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东山沙怒斥一声,“胡闹。”君矢摩吓了一跳,“你竟然敢擅自诛杀朝廷大将,我看你是疯了!”
被东山沙这么一说,君矢摩一脸懵逼,心想道这东山沙也不知道演哪一出戏,“将军这是忘了不成?还是我现在说的不是时候?”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军营里如此的胡作非为?那中山麻好歹也是一名大将,怎么说被你杀了就杀了?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东山沙变脸像是翻书一样快,半盏茶前的功夫,他还在这里说只要能将中山麻的头颅砍下来就会应允自己想要的一切,没想到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眼下东山沙将自己置于如此艰难的境地,他可是骑虎难下了,周围的士兵都在附近,如果今日没有一个交代的话,自己就会背负最恶毒的骂名。
这样子无须有的罪名他可不想承担,这明明就是东山沙示意他这样做的。
之前东山沙可是允诺自己,杀了中山麻后,中山麻带来的所有军资归东山沙,君矢摩再给东山沙三万两银子,而君矢摩则吞掉中山麻所有军队,等他带军回到家乡后,就可趁着乱世,直接灭了已经没有武力保护的中山麻家族,吞掉其家族领地和所有财产。
在君矢摩看来,他,东山沙,中山麻三人乃是军中最有实力者,一人死,而两人一口咬定中山麻是突然暴病,就算舍圣理也不敢追究,他若想要追究,无非是给点钱的事,可现在东山沙突然反悔,让君矢摩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这诛杀中山麻不是你指使的吗?不然借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刚才你还和我说只要杀了……”
“满口胡言!”东山沙厉声喝止,“早就听闻你和那中山麻平日有仇,左右不对付,现在倒想借着我的名义铲除异己,今日我要是不杀了你,恐怕难以服众,难以填补这悠悠众口!”
说完,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只是这次君矢摩所处的位置换了一下,他才是那个刀版上的鱼肉,只能有任人宰割的份……
“好你个东山沙……卸磨杀驴,你做的可真……”君矢摩还没说完,东山沙的亲卫挥刀一斩,君矢摩的脑袋咕噜噜的掉落在地上。
东山沙看着桌子上木匣子里的中山麻的头颅,又看了看地上的君矢摩的脑袋,两个人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随后东山沙嘴角牵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石川梨!”
“末将在!”
“君矢摩意图作乱,已被诛杀,你即可带领人马,将君矢摩亲信,心腹全部诛杀!将中山麻,君矢摩两人军队收拢起来!”
“末将遵命!”
石川梨下去执行命令后,东山沙立刻走到屏风后,恭敬道:“恩师,事情已经成了。”
“军中无师徒。”
“是,末将糊涂了,禀报主帅,君矢摩业已服诛!”
此时东山沙心中无比敬佩自己这位老恩师的魄力,到底是军中宿将,杀伐果断。
自己之前是杀朝廷天使,带军擅入真腊,其实是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面对手下真腊权贵们的争斗,自己想的只是如何制衡,如何调节,却不像恩师这般,敢炸毛,直接杀之。
“军队何时能整顿完毕?”
“一个时辰足以。”
“好,军队整顿完毕,立刻率军离去。”
“主帅,可是去打周军援兵?”
“不,直接撤离此地。”
“撤离?主帅,陆奔豪所部的目标,定然是克难军粮草大营,若是不拦截……”
“就因为他们要去攻击粮草大营,才不能拦截,大周此举,是在助我等成就大事。”西田尚一脸冷笑道。
舍圣理举起“克难”大旗,可到如今,克难军都毫无建树,空有十余万大军,却一直在互相推诿,除了东山沙,没人愿意主动与周军作战。
叶天想要派遣陆奔豪烧毁克难军粮草大营,乱其军心,却忘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粮草一断,固然会让克难军军心打乱,可也会让权贵们生出决战之心。
他们不想失去奴隶,就要和大周打仗,粮草供应不足,就必须尽快决战。
以克难军的战斗力,就算集中全力也不可能是周军的对手,可西田尚不在乎,真腊权贵想要击败周军,维护他们的特权,可西田尚要的,却只是重创周军而已,只要大周在真腊力量薄弱,安宋才会再起吞并真腊之心,至于真腊权贵们的死活,根本不在西田尚考虑之中。
“主帅,我们去哪里?”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留在这里,无论是全歼了城内大周守军,还是吞掉援兵,只是让大周伤些皮毛,要围住一支主力部队,狠狠得打,才能打疼大周。
你所统帅的安宋军,必然是周军最为忌惮的一股力量,如今咱们在此处与陆奔豪所部激战,周军绝想不到咱们会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他处。
君矢摩,中山麻的部队如今群龙无首,可收归己用,扩充实力,将其所部全部收拢带走,至于其他真腊军队,就让他们全部留在这里,告诉他们,咱们去打大周援兵了,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困住城中守军即可。”
“明白,他们定然同意。”
那些真腊权贵的德行,东山沙太知道了,能不去打仗,绝对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竟然他们不愿意动,那就留在这里等死好了。
两个时辰后,周军仅剩的全部预备队集结完毕,整齐有序地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
陆奔豪看着眼前的士兵们,大吼,“要死就让老子死在你们前面!老子不死都给老子往前冲!让对面的真腊人知道,咱们格根人,没有一个怕死的!”
对这些出自格根的士兵来说,当兵打仗就是他们的本分,也不用陆奔豪过多鼓舞士气,纷纷呼喊起来。
“冲!冲!冲!”声音大的震动城墙。
士气毅然高涨,陆奔豪坐在全副武装的战马上,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腰间的手铳被擦的熠熠生辉。
城门大开,陆奔豪带领部队走出阵地,士兵们走动的声音震落了墙上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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