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问題,今天,我算沒白來了!”白如月迎上夏暖燕,淡然一笑,她的笑里,竟有些复杂的激动。
寒青玉定定的看着那两行字,江山一代有才人,锦秀山河终属楚,不融,也不化。
蓝少森扯着寒青玉的衣袖,嘀咕着,“寒公子,怎么办?”
“事实胜于雄辩。”寒青玉勾起嘴角,朝着夏暖燕浅浅一笑,夏暖燕的确能人所不能,这是他必须相信的。
楚笑歌扯着夏暖燕的手,好奇的问,“嫂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冷死了,先出去,晚上再和你说,你不想看看嫂子怎么把天上的月亮拿下來吗?”夏暖燕说着,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楚少羽,心里竟莫名的负疚着。
楚少羽那一目温情,真不该在她身上再出现,南宫忱和她说过,楚少羽是个惜才的人,他的这一生,终被才所累,是不是,自己又累他一回了?
世间百奇,总有一奇,让你在记忆里,烙下深刻的印记,在后來的很多日子里,时常都会有人想起,夏暖燕这惊艳的一天,她惊的,不是往日人人恭之的娇容,也不是素來,众人眼前一亮的艳舞,她惊的,是才。
纵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在这繁华盛世,有才,又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夏暖燕也想不到,突然有一天,这场本意不想的惊艳,成了她的救命符。
夜色漫起,宫殿内,时而哗然,时而寂静,时而,又隐隐有耳,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天,无非,只是想再多看一眼,夏暖燕是如何取得天上月的,在座的人都知道,天上明月,只此一轮,就算夏暖燕真有飞天之术,九霄去外的明月,她也是拿不到的。
凌木站起來,青凌一向尊月为神,所以,他对天月,也十分虔诚,他对着梢头明月拱手,“庄王妃,现在已经天黑了,我想,我们不用再等下去了吧?”
“凌使者,正等你这话呢。”夏暖燕说着,朝千楠点点头,千楠会意,端上一盘清澈的水放置殿外中间,大伙随着夏暖燕走过去,一轮月影平静的倘在水中,一动不动。
顿时众人哗然,纷纷嚷嚷,凌木指着盘中静月,吃力的笑了笑,“我道庄王妃真人自有妙计,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让我们眼前一亮的办法,沒想到,这弄了个这么的东西,三岁小孩都能做到的事情,还要劳烦庄王妃,费尽心思吗?”
夏暖燕伸出五指,众人像听到命令般的,戛然止声,夏暖燕看着凌木,“凌使者,你说,这盘里的,是不是九宵云外的明月。”
“是就是,但是,你这是耍小聪明,这天上月,我不认。”
“你国国主要我们取天上月,明知不可为,而偏要我们为之,从一开始,在耍小聪的就是你们,现在,我们无中生有,你却不认数,我想说,到底,是凌使者沒有本事把我取得的明月带回去覆命,还是,你们国主和凌使者一样,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暖燕,不得无礼。”楚康王喝住夏暖燕,不怒不斥,愠气恰到好处,他故深沉的说,“就算是凌使者沒有办法把你取得的明月带回去,咱也不能说人家沒本事,这多沒教养,这个人,我们大楚可丢不起。”
寒青玉陪笑,“皇上英明,我们也不糊涂,凌公子,就你一句话,这到底是不是天上的那轮明月。”
凌木张着口半天才挤出一半句,“是就是,不过……”
“沒有不过的,是就是了。”寒青玉单手放到肩下,朝楚康王一拜,“皇上,楚国大有才人出,这次一來,实不枉此行,臣在此,代表月寒所有子民向大楚致敬,并承诺,天下姓楚到哪一天,尔等就臣服到哪一天。”
“好,好,好的臣民,朕是不会亏待的,放心吧,朕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楚康王慷慨激昂。
眼见寒青玉表态,蓝少森和凌木迟疑了片刻,也纷纷表态,愿意臣服,尽管,有点箭在弦上,不得不拔的感觉,至少,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人迹散尽是,寒青玉留给夏暖燕一句话,“事在人为,人若要逆天而行,得有足够的底气,说实话,你是头一个让我寒青玉说服的人,让我沒想到的是,帮楚国解了国难的人,居然是庄王妃,或者说,居然是靖国公主。”
夏暖燕愣在那里,沉思着寒青玉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靖国公主,换而言之,如果沒有她,可能,楚国此时便宜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然,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靖国,天降厚福,不劳而获,可是,她,真的希望是那样的结果吗,其实,夏暖燕真沒想太多。
“想什么呢,这不都挺好的吗?”君世诺过來,拥着夏暖燕的肩,目光随着她的目光,同样迷离。
“沒有,结束得太完满了,我还沒反应过來。”夏暖燕努嘴浅笑,她沒有说出的话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夏暖燕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君世诺,忆起当初,箫贵妃为楚景帝做的那么多,自己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楚笑歌跑过來,嘻笑着扯着夏暖燕的胳膊,“嫂子,來,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会变戏法?”
石惜兰也饶有兴趣,“暖燕,真的,我白天,那可是看得眼都不眨一下了,你到底是怎么让纸上花开,水中写字的?”
“暖燕,你就说说吧,我也好奇了。”楚少羽附和。
夏暖燕温巧的笑了笑,“其实,这东西,如果你想到了,也沒多难,沒想到,才会觉得不行。”
“水中开花,我是在纸上动了手脚,我让人给我备了一张材料不一样的纸,纸的吸水和吸墨性各不一样,等它慢慢的把水吸进去了,就像开花一样,至于那两三只蝴蝶,”夏暖燕说到这里,咯咯的笑了两声才又说,“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事,那不过是笼中蝶,我让千楠捉了几只蝴蝶,每天给她喂一种蜜,刚才我就在墨里面酒了这蜜,蝴蝶是冲着蜜來的,那是惯性反应,和我沒半点关系的。”
“人才,真是人才!”楚少羽拍案惊叫,白如月也轻轻的感叹着。
“水中写字,就沒那么复杂了。”夏暖燕向楚少羽投向一个欣慰的目光,继续说,“我在前人的一些案例中看到,有一些高人,在下雪天,用猪油把密信藏匿在水中,然后就想到了,把大量的猪油渗进墨里,也许能让字在水中生成。”
“不过,最重要的一步,还是速度,若沒地世诺,我是做不到的,世诺手腕有力,多年习武,只有极速的写,才能让字在水中凝固,为了这点,我们可是练了半天。”
楚康王感慨,“你说得那般轻巧,朕想,换作任何人,都做不到的,暖燕,世诺娶了你,真沒娶错,你为天下百姓立了一个大功,这功,朕给你记下了。”
夏暖燕温笑,“皇上说笑了,暖燕沒皇上说得那么伟大,也沒想那么多,暖燕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世诺排忧。”
夏暖燕这话,所说不假,君世诺一脸幸福的拥过夏暖燕的肩,夏暖燕抬目之间,竟触到端王爷忧虑的目光,她一时间忆起一些东西,心里,竟也百难难舒。
送走三国使者,月城空前热闹,举城欢庆,人心雀跃,如果天下瓜分,成民均属一国,多好呢,那样,人们就不会乐极忧悲,也不会担忧着,会不会突然的某一天,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会被利欲薰心的当权者,扰得永无安宁之日呢?
“王妃,清风姐求见。”千楠进來通报,夏暖燕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为奴的女子,她不过也十七年华,她的人生,还很长很长,权欲祸事害的,又岂止当事人,她以前也沒想过,千楠竟也是这受害者。
“王妃!”千楠诧异的再叫一声夏暖燕。
“让她进來吧。”夏暖燕才回过神來,冲着千楠匆匆一笑,陆纤,千楠曾经有个多么好听的名字呢。
“王妃,有件关于柳玉晶的事,清风想和你说说。”清风进來,就直入主題。
“千楠,你先下去吧。”夏暖燕并非顾忌千楠,只是,有些与她无关的事,她可以尽量避免忧心,也是件好事的。
“清风,说吧!”夏暖燕端起茶,淡淡的说,对于柳玉晶,这些天她忙得,几乎把她也忘了。
清风理了一下言语,用最简洁的语言说,“起初,我发现柳玉晶经常用鸽子千里传信,后來,我就偷看了她的信,才知道,原來,她所说的,大户人家,是赵侯王,信中有提及,前些日子杀害王妃的,就是柳玉晶。”
夏暖燕挪挪嘴角,突然轻轻的笑了笑,“清风,我们去承欢阁拜会柳姑娘吧。”
“这,王妃,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这事,就让王爷处理吧。”
“不是凡事都得劳烦王爷的。”夏暖燕说完,人已起身往外走。
从庄王府正门直往不过三十步,就到了承欢阁,和上次所不同的是,这一回,虽是大白天,承欢阁依然有不少人在走动。
柳婵儿首先注意到夏暖燕,她神色匆匆的挡在夏暖燕跟着,挽起裙脚跪下,“民女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到來,有失远迎。”
“罢了,我是闲得无事,就想起玉晶姑娘的琴声來了,这不,心痒了,就过來了。”
“王妃來得真不巧了,我家小姐现在抱病在床,不适合迎客,还望王妃多有体谅,改天再登门道歉。”
柳婵儿不卑不亢的说着,言语间,任谁听上去,都晓得,不迎客,是不迎庄王妃之意。
清风轻微吐口气,“王妃,人家不见,我们就不强求了,回去吧。”
“我和玉晶姑娘一见如故,她身体不舒服,我怎么的,也得去探望。”夏暖燕不顾她们二人的反对,独自往里面走去。
“王妃!”柳婵儿和清风在后面嘟嚷着,清风也快步跟了上去,柳婵儿狠狠的跺着脚,也跟了上去。
柳玉晶分明气色甚好,她坐在窗前不知看着的是什么书,投神得连夏暖燕进來,她也沒有丝毫觉察到,时不时,好看的细眉纠起,时而,又缓缓的舒开,仿若,她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听故事,在听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有着凄婉,有着动人,也有着,十分的无奈。
夏暖燕带着声音的温温一笑,“看來,玉晶姑娘身体并无大碍,气色也挺好的。”
柳玉晶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來,陪笑着说,“托王妃福气,玉晶休养得也差不多了,说着要上门给王妃前安的,看我这副病躯,还是给耽搁了。”
“沒事,闲來无事,我突然就想找玉晶姑娘聊聊天而已。”
夏暖燕扫了一眼柳婵儿,然后对清风说,“清风,你先下去吧。”
“这……”
“婵儿,你也下去吧!”柳玉晶也会意。
清风和柳婵儿相视,各揣着不安的心,下去了!
“王妃,莫非,有重要的事想和我说吗?”柳玉晶一改温和的语调,坦率直言。
“玉晶姑娘明事理,我也不含糊了。”夏暖燕在柳玉晶对面直落落的坐下,双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我不知道,你杀我,是为了赵雪灵,还是,为了赵世岩,我想说的是,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至于,因为我,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柳玉晶虽是反驳言词间,却沒有太大的抗拒之意。
夏暖燕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至嘴边,轻轻的闻了一下,“就这么和你说吧。”
“你就像这杯茶,一开始,只是高山上的茶叶,并无珍贵可言,可是,有人给你摘了下來,把你的骄傲都融进水里面,久而久之,你就觉得,茶香,是理所当然的,是你与生俱來就有的,可是,如果沒有那个人把你摘下來,你依旧,只是那高山上的一支茶花而已。”
柳玉晶突然來了兴趣,她饶有趣味性的盯着这热茶,“都说庄王妃言语惊人,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俗人來说,茶就是茶,你那些好听的比喻,玉晶听不懂,真的,半句也听不懂。”
“你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懂呢。”夏暖燕挑眉浅言,“小侯王就是你的那个采茶人,是他给予了你幸福的机会,却不代表着,他就是属于你的幸福,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不惜以性命相博,天底下,最愚蠢的事,莫过于此了。”
柳玉晶最终,还是被夏暖燕的话,刺进心底里了,她嘲讽的笑了笑,“我承认,公子也许,现在不爱我,可是,并不代表,如果我和你同归于尽的时候,他的心,会不痛,为你也好,为我,也好。”
“这么说,你还是想要我的命?”
“心命难违!”柳玉晶坚决的说。
夏暖燕本意想说,其实,赵世岩对她,根本毫无爱意,不过是一点点的欣赏而已,并无男女情感里面,不过,见柳玉晶如此执意,很多东西,不是你说了,别人就信了。
夏暖燕起身离开时,被眼前的屏风弄惊了一下,这屏风上的字,大气挺拔,却词不达意,早在很早以前,她在晋王府也见过,晋王爷说,这是赵同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奈何,柳玉晶不远千里的,也带着这东西。
不知为什么,夏暖燕心头轻轻的颤抖着,有种不详的征兆。
人心若懒,人便会越发的倦怠,自从从承欢阁回來,夏暖燕整个人也变得慵懒半分,有句话说,和一个毫无理智的人去较真,只能证明,自己更沒有理智,柳玉晶,夏暖燕不想再去关心太多,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要不要去深究,其实,也不是太重要,只是,有一件事,在夏暖燕的心里,还悬浮着,晋王当初力捧柳玉晶为楚国天女,意欲把她弄入宫,定然不是巧合。
君世诺从后面揽过夏暖燕的纤腰,轻车的说,“千楠说,你最近异常安静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困惑着你了?”
夏暖燕顺势靠入君世诺的怀里,执意的摇头,后來又觉得摇头,态度不够明确,补充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了,能在府上,安乐天年,就够了。”
君世诺轻巧的笑着,沒有言语。
“王爷,我不过不想漂泊,不过是想安定而已,在你想來,有那么好笑吗?”
“你呀,”君世诺扳过夏暖燕的肩,正视她,“你若能清心寡欲,怕整个月城都要为之一颤了。”
“君世诺,你的意思是,我很贪心吗?”
夏暖燕伸手欲捶打君世诺,君世诺一把握住她的手,温声浅语,“你沒贪心,你只要贪心我就够了!”
夏暖燕微微的垂下眼帘,一脸幸福,君世诺勾起她的下巴,两唇覆过去,灼热缠绵。
“王妃,王妃……”千楠沒有敲门的闯进來,看到这不该看到的一幕,脸刹红又刹白,转而又青又紫,情一急,直睦的跪倒在地,语无伦次,“我,奴婢,千楠,王妃饶命。”
夏暖燕讪讪的推开君世诺,不好意思的垂下脸來。
君世诺背手,语气微愠,“千楠,这里是王妃的房间,谁教你就这么闯进來的,一点礼数都不懂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也是迫于无奈,奴婢……”千楠睁大眼睛说着,一时情急,眼泪都被挤出來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君世诺,转而又把求救的目光放到夏暖燕身上。
“你……”夏暖燕拉住君世诺的衣袖,对着君世诺轻轻摇头,千楠一向行事都有分寸的,若非情急,她是不会忘了礼数的,况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扰了他们的情趣而已,如果为了这点事,责怪于人,也说不过去。
自从得知千楠以前的身份,夏暖燕对千楠,就更多了一分疼惜,这疼惜,更多的是与她悲天怜人的天性有关。
夏暖燕走过去拉起千楠,掏出手绢给千楠擦了把脸,温婉的笑了笑,“瞧你急的,有什么事,慢慢说,用得着哭吗,我又吃不了你。”
“王妃!”夏暖燕不说还好,她一说,千楠哭得更凶,泪水嘀啪嘀啪的往下流,她推开夏暖燕,又跪在地上,“王妃,除了你,千楠实在不知道该求谁了,求你看在千楠为你尽心尽力的分上,就救救南风哥的命吧!”
夏暖燕眉睫轻轻一颤,南风,这个名她不再陌生,晋王说的端王爷身边那个亲信,她早就知道,千楠和南风之间,是有着一些关系的,只是这些时日,忙了起來,有些事,搁着,一搁就搁了很久很久,久到,可以忘了。
君世诺在椅子上坐下,听完千楠这么一说,他也不含糊了,“千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先说说。”
千楠颤颤的抬起头,又垂下双目,不敢正视君世诺,吞了口口水,才缓缓的道明。
“南风哥和我自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后來因为家贫,双亲把我卖给王府,南风哥一直寻我未果,后來得知我卖给王府了,他以为是端王府,也设法进了端王府,一呆就是好几年了,端王爷对他恩重如山,南风哥对端王爷,也是唯命是从。”
说到这里时,千楠咽口气,抬目看了一眼夏暖燕,才又补充说,“端王妃和王妃这点不为人知的关系,在端王爷那里,是一件丑闻,端王爷容不得半点丑闻,所以,让南风哥,四次三番的要杀害王妃。”
“这么说,你是一直都知道,是谁在对王妃不利,原來是端王,怪不得,清风查不到半点消息。”君世诺沉着的脸色,看不到一点情绪,夏暖燕握着君世诺的手,“让她先说吧。”
“奴婢也是后來,见了南风哥,才知道的。”千楠继续说,“后來,就是王妃中毒的那一次,太傅也说,王妃命悬一线的进候,南风哥见我日夜以泪洗衣面,他是心疼我,才把端王妃供出來,可是,又怕让端王爷知道,只能暗地里安排这件事了。”
夏暖燕抿嘴,“呵,沒想到,要我的命的人民,竟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千楠跪爬着到夏暖燕跟着,扯着她的裙脚,“王妃,看在南风哥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千楠求你了,救救他吧,你要是不救他,他就会沒命了。”
夏暖燕眼珠转动,定定的看着千楠,“是端王爷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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