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东家款待了.
只可惜浪费了这许多珍馐.”
用膳的时间并不长,即便所有美味珍馐都是马周从来没有品味过,味道也极好,但是马周并没有贪嘴的多尝两口,而是原本的饭量多大,现在就吃多少.
这种对自我约束的严苛,让长孙钰不由对他再次高看两眼.
“不说这些了,马兄,登上状元阁,为的就是入朝为官,若是能答出我三问的答案让我满意,你便是这状元阁第一位被举荐入朝的人了.”
长孙钰也吃的差不多,摆摆手,让人撤席.
马周正色起来,点头到:“东家但说无妨.”
“好,第一问,希望马兄在一炷香内给出答案,状元阁的题,马兄也做了,问,某为何要出这题”
长孙钰点到为止.
一炷香是15分钟,长孙钰的意思就是让让马周在十五分钟内揣测出长孙钰道题的意图.
马周微微有些奇怪,但还是仔细揣摩起来.
这道题考验的绝不仅仅只是题目本身,而是在考察马周本人对于官场上一些人,一些话背后隐含意思揣摩,或者说人心揣摩的考核.
毕竟伴君如伴虎,朝堂之上的凶险,那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完的.
如果不能体会其他人话语之间的深意,拿捏住人际交往的分寸,除非你有天大的功劳半生,要不然就形同萧瑀一样,寸步难行.
马周沉思半晌说到:“从东家出这题的目的而言,显然是要筛选人才.
既然是要筛选人才,那么题目的内容本身就是为了筛选对应的人才.”
“从题意上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道题的答案是六种,如果是寻常的士子大约只能想到三种,剩下的他们不是想不到,而是不会这么想.
排除了他们,说明东家需要的是真正有开创性,敢想敢干的开拓者.”
“如果换个说法,那东家需要的,就是打破陈规的人.”
长孙钰意味深长的笑笑,也不点头,反问到:“马兄真的确定吗”
马周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旋即又抬起头看着长孙钰.
“东家,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长孙钰咧嘴笑了.
这算是被反将了一军吗马周用他的这一句反问证明了他与常人不同的胆魄,勇气和自信.
亦如史书上说的,这是一个不太合群,比较孤傲的人.
的确,这样敢于打破陈规挑战世俗的人,在遵守规矩的人眼里,大约都是不合群的.
“算.”
长孙钰微笑着点头.
“马某确定.”
马周自信的点点头.
这样的人不崛起,什么样的人“好,那么我有第三.”
“当今天下,世族门阀根深蒂固,他们传承百年100,力量之强大,影响之深远,就连皇家都要忌惮几分.
不知马兄觉得,朝廷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天下士族门阀呢详细说说.”
长孙钰慢条斯理的问到.
这个问题之尖锐,让马周不由吸气,即便是这个博通古今的高材生,面对这个概念性的国策问题,也不由低头沉思.
再看向长孙钰,马周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怀疑和坚定,这绝对不会只是一个酒楼的东家,他的背后,至少是有直接沟通着皇家的背景.
但也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陷阱,因为他并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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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酒楼背后的势力到底是勋贵或是士族门阀,这事关自己能否改变命运的转折问题,他不得不慎重,一定要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看着马周沉思的模样,长孙钰笑到:“马兄不急,你有半个时辰可以作答,来人,奉上茶水.”
长孙钰慢条斯理的喝茶.
马周冥思苦想,终于下定了决心,正色说到:“士族门阀,对于朝廷实际上是引鸠止渴的毒药.”
长孙钰神色淡定,继续喝茶,看着马周半天没吱声的看着自己,慢条斯理的问到:“所以呢”
“所以,朝廷应该增设许多提供给寒门士子学习,以及筛选入朝为官的机会,使之公平竞争.
也可打破世族门阀所谓的血统尊卑,官官相护的贪腐局面.
使真正的能者上,尸位素餐,窃居其位者下.”
马周认真说着,但是身体微微发颤,可见其内心的惶恐.
“方法呢”
长孙钰继续追问到.
“马某愚钝,尚且不知如何让更多的人能够读书.
但是,朝廷手里有一张可以让天下士子回到一个公平起点的筛选人才的好牌,只是还未启用好.”
“马兄说的是”
马周在面前的茶杯中沾了茶水,写下了两个小字小——科举.
再之后,他便神色忐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长孙钰给他最后的宣判.
长孙钰只是笑了笑:“来人,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不多时,一个小布袋和笔墨纸砚都已经摆在了长孙钰的面前.
小二则捧着一套对马周而言合身的青色的长衫衣服到了马周面前说到:“马公子请随我来.”
“这是”
马周有些拘束,没得到答案的她,内心如同猫挠一般难受.
“公子请随我到状元阁的单独客房里沐浴更衣,东家说了,若是通过了考验,从状元楼走出去的士子都应该意气风发,这套青衫是东家赠与的,祝愿公子青云直上.”
小二笑着解释道.
马周听的一愣,随即泪水充斥了眼眶,深深的给长孙钰作了一揖.
不多时,马周便改头换面的出现在了长孙钰面前,精气神犹如翻天覆地之变化.
再次行礼说道:“东家之恩,形同再造,马周此生,永世不忘.”
“客气了,你我很快就会再次相遇的.
这封举荐信,你拿与宋国公萧瑀府上拜见,这一袋银资,等你一官半职拿下之后,租个合适的院落.
切勿推辞.”
长孙钰将银袋和举荐信一同递到了马周手里.
拿着手中两件仿若重逾千斤的物什,马周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苦尽甘来,的认同,有谁能够体会长孙钰虽然比他矮些,却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鼓励道:“别低头,豪迈些,马兄可是我状元阁第一个走出去的门面,送你一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马周认真的点点头,第三次向长孙钰作揖.
随后迈步下楼,当回到一楼,一群不知哪里来的酸儒士子两眼通红看着他的时候,马周也不知哪来的豪气,直对着这几十双眼睛,大步的走向状元楼的大门,在门前驻足大笑.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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