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孙子这次在S市回来,有点神神秘秘的。
先是江幡今天不顾场合的胡搅蛮缠,滚烫的茶水莫名其妙地改了方向,接着是突然失声,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离首脑台远,看不分明。
他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却看得清清楚楚——
最后江幡被弄走的时候,明显看向江恒的眼神里,透着恐惧!
恐惧.........
老子怕儿子..........
这种事情,匪夷所思。
还有,李若峰..........
江老爷子坐上车子后座时,忍不住目光瞥向酒店的入口处。
他之前应该也只是向江恒透露过,这次设计江幡的,是他的狐朋狗友,可这范围并不小,他一回老宅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根本也没有找人去打听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心底疑问重重,面上却不表露,只是让司机开车。
江恒一个人坐在大堂,随意浏览着手机页面,等着某人“大驾光临”。
十五分钟后...............
“呦!这不是我大侄子吗?周末忽然约我出来,什么事啊?该不会在外面欠了感情债,怕被你爸发现,找我来摆平的吧。”
一身风骚粉衬衫,一双漆黑牛皮鞋,大嗓门一出,整个大厅就连行走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侧目。
然而,李若峰丝毫不以为然,熟门熟路似的走到江恒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说大侄子,有事要谈就该在包厢里。这人来人往的,多没面儿。服务员!”
他朝前台的酒店工作人员喊道。
一个面容俏丽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弯腰:“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啧,我要你们酒店最好的包厢。”
酒店员工一脸抱歉地看向他:“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最好的包厢今天已经预约出去了,您看,是不是能换其他的包厢?”
“老子从来只要最好的,次等货也敢随随便便推荐给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北方汉子,耍起横来,简直什么都不管不顾。
特别是在江恒面前,他总觉得别人这样是故意下他面子,于是,语气越发的凶狠:“把你们经理给老子叫过来!”
酒店工作员工的眼睛都被气得通红,还想说话,江恒却忽然开口了:“帮我们送两杯茶来,不用包厢,谢谢。”
和大老粗似的的李若峰比起来,江恒的气定神闲、甚至是礼貌优雅,完全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哎,大侄子,你别怜香惜玉啊。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李若峰脸色有点黑。
“李叔,今天临时约您过来是我考虑不周。没预定包厢,是觉得我们不会谈得太久,所以准备速战速决。”
江恒没给他继续掰扯的机会。
李若峰终于明白江幡为什么这么讨厌亲生儿子了。
这怎么说话的呢?
对着长辈,什么叫“速战速决”?
于是,他脸也冷下来了。懒懒往卡座上一靠,大有一股“老子懒得理你”的样子。
很快,一个男服务员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茶几上,立马就闪身走了。
江恒喝了一口,才徐徐开口:“我找您出来,为的是我爸欠赌债的事情。”
一听这事,李若峰轻嘲地看他一眼:“那是你爸输的钱,你找我干嘛?怎么,你们江家穷到连几个亿都还不上了?”
江恒静静地看着他,丝毫不动气。
他之所以连打听都没打听,就把“骗赌”的嫌疑人锁定在李若峰身上,是因为,在原本的世界里,这人最后因为欠下巨额赌注,把身边所有人都骗了,然后人间蒸发,从此消失。
而当初,被骗的最大的冤大头,就是他亲爹——江幡。
江幡身边的“狐朋狗友”大多有一个通性——暴发户出生,上人积累了财富,偏偏自己没有能力继承,成天游手好闲,不得不把偌大的资产托付给基金。
若放在旧时的华国,就是实打实的“老纨绔”。
而李若峰是这里面当众,最好面子,却又滥赌成性的一个。
江幡会专程跑到赌城去豪赌,还一夜就输了几个亿...............
这个人,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江恒想到此,身子微微前倾,对着李若峰彻底冷下一张脸:“你欠了赌城多少钱,敢拿我爸去做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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