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帐。
颉利可汗端坐在上位。
“我们马上就要兵临长安,那里有数不清的财宝,女人,等着我们的儿郎去取。”
“来,让我们一起干杯,预祝顺利攻下长安城。”
颉利可汗端起了酒杯。
众中诸多首领也一齐举杯。
只是,他们的神色,并不似往日那般欢喜。
一杯酒饮完之后,阿尔卑拱手道:“可汗,砍柴人猖獗,请先以重兵围而剿之。”
此言一出,场中各部落的首领皆是连连点头。
“不错,一定要剿灭那支可恶的砍柴人。”
“若不将他们全部杀死,再五马分尸,我部落的儿郎死不瞑目。”
“可汗,他们毕竟只有数百人而已,我们派重军围剿,定教他们无法逃脱。”
“李元生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就算有三头六臂,我突厥二十万儿郎,也一定能将他杀死。”
……
一提起李元生,帐中各个部落的首领都开始激动起来。
这些时日以来,李元生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
一支支的部队被李元生无情的收割,能逃出寥寥无几。
李元生率领的砍柴人,就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粘着突厥的大军。
然而,每当他们提起数万军马,想要一举将李元生剿灭的时候,李元生的人马,早跑得无影无踪。
来去如风,迅猛速疾。
像一条毒蛇一般,死死盯着突厥的大军。
这段时间以来,死在李元生手中的突厥兵马,已达到了三万之多。
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要知道,自入侵大唐到现在,攻城掠地无数,突厥兵亦不过死伤数千人而已。
然而,李元生的横空出世,却令突厥承受了比与唐军正面交战更高十倍的伤亡。
这如何能接受?
场中的部落首领,都恨不得调转军马,先行对付李元生。
颉利可汗的目光从帐中各部落首领的脸上缓缓扫过。
将他们的神情,都尽收眼内。
说实在的,现在颉利可汗也很想领兵剿灭李元生。
他给突厥带来的损失太惨重了。
但是,怎么找到李元生呢?
与其他固守各个城池的唐军不一样。
李元生率领的砍柴人游荡在平原上,山野间。
他们的坐骑都是突厥手中抢过去的好马,奔行迅速,训练有素,很难找到他们。
而且,一般的小股部队,如果碰到李元生的人马,那就是给他送“柴”。
砍柴人这个外号,突厥也不是随便取的。
要对付李元生,唯一的办法,便是现在调转大军,在各处全面布防。
或许,能一线希望。
但是,用二十万大军来对付一支人数不过数百人的军队。
此事,连颉利可汗都觉得荒谬无比。
更重要的是,长安就在眼前。
如果调转大军,回头对付李元生,便会错失进攻长安的时间。
这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次南下,最大的目标始终是长安。
至于死的那些突厥兵。
反正,颉利可汗的直系部队一直在一起行动。
从来没有遇到过砍柴人,自然也就没有损伤。
其他部落想要多抢一些汉人的财富,才分兵四处抢掠。
因而被李元生剿杀,也是他们活该。
眼下的颉利可汗,虽然名义上是草原各部落共尊的可汗。
但也只是名义而已。
事实上,各部落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能借此机会,削弱各个部落的力量。
颉利可汗很乐意看到。
能杀掉李元生,自然最好。
毕竟,这个名字,已经给许多突厥兵留下了心理阴影。
很是影响大军士气。
留着李元生,却也还是有些好处的。
最重要的是,要灭他实在不易。
甚至是根本做不到!
“诸位,我们的目标是长安城。”
“只有攻下长安城,才能抢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至于李元生,他就算最厉害,毕竟也只有数百人而已。”
“你们不要被仇恨蒙住了目光,只记得复仇,而忘了此次南下的目标。”
颉利可汗此言一出,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依可汗之见,我等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一名部落首领出言问道。
颉利可汗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将放出去的儿郎都召集回来,李元生找不到分散的军马,就对我们无可奈何了。”
颉利可汗知道,眼下各个部落是再也损失不起了。
就算自己不说,他们也会这样去做,自然乐得说上一声。
“集中全部的人马,全力以赴,进攻长安。”
“只要拿下了长安城,整个大唐都是我们的,又何必担心区区一个李元生呢?”
……
距离突厥大军不远的一处山谷中,李元生率领的英魂军队正在歇息。
养精蓄锐。
三百人的部队,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
当然,李元生估计,死在他们手下的突厥蛮子,应该有三万左右。
“恐怕突厥不会再给我机会施行牛皮糖战术,只能决一死战了。”
山谷内,李元生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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