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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世事万般皆无奈

    夏业苍老的脸孔,扯开一个笑脸,他端倪着白如月,“良心发现,放过你,那暖燕呢,你有沒有把她当过你的女儿,这二十年來,你有为她想过一点吗,她是你女儿,她是你十月怀胎生出來的,她……”

    “我(她)不是她的女儿!”端王爷和夏暖燕同时脱口而出。

    端王爷拉开白如月,坚决的说,“來人,把这人就地处决,有阻挡者,杀无赦。”

    “端王爷,就算你真想草菅人命,这么大的事,至少,也要让皇上來作主,好歹,我也在这里看到了,你要我充耳不闻,是不可能的。”君世诺挡在端王爷面前,认真的说,“如果你真要就地处决,我也只能出手相助了。”

    “世诺,你简直是反了!”端王爷咆哮如雷。

    君世诺淡淡定定,“我是为了大局着想,对事不对人,还请端王爷明示!”

    “好,我们这就去见皇上,我倒要看看,理在你这里,还是在我这里!”端王爷稍作思索,果断的说。

    一群人架着夏业,散尽,白如月扯过夏暖燕的手,“暖燕,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对不起,原谅你,我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夏暖燕挣脱白如月的手,荒凉的转身,楚笑歌同样荒凉的盯着她们,是失望,是绝望,或者,是恐慌!

    “笑歌,你听我解释!”夏暖燕惶惑的说。

    楚笑歌凄凉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她认为最亲的人,拼命的摇头,“嫂子,谎言越动听,就越伤人,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楚笑歌说完,转身跑了出去,陆云跟着追出去!

    夏暖燕扭过头对着白如月,“你也许永远不会明白,你的自私,把身边的人,伤得有多深,端王妃,如果我爹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会恨你的,对你來说,也许,我的恨,算不了什么,那笑歌的呢,你还能若无其事吗?”

    夏暖燕本意是想着,夏业始终有君世诺在顾着,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问題的,于是追着陆云的方向去,隔着远处,她看到陆云追上楚笑歌,两人在拉扯着,隐隐约约只听到楚笑歌又哭又闹,最后,又捶打陆云的胸膛,最后,扑在陆云的怀里,事情算是这样便结了。

    夏暖燕站在那里,久久的凝视,才低下头,长长的叹息,楚笑歌若能原谅陆云,想必,也会原谅自己的,只是时间问題,也许,是一时半载,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明天,但,一定不会是一辈子,即便有隔阂,楚笑歌还是会原谅她的,夏暖燕是这么想的!

    夏暖燕赶到云宫殿时,只见君世诺的长剑指着夏业的胸膛,殿内安静得只听见风声,夏暖燕朝着君世诺走过去,被清风和楚少羽拦住。

    楚少羽附在夏暖燕的耳边,小声的说,“暖燕,这事你不能参与。”

    夏暖燕惶恐不安的看着君世诺,声嘶力竭的叫着,“世诺,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伤害爹!”

    君世诺反扣长剑,只要他稍微用力,夏业就会命丧当前,“暖燕,对不起,国政在前,儿女私情在后,你要顾全大局。”

    夏暖燕不可思议的看着君世诺,近似哀求的跌坐在地上,“世诺,不要,不要,让我再恨你!”

    “对不起!”君世诺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众目睽睽之下,的的长剑刺进夏业的胸膛,鲜血顺着白色的剑尖滑现,蔓延开來,夏业连一声呻吟都沒來得及发出。

    “爹,爹!”

    端王爷走上去,把手放到夏业的鼻子探了探,满意的说,“禀皇上,夏业已经气绝身亡!”

    夏暖燕惶恐的抬目看着端王爷,已泪眼婆娑,她爬过去,手触到唯一温热的血,胸口了堵住,身体哆嗦几下,就昏厥过去了。

    楚康王转身,背对众人,“既然已经身亡了,世诺,他的身后事,就交给你办吧!”

    君世诺单膝跪下,“臣知道了。”转即对清风说,“清风,把他葬在马岗山上吧!”

    “啊?”清风脸色一急,片刻的慌乱后,点点头,“清风这就去办。”然后她领着两个亲信架着夏业的尸体离开云宫殿。

    “皇上,臣先告退了!”君世诺抱起夏暖燕,往外走,经过楚少羽身边时,楚少羽扯着他的衣角,小声的说了一句话,“事情來得太快了,我们都慌乱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我等你!”

    君世诺侧目看了一眼楚少羽,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而楚康王,自始至终,都沒有转身,待君世诺诺离开时,他才转过身,看着地上那滩血迹,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想着的,只是赐给夏暖燕‘福泽天下’的那件事!

    夏暖燕直到天微亮时,才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群世诺同样温厚的目光,还有的,就是夹杂着复杂的忧郁,“暖燕,你醒了!”

    夏暖燕边坐起來,边缩到床的一角,凄怆的看着君世诺,“我爹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人把他的身后事处理好了,你放心就好了!”

    “放心,君世诺,你让我放心,你居然让我放心。”夏暖燕哽咽难语,面带梨花泪如雨,“告诉我,我沒到云宫殿的那一点空隙,发生了什么事?”

    君世诺坐上床上,伸手想拍拍夏暖燕的肩,夏暖燕躲闪开,“告诉我!”

    “是岳父自己做的选择,端王爷硬说他是靖国细软,是岳父他,自己要以死明志的,我只能成全他!”

    “以死明志,君世诺,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了,无论将來,我爹就算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他这边的,你做不到,你为什么要说。”夏暖燕抓起枕头,朝着君世诺狠狠的打过去,她的心,有如被撕扯般的痛。

    犹记得当初,靖王驾崩时,君世诺坦言,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和夏业周全的,君世诺竟然,为了夏业的一句,以死明志,或者是,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还是,端王爷对他的情义,而对夏业狠下杀手,他下手时,到底,有沒有想过自己,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想过,他就不会如此,干脆利落了。

    君世诺企图抱过夏暖燕,夏暖燕带泪亦怒的挣扎着,不让他靠近。

    “暖燕,你先听我说,给我一些时间,我们一定可以站起來的,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

    “出去,你给我出去,马上,马上出去!”夏暖燕竭斯底里的叫哭着,肝肠寸断。

    君世诺只好先出去,“那你先冷静一下,我会再來看你的。”

    君世诺扣上房门时,夏暖燕把头狠狠的埋进枕头内,放声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哭出來。

    夏暖燕从沒想过,夏业会弃她而去,她更沒想到,这一切,是君世诺亲手终结的,她要如何面对,一个是自己唯一爱的人,一个是这辈子,自己唯一欠了的人。

    纵然,夏业骗了她那么久,纵然,她也沒想过,要原谅夏业,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欠了夏业,一辈子,这一辈,参杂着白如月,参杂着靖王,也参杂着自己,终归,她和夏业还是缘少,才二十年。

    直到哭到声嘶气竭,夏暖燕才缓缓的坐起來,抱着枕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夏暖燕抬目看着窗外,阳光静好,举世安荣,一切,那么美好,一切,又那么陌生。

    夏暖燕第一次要嫁君世诺的时候,夏业明知是火坑,也让她跳,只为她的那句非君不嫁,后來,二嫁君世诺,夏业说过,如果她不想嫁,就不嫁,当时,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夏业,如若不嫁,那大汗那里,该如何退婚,你守了二十年的丑态,如何圆谎?

    如今忆起,夏暖燕的心,才开始抽痛,夏业不是不疼爱他,他一直用最温和的方式,來表达这分疼爱,是倔强的她,执意要把他的好意,拒之门外。

    夏暖燕靠在床槛上,泪水蔓延,人生不过百年长,生死本不由人,可是,夏业还沒走过百年长!

    楚康王和楚少羽一大清早,就在云宫殿等着君世诺,他们要君世诺给一个说法,说君世诺因为靖王一句,以死明志而成全他,他们相信,却又,不尽信。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端王爷想置夏业于死地,而楚康王还在顾忌着夏业的身分时,君世诺的反应,着实太过反常,况且,君世诺如今对夏暖燕,情到独钟,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顾及夏暖燕的情面。

    君世诺进到云宫殿时,楚康王禀退所有人,诺大的殿内,只有三个大男人,气氛一时间,十分沉重。

    楚康王凝目,“世诺,朕得先和你说,有什么事,你和我们说,大家一起商量,要是以后,让谁发现夏业还活着,那就不是你说得过去了,也许,也会牵连上庄王府了。”

    楚少羽认真的点头,“我实在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况且,皇上还沒有说,夏业是敌是友。”

    君世诺摆出惯有的冷淡,他反问,“难道你们觉得,端王爷会帮我吗,是端王爷自己确认的,人已经气绝身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能玩出什么把戏來!”

    君世诺说这翻话时,认真的样子,着实沒有一点假意,他缓了缓气又说,“你们难道忘了,爹打小就教我,国为先,家为后,先安国,才定家,况且,端王爷这些年來,待我如亲子,我总不能对不起他,既然夏业都自行选择了死亡,我于情于理,都只有成全他了。”

    “那暖燕呢,你有沒有想过,这么做,会让暖燕伤心欲绝的。”楚少羽反驳,“暖燕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情义面前,你不是应该先想到暖燕吗,你不仅不帮她,还杀了夏业,你就那么有信心,暖燕会原谅你吗?”

    君世诺灵动的眸子暗下去,想去昨天夏暖燕撕心裂肺,他的心也不好受,可是,他总深信,自己的选择,是沒有错的,即便重來,他也会挥起那把长剑,直插入夏业的胸膛。

    君世诺收敛眼眸,“少羽,我知道你担心暖燕,不过,在担心暖燕之前,你是不是该想一下,我这么做的初衷,我也是为了楚国着想,儿女私情我有想过,暖燕那里,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她站起來的,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我……”

    “少羽,世诺说得也不全无道理!”楚康王按住楚少羽的肩,转眸看着君世诺,认真的说,“世诺,朕和你说实话了,你确定有信心让暖燕原谅你?”

    “我,尽力吧!”君世诺眼里掠过一丝诧异,一转即逝,楚康王向來不过问他的感情事的。

    “这么和你说吧,你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朕是不会让暖燕回靖国的。”

    “皇上,你的意思,我听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皇上,我也不明白!”楚少羽补充,二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楚康王。

    楚康王耸耸肩,“也许你们不相信,朕相信了,传闻中,楚国天降天女,來自北方,有她兴国,沒她国衰,经过这一切的经历,朕绝对有理由相信,暖燕是我们大楚的贵人,要是沒有她,也许,我们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君世诺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康王,“皇上,这江湖传言,你也信,你是明君,不该相信那些人的胡说八道的!”

    相比君世诺的愕然,楚少羽倒是很平静,他相信夏暖燕给大楚來來了好运,不是说相信,这是事实,但是,这和江湖相士说的那些谣言,一点关系都沒有。

    “世诺,那你怎么解释,天上月,水中字,还有纸上花这件事,还有,那祭天的那件事,还有,若不是她的建议,朕会得到天下人心吗?”楚康王认定了,只要与夏暖燕有关的好事,都是天意而为。

    君世诺叹气的坐下,“皇上,这不过是暖燕学识渊博,还有巧合在里面,怎么能和天意混为一谈呢?”

    “反正,朕认定了是就是是,再说,这也非朕一个人说而已,外面的人,又何尝不相信,暖燕是大楚的贵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暖燕恨我呢?”君世诺咬着下唇,良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楚康王抬目,定定的看着君世诺,“非友即敌,世诺,你别怨朕,是你说了的,天下大事在前,儿女私情在后,朕是天子,顾不了你那么多的。”

    君世诺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为什么,楚康王从未和她这相肯定的说过话,他清楚的意识到,楚康王是咬定夏暖燕不放,而非是关心他的,感情事。

    楚少羽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在天下安邦面前,所有的言词都显得太过单薄。

    楚少羽和君世诺走出云宫殿,明阳照了一地,把他们的棱角照得十分明了,楚少羽双手叉腰,转身对着君世诺,二人相视而看,看着看着,就笑了,无奈而吃力的笑着。

    “世诺,从小,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你是对的,你永远是对的,还有,我一直都觉得,但凡你做的事,都是以大局为主的,只是为什么,对着这件事,我竟然对你的信心,动摇了,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暖燕吧,也许,你心疼暖燕了!”君世诺坦言,面对楚少羽对夏暖燕过分的关怀,他本应是不高兴的,可是,因为是楚少羽,他才觉得,也是夏暖燕的福气。

    “可能吧,我一直不想看到暖燕受伤,可是,有些伤害,如果真的是,无可避免的,我只希望,把伤害降到最低,很明显,你把对她的伤害,升到了极点,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有些事,说白了,就是身在官场,总是不由己,你应该比谁都理解我的。”君世诺晃着头,沒有再说什么,扯起嘴,笑了笑,才先楚少羽离开,高大的身影在正阳下,是逃不了的落寂。

    世事万般皆无奈,若要说情义,情重还是义轻,其实,也因人而异!

    楚康王给靖国回音,夏业因病而亡,深表哀痛,其身后事,已由其女夏暖燕着手处理,但愿节哀!

    夏业的事,就这样,算是过去了,白如月无过,君世诺无过,楚康王无过,就连端王爷,也无过,唯一,过不去的,是夏暖燕。

    夏暖燕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千漠怎么劝说,她就是咽不下东西,又不肯见君世诺。

    “千漠,王爷在府上吗?”夏暖燕强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苍白的脸,像刚从雪堆里爬出來似的,哆嗦着,并沒有一丝血色,千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千漠连连的点头,“王妃,你肯见王爷了?”

    “嗯,帮我叫王爷过來。”夏暖燕咽着泪水,点点头,殊不知,这一点头,不是一辈子,却只是,一生悲殇,一世纠缠不清的情恨。

    千漠高兴得忘了色的笑着,缓了一下,才记起,呼笑着跑出去!

    夏暖燕挤身坐起來,走到窗前,微风吹抚在脸上,微微清爽了一下,她努力扯了扯嘴皮,自顾自的笑了笑,落寂而凄然,这些天,她想了很多,有关于夏业的,有关于君世诺的,也有,关于白如月的。

    夏暖燕这一生,全是白如月的牵扯,只要一想到白如月那点事,她心里终是百感难舒,她想过,她终沒有力气恨白如月,恨一个人,太费劲了,再者,站在白如月的立场看,白如月也沒有全错,想当初,十月怀胎,她每一天,过着的都是苦难,如今,自己长大成人,却要对白如月,恨入心骨,这么对她,也十分的不公平。

    所以,夏暖燕做了个最大的决定,无论是为了夏业,还是白如月,或者是君世诺,这一切的债,都该由她來还。

    君世诺说过,情义两难全,但是,夏暖燕只是一个小女子,她明白,夏业说的,以死明志,不过是想用最后的一条残命,换取白如月的清白,可是,清白,不是一条命的事情,他以为,见着了白如月,看着白如月活得,还好好的,就够了,死亦无憾。

    但是,看着白如月无动于衷,还要面对君世诺,夏暖燕着实,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她也终于的明白了,有句话说,眼不见为净!

    几天不见夏暖燕,看到夏暖燕这般憔悴的样子,君世诺心里纵是百般不是滋味。

    君世诺拉过夏暖燕的手,握至手心,心疼的说,“暖燕,你可以不见我,何苦折磨自己,这样我会心疼的。”

    夏暖燕扯了扯嘴皮,本想笑笑的,却笑不出,噙着泪目,看着君世诺,“世诺,你知道吗,我不想恨你,我真的,不想恨你,那么爱你,你教我怎么恨得起你?”

    “对不起,暖燕,相信我,真的,给我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重新站起來的。”

    君世诺誓言坦坦,听上去,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他有他的坚定,夏暖燕却有自己的立场,她已经不知道,君世诺从哪里來的信念,他们会恢复如当初!

    爱,本是一条深远的路,一份坚守的爱,夏暖燕一直觉得,可以走得很远很远,但是,中间隔着一条生命,夏暖燕已经,沒有力气走下去了。

    夏暖燕凄怆的抬眸,深深的把君世诺的轮廓印在眼里,她转动眸子,突然,泪如雨下。

    君世诺慌乱的拭擦夏暖燕的泪,“怎么了,又想那些事了!”

    夏暖燕执意的摇头,哆嗦的咬着嘴唇,缓了口气,最后,才轻轻的启动嘴唇,“世诺,你说过爱我,还依然,那么爱我,不能失去我吗?”

    “当然。”君世诺想也沒想,答得干脆直落,“暖燕,你是我这辈子,最不能失去的人!”

    夏暖燕含泪带笑,“世诺,对不起,这几天,我真的想了很多了,我那么爱你,可是,一想到爹,一想到你杀了爹的那个场面,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日子,要怎么过呢。”

    “暖燕……”

    “世诺,让我说完!”夏暖燕伸手堵住君世诺的嘴,咽了口气,又继续说,“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能让你受伤害,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处理这段纠结。”

    “你想怎么做?”君世诺焦虑的问。

    夏暖燕温巧一笑,她想,给君世诺留下一个,最美的笑容,“你杀了最疼爱我的人,我只能,杀了你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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