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江恒送到老宅的时候,门口处正吵吵闹闹的。
偌大的电子门高耸在那里,门口两个人影一直对着可视视频通话设备在说话,可惜,里面一直没人应答。
江恒降下了后座玻璃,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眼神。
竟然是江宇直这舔狗跟着他那白莲花的妈。
“老爷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宇直,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江幡,江幡是您的儿子啊。他现在都被气得住院了,您就不能救救他吗?那些,那些逼债的,简直是想要他的命啊。前段时间泼鸡血,这几天,就,就开始砸门了。”
江夫人哭哭啼啼、泪如雨下,那嗓音简直百八十米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爷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现在再不还钱,我们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江宇直扶着他妈,一脸悲戚可怜地看向通讯设备,连眼睛都通红,颇有点受苦少年的感觉。
可惜,江家老宅并不处于市中心,占地极大,周边压根没个邻居。
他们嚎得声音再大,根本影响不到别人。
里面人就像是没开视频设备一样,任他们两个人在那哭喊,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爷,要不要从地库直接过去?”
司机也是江家的老人了,知道这两个人不得江恒的眼,于是低声询问。
“不用,直接从他们面前开过去。”他升起后座玻璃,随意道。
扮可怜、求同情、哭哭啼啼来借钱..........
老爷子又不是江幡,她们当谁都脑子里装了屎似的.........
“轰隆”——
一声巨响,那巨大的电子防护门从里豁然打开。
已经哭得快脱水的江夫人呆滞地看了一眼江宇直,忽然狂喜,拍着儿子的胳膊道:“开门了!开门了!”
这把有救了!
老爷子肯借钱给她们去还债的话,她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她的衣服、包包、鞋子也不会给那群人搜走了!
江宇直的下颚有点僵硬,右手还有点不太灵活,用石膏板固定着,看上去有些别扭,却强扯着笑容,回应他母亲似的:“对,爷爷只是嘴硬心软,不会不管我们的。”
仿佛想通过这样的话,传到视频那边去。
然而,他们高兴地太早了................
“滴滴——”
两声洪亮的汽车喇叭声,从她们背后赫然传来,一下子把她们吓得一愣!
两人一回头,却看到一辆全身漆黑的宾利轿车,从不远处行驶而来。
那车...........
车牌号她们都认识。
那是江老爷子的车!
两个人于是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往车子的方向小跑来。
江夫人脸上甚至还梨花带雨般的夹着笑容:“我说爸为什么这么久不让人开门,原来您一直不在老宅里啊。来,宇直,快叫‘爷爷’。”
就像是要攀上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江夫人拉着江宇直的左右直接站到车子的正前方。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江恒的表情,于是,放缓车速,慢慢前进。
“诶!停下!停下!赶紧停下!”
因为车子的玻璃镜面都是单面镜,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却没法看到里面,江夫人气得要死。
他们人都站在这里了,车子还往前开,是想碾开他们不成?
江宇直的脸色铁青。
想要拉住他妈,可是他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是拖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爸,爸,你难道要真的见死不救。我们给您跪下了。”
江夫人哭得完全不能自已一般,拉着江宇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水泥地上。
膝盖立马就磕破了皮,可她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撕心裂肺地继续哭诉:
“您再不救救我们,我们就真的要走投无路了。您忍心看到江幡跟我们流离失所吗?是,您一直恨我介入江幡和张大小姐的婚姻。可,可我和江幡是真爱啊!我们..........”
杨柳样的细腰,纤弱得像是一掐就断。
一个弱质女流,一个打着石膏的年轻男子,两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豪门仗势欺人。
只可惜............
“滚你妈的真爱。”后座玻璃缓缓降下,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凉薄的笑声。
“你和我爸当初的苟且史就不用到处宣传了,恶心成这样也好意思说出来,能要点脸吗?”
望着倏然羞怒江夫人和脸色漆黑的江宇直,江恒淡淡收回视线,朝司机道:“开过去。”
司机转了一下方向盘,几乎是与江夫人和江宇直的胳膊擦边而过...........
若是张虹在场,怕是被眼前这明晃晃的对比弄得拍手鼓掌。
她儿子江恒坐在车上,姿态矜贵、神情慵懒。
那对母子跪倒地上,神态狼狈、咬牙切齿。
一个俯视睥睨,一个仰头卑微.......
真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