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天气有些阴沉.
虽然没有了大雪纷飞的景象,但整个咸阳还是处在一片阴霾当中.
小阳春之际,却没有多少春天的感觉,寒冬并未全部离去.
在咸阳丞相府当中,蔡泽特意命人备上了美酒佳肴.
酒水乃是上等的美酒,此时还在冒着腾腾白烟.
酒香味扑鼻而来,莫名的让人感觉喉咙有些干涸.
“蔡大人.”
一道爽朗笑声响起,坐在蒲团上的蔡泽突然站了起来.
只见那一条蔓延到堂屋的石子小路上一道身影在蔡府的下人簇拥下缓缓靠近而来.
来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楚系的熊古.
熊古身着一身便服,并未身着朝服,从此来看,他私自来到蔡府似乎只是为了同蔡泽叙叙旧而已.
“熊大人.”
蔡泽微微一笑,并且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熊古微微颔首,在蔡泽对面坐了下来.
随即蔡泽亲自为其斟了一被浓茶,茶香浓郁让熊古狠狠的吸了一口香气.
“不知丞相这次邀请下官所谓何事”
轻轻品尝了一口浓茶之后,熊古缓缓问道.
蔡泽为一国丞相,同熊古等人关系也就一般,此次邀请熊古显得有些突兀.
毕竟蔡泽却从未向楚系表达过善意.
当然其中原因有当时先王刻意的打压楚系,除此之外,就是他身居高位,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在结合前一点,他自然不会对楚系太友好.
不然他恐怕早就从这高位退下.
“哈哈,听闻熊大人喜爱品茶,这才特意邀请.”
蔡泽大笑一声.
“为了欢迎熊大人,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这里的佳肴可都是遍布大川南北,都是各个地方的佳肴.”
“哦是吗,那下官可就要尝尝了.”
熊古微眯着眼说道,随后动了筷子.
至于蔡泽依旧保持着热络的笑容,仿佛这一次的宴席当真只是请熊古来叙叙旧一般.
不过熊古很清楚,蔡泽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如若真是如此,早在王上继位的时候,蔡泽就应当同他结交才对,岂能放到现在熊古虽然并未戳破,但他知道蔡泽邀请他前来恐怕是有什么事情.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放在明面上说的时候.
酒过三巡,紧随之就是阵阵音乐声响起.
轻柔的音乐声总是能够让人放松心神,不知不觉之间熊古随着音乐声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蔡泽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的光芒.
“自先王之后,楚系难得得到王上重用啊.
蔡泽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熊古那一张恬静的面孔顿时发生了些许变化.
有惊讶,也有不解.
他不知为何蔡泽会突然说出怎么一句话来.
“身为朝廷命官,为大秦办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重用不重要反而不重要.”
熊古笑道.
这番话说的倒是有些中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出来.
“也是啊,大家都是朝廷命官,为大秦出力是正常的事情,不过有时候朝廷的局势可不怎么简单.”
蔡泽呢喃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他对面的熊古听的一清二楚.
闻言,熊古眉头微皱,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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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眯着眼看着蔡泽.
蔡泽那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清晰的出现在他瞳孔当中.
那样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来蔡泽究竟在想些什么.
“丞相大人,您这是何意”
深吸一口气,熊古以进为退的问道.
楚系如今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有时候一两句话说不定会让熊古的努力付之东流,不复存在.
所以无论是面对任何人,他都必须小心谨慎的说话,让对方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更何况眼前此人还是当今大秦的丞相,城府之深让熊古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熊大人不必紧张.”
蔡泽笑道.
其笑容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但熊古已经放下了碗筷,就连酒杯都不曾动一下.
那一对有些浑浊的眼珠子不断的打量这蔡泽,仿佛想要看透蔡泽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又或者说,他想要从蔡泽的面孔上看出一些破绽,看出这一次的邀请是否是一个局.
“熊大人,如今河东一派同白起等老将一派,战功赫赫,身居要位,对于此事你如何来看”
蔡泽仿佛是不经意间的问了怎么一句.
熊古脸色微变.
其实从当今王上掌权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事不少,首先得到重用的自然是大秦的不少将领.
就连那廉颇,才来大秦没有多少时日,就身居要位掌握大权,着实让人忌惮.
除却了廉颇,还有李信,司马靳等人都是战功赫赫,不难看出,武将一派备受王上重视.
至于一干文臣,除却了王上的亲信尉缭之外,还真没有几人得到什么赏赐,就更不必说升官了.
虽说如今朝廷势力看似平均,但随着明年大秦东出函谷关之时,对武将的重用将要比现在严重的多.
到时候一干文臣恐怕也只有负责后勤工作,自然而然会被武将压了一头
就是这未来大势的收起,熊古曾经也好生思考过,但从未同任何人谈及.
如今被蔡泽怎么一说,他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河东,乃至白起老将一派势力庞大,且白起已经无罪,官复原职是迟早的事情,等到那个时候,楚系又该有什么地位呢”
蔡泽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熊古身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白起同楚系之间的关系不用多说,熊古巴不得白起被王上处死.
一旦此人官复原职,朝中势力必将发生变化.
等到那时,朝中最大的势力必定是白起等老将一派.
毕竟不难看出,王上对白起等老将是多么的在意,且多番有提拔之意.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本身就被打压还在:缓缓恢复的楚系,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丞相,您是什么意思直说吧.”
熊古沉声道,神情随之变得:凝重了起来.
蔡泽嘴角微微扬起.
朝堂之上,他自成一股势力,但始终是力量薄弱了一些,无法长久保持这个位置.
他很担心,担心哪一天自己的位置,会被御史大夫的尉缭所取代.
所以他选择臣服王上,甚至让楼平不顾一起的搞好政绩,都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
如今他开始需要朝堂上的友军,一起来对抗强大武将一派.
很显然,对双方有利的楚系将是他最为可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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