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丽和郑警官一行人在会议室交代在场人员注意保密,不得外传,安排妥当后,准备离开招待所。走到餐厅门口,陈艾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摇曳生姿的背影,“汪曼!”
怎么她竟然也在这里!陈艾丽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事情可能远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一股势力在和伊丽莎白争抢李光瀚。
陈艾丽立刻又转回头叫住胡董事长,从胡董事长嘴里得知昨晚的晚宴盛况。“原来这里曾经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各色人等济济一堂啊。”陈艾丽说到。
胡董事长本想大事化,尽量不扯太多人进来,以免被人揪到招待所超标和大吃大喝的辫子。没想到陈艾丽对汪曼这么反感,逼着他一五一十地讲清楚。他只能满脸无奈地告诉陈艾丽,汪曼昨天突然联系他说要来西源矿业做个专访,顺便在当地游玩几天,自己看在老徐的面子上,又想到能得到京城大记者的采访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也就热情接待了。没想到竟然和李光瀚老徐他们一行碰上了,就这么巧。
陈艾丽心里有数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特别是当她听说汪曼还带了两个健壮男士一起来,美其名曰摄影师,而且今天凌晨就出去拍日出了,她断定这两个健壮男士肯定与李光瀚的失踪有关。
汪曼看到停车场里大别克还没回来,倒是多了一辆本地牌照的面包车。两个健壮的伙子也没踪影,李光瀚仍旧杳无音信,她估计事情办得不顺利,为了赶快撇清关系,她称那两个伙子失联了,估计深入荒无人烟的雅丹地貌景区拍照遇险了,她建议胡董事长赶紧报警。
陈艾丽不方便露面,她安排两个当地的警员去给汪曼作笔录。这位记者出身的女主持人回答警员的询问冷静沉着,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警车沿着省道往回开,陈艾丽和郑警官远远地就发现那辆大别克商务车孤零零地停在翡翠湖和雅丹地貌中间的平地上。郑警官带了两个警员和陈艾丽一起走近大别克商务车,里面空无一人,看来他们是换车了。
陈艾丽的猜测是对的。
昨天深夜,喝了青稞酒的李光瀚终于有睡意了。一连几天的奔波劳累,精神紧张,惊险刺激,高原反应让他疲惫不堪。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睡得特别沉。
淅淅沥沥的夜雨声中,两个矫健的黑影熟练地潜入李光瀚的房间,迅速地将麻醉剂捂住他的口鼻,然后架起他走向三层楼厨房的后门,上车,一路朝大院后面的翡翠湖开去。在那里早已经有一辆黑色丰田吉普车停在雨夜里的湖边。两个壮汉驾着李光瀚转移到丰田吉普车上,车子疾驰而去消失在暗夜里,夜雨将一切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颠簸崎岖的山路上,丰田吉普车疯狂飞奔。那两个壮汉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将李光瀚送到西海药厂,然后再飞快地返回翡翠湖边,拍一段雅丹日出的景色,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任务,又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不在场证据。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丰田吉普车行驶到西海边的日月山的时候,地震了。
险峻陡峭、怪石嶙峋的日月山在暗夜里显得狰狞可怖,在地震的摇晃和雨水的冲刷下,乱石崩掉了,纷纷砸下来。“啪啪!”两声巨响,一块巨石砸到车头盖上又弹回到挡风玻璃上,挡风玻璃当场被砸烂了。飞溅的玻璃和碎石将驾驶座上的个子本地司机的两只眼睛划得鲜血淋漓,他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凄惨的叫声在夜晚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瘆人。他下意识地立刻停了车。
李光瀚一路被戴着黑头罩,窝在一个大厚纸箱里,放在丰田吉普车最后面放行李的位置上。他的麻醉药效还没过,还在昏睡,全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由于戴着头罩,又被装在厚纸箱里,所以伊丽莎白在地震后翻看芯片读取器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本地司机凄惨的叫声。
两个健壮男把个子本地司机扶到后排座上,为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又继续向前飞奔了。乱石仍然在不断飞落,路面湿滑,路基也有些松松垮垮。其中一个健壮男紧紧握着方向盘,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上警惕地注视着前方,不断提示危险。
随着车不断地颠簸,李光瀚慢慢醒了,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被戴上头罩窝在厚纸箱里。他明白了,肯定是昨晚被人从房间里掳走了。现在在哪里?要被抓到哪里去?他的手脚还没恢复力气,只好先掀开头罩,不动声色的躺着。
健壮男不熟路,也没有在高原缺氧的状态下开车的经验。李光瀚只觉得这车不仅上下颠簸还左奔右突,七拐八拐之间好像在爬坡。
突然,健壮男看到前方又有一块大石头砸向车头盖,他猛一打方向盘,丰田吉普车顿时冲下山坡。李光瀚抱紧头蜷缩成一团,好在有厚纸箱的保护,他并没有受到多大地撞击。
丰田吉普车一直冲到“之”型山路的下一层,“咣当”一下停下来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有汽油味儿,焦糊味儿。李光瀚用手撕开厚纸箱,爬了出来。他的头昏沉沉的,“这是哪里?”
东方已经发白,天开始蒙蒙亮了。李光瀚看到两个健壮男已经扑出在挡风玻璃外了,身上到处都是血,不知是死是活。他走近翻开他们的脸一看,果然是汪曼身边的两个摄影师!那个个子本地司机双眼被包扎着,也躺在车里奄奄一息。
李光瀚在路边坐了下来,他看着东方渐渐泛起的朝霞,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这样没有安宁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此刻的李光瀚很想家,很想家里那张踏实的床。
他慢慢沿着公路往回走,公路绕到了山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