得清清楚楚。
“对对对。”数学系这边老师说,“就是这个名字。”
旁边有人催问,“你到底发音对不对啊?上面只有拼音,到底是不是这三个字?”
“我感觉是,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事实证明,一般这么说的,都不能信。
招生办老师被她的‘对对对’给砸懵了,然后去打电话给海省一中。
教导处主任也一脸懵逼。
他说:“您好,我们尽快、一定、非常快的找到这位学生,然后跟她说保送的事情。”
“好,清华欢迎她,等她的好消息。”
教导主任连忙应下。
还不等他去筛选名单,又一个电话打过来的。
北大。
“房韵颜?好好好,我知道了。”
过了会儿,中科大。
“方筠演?”
“对对对。”
缓了缓,教导主任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