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所撰《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九州之险,秦岭尽头说的便是此时的终南山。
不同于后世已经被人力征服的风景名胜景区,如今的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加上大谷有五,小谷过百,其内凶兽猛虎不计其数,都可以被视作险地了。
除了当地有经验的老猎户之外,不熟悉这里的外人进了这里基本都是有进无出。
要么困死山林之中,要么葬身于猛虎之口。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顺之望去,正是狂奔了半个时辰,骑着月夜乌骓而来的程俊。
看着葱郁的深山老林,一眼望去,程俊近乎是看不到丝毫人烟。
有的只是夏秋十分,无休止的蝉鸣之声,以及山林中不时刮过的劲风。
下马,程俊并没有贸然深入,而是仔细的观摩着地上的痕迹。
有野兽的,也有山里的猎人的,但这些痕迹都有一段时间了,真正吸引程俊的则是一排新践踏出的马蹄印。
马蹄痕迹圆而前段略显扁平,印迹明显深于后端,这是唯有突厥的战马才能留下。
换做是大唐的战马,则应该是马蹄后深前浅。
而导致二者之所以这般的区别原因之所在,突厥战马可以在草原上肆意狂奔,他们的着力点在前段,而大唐的战马多是慢跑,马蹄前段虽然受力,但是绝对没有这么明显。
“驾~!”
翻身骑上月夜乌骓,程俊在山道里疾驰了一段路程之后,果然见到了被突厥人放弃的战马。
山路险峻,战马已然难以前行。
更让程俊欣喜的是,在战马的下方,还有着或许是长乐公主刻意扔下的凤翅玉簪,这越发的验证了他的猜想。
将凤翅玉簪捡起揣进怀里,程俊看了一眼周边被这段践踏的草木,顿时沿着其追了上去。
沿途追来,程俊都或多或少的捡到了长乐公主留下的饰品或者衣角碎片。
对于长乐公主的机智暗赞一声,更是加快了步伐。
可惜,就在程俊朝着山林里追寻了约莫千米的时候,事关于长乐公主留下的线索戛然而止。
在程俊的面前,更是被人刻意营造出了多处人为的,掩饰行踪的痕迹。
“呵,长乐留下的手段被人发现了吗〃~?”
“如果以为这般就能拦住我,那么·······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程俊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口中仰天长啸。
“战魂融合,化身赵云,三千白马义从给我现!”
随着程俊话落,成军的额身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袍将士,他们尽皆手持长枪,站立在丛林之中。
“给我搜山,把住各个关隘,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出去!”
程俊下令,顿时其手下的白马义从以程俊为中心,朝着四周幅散而去。
完全就是撒网式的搜索,三千白马义从,足以将程俊方圆三十里的区域覆盖进去。
他自己也是没有停下,而是凭着心底的感觉,顺着终南山的东南西北方向寻了过去。
程俊闲心,无论如何最后突厥人的目的都会是撤往北方。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突厥人为什么要在此时绑架长乐公主,是对李二陛下的报复吗?
可是观颉利可汗的为人,其根本不屑于这般做。
将这个疑惑压在心底,程俊身着铠甲在山林中穿梭。
沿途所欲到的不开眼猛兽,还未靠近,便已经被程俊用星月龙弓给射杀。
漫天遍野之中,从正午到黄昏时分,再到夜色降临,整个终南山的山林之中都到处可见一言不发的白马义从士兵身影。
“将军,貌似我们被大唐的军队给包围了,我们该怎么办!”
黑暗之中,一个操着不同于突厥语言的黑衣甲士来到了统领模样的青年跟前,尊敬的对着其禀报道。
“大唐的军队,未必见得!”
靠在一颗古木之上,青年统领看着山下隐约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银光的士兵,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棒被束缚着的长乐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还真是魅力不小,本将军这才将你绑了,那在渭水前震慑的突厥可汗投降的白马义从就出现在了这里!”
“呵呵,还真的是······麻烦!!!”
说话的时候,青年用的不是和那士兵一般的异族语言,赫然是流利的关中语言。
“¨` 呜呜······呜呜·······!”
听到青年将军的话语,长乐公主恨恨地望着他,嘴角被堵着的她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发出声音。
“公主殿下,您放心,我渊苏盖文不会对你如何的!”
“你可是我们活下去的保障!”
从腰间掏出了一块肉干,渊苏盖文将其随意的扔到了长乐公主的面前。
“你,给她把堵住嘴的东西拿掉,她要是敢大声嚷嚷,直接弄晕!”
渊苏盖文言语之间根本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在他的眼中,长乐公主也仅仅是一个他活下去的筹码而已。
当然,若是能因为一个女人,导致大唐和突厥再起波澜,自然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无他,强盛的突厥需要有人牵制。
否则,高句丽便会代替大唐,活在突厥人的铁蹄刀锋之下。
而大唐这个即(得了赵)将崛起的庞然大物,也不是他想见到的。
唯有大唐和匈奴的争斗不止,他们高句丽才有可能在夹缝之中继续存在下去。
只是,惹到了那个似是鬼神一般的赵云和白马义从,完全是出乎渊苏盖文意料之外的。
甚至,静心下来想象,渊苏盖文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自己貌似有些·······太急于求成了!
“高句丽,你们的野心不会得逞的!”
“我父皇,绝对不会因为我而破坏这天下难得的安宁!”
长乐公主早就从他们的话语中判断出了劫持自己之人的身份,相比于那些纯正的突厥人,眼前的这些黑衣甲士演的太过蹩脚了。
就连黑布裹着的面容下露出的眼珠色彩都是和中原人一般无二,要是突厥人怎么可能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