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的战火升起滚滚浓烟,弥漫了整座城池,第二梯队见城楼上的守军更换箭弩之时,便弓腰开始攀登云梯,只要他们成功登上云梯,上了城楼,那么一切就变得容易起来,达来见第二梯队开始行动。
他们同样接到了策应的命令,于是他们将护盾中间打开一道缝隙,弓箭手藏匿其中,其余的人掩护弓箭手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专打城楼关键位置。
一开始,达来等人成功的将守军打开了一道口子,等守军发现之后,便集中火力朝这口子攻击,达来见自己身边的队友倒下一个,又来一个接替,接着又倒下……
他们移动了大概十几米远的样子,已经有二十多人相继牺牲,达来死死抓着盾牌,空中箭矢狂吠,他听着拖着长声的箭雨如狂风般从达来耳边划过,那第二梯队刚刚登上云梯,城楼上的守军便开始将箭矢对向他们,达来看到第二梯队的人不断地有人中箭从云梯上跌落下来,摔得血肉模糊。
这难道就是战争的残酷吗?达来心中不禁开始恐惧,这样下去的话,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想到刚才哈丹昭的那番话,达来心中稍稍坚定些许,眼下没有办法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必须要争取。
达来等人借着盾牌心的挪动,终于挪动到城楼之下,他们开始用盾牌强攻上云梯,颇得成效,几个人眼看着快要上了城楼,结果守军用长矛狠狠一戳,重心不稳的土兵连同盾一同摔落下来,紧接着,城上的守军搬来石块,对着土军的人便开始抛砸。
石块撞击,云梯上遍布土军的血迹,弥漫的尘烟,一声声低沉的哀嚎,风中摇曳的“土”字样的军旗早已破败不堪,达来向上看了一眼,第二梯队已经所剩无几,这一仗,损失惨重。
“既然左右是个死,倒不如死个痛快。”就在达来出神之际,旁边的一个土兵将盾牌一扔,冲着那云梯就飞奔而去,达来看着那石块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他的脑袋,顿时脑花四溅,场面一度血腥,达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倚靠一边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没想到这思南府的守军竟然这般厉害,真的是瞧了他们。”达来用手抹了一把吐完的残渣,他肚里饥肠辘辘,即便是吐,除了酸水也找不到什么了。
“看样子,我们今日都得死在这里。”另外一个土兵朝达来无奈的笑了一下,达来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绝望之色,也对,现在这样的场面,换做谁不感觉绝望呢?
“杀!”忽然,达来被这突如其来的搏杀之声吓得一个哆嗦,一队守军出了城池,健硕的身影,嘹亮的嘶喊,一声接着一声,如波涛汹涌一般起伏,他们这般震动地的呐喊声,相互感染,相互激励,消退了恐惧,达来见状,土军怕是回乏术了。
思南府防御战取得了胜利,这在西南的土地上,却也只是个例。
西南地区土人势力强大,大周在西南设立了西南宣慰司,管辖安顺平越都匀黎平思州思南铜仁镇远石阡就府之地。
这些地方名义上是大周管辖,可实际控制权却在各个土司土官手中,西南土人桀骜难治,时常反叛,大周真正能控制的少数地区都有着县兵,府兵驻守。
只是土人突然反叛,各地毫无防范,除了思南府之外,其他铜仁府镇远府接连被攻破,思南府也只能固守本城而已,下辖诸地早已被作乱的土人占据。
消息被第一时间传到了明州,蝶园之中阴云密布,就连伺候的太监都战战兢兢,走路连大一点的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叶脸色阴沉的问道:“西南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大规模叛乱?西南三府为何突然出现旱灾?之前就没有一点察觉?”
听到叶的话,秦若风直接跪了下来。
“微臣罪该万死,之前西南官员奏报,西南大旱,空有灾情出现,请求朝廷赈灾,但是罪臣并没有重视,以至于酿成今日大乱。”
秦若风的话刚完,马科成就站出来道:“陛下,此时并非秦大人之错,西南从未出现过旱灾,而且今年西南也曾下雨,既然有雨,自然不会出现旱灾,此次西南土人反叛,必然是有人从中挑拨。”
苏有才也附和道:“在西南地区,土人叛乱的事情时有发生,可三个府的土人一起叛乱,这在大周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必然是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诸国被我大周所灭后,不少诸国遗臣逃入西南各地潜伏,此时必是他们所为!”
此话一出,殿内文武官员立刻一片怒骂声,王学成几个近卫师师长更是纷纷请战。
被大周攻灭的几个国家一直密谋复国,如今诸国遗臣竟然敢在西南诸地掀起叛乱,叶绝不能容忍。
“好,好得很,既然他们敢反叛,那就要承担朝廷的怒火,王学成……”
叶刚要点将,杨昌林突然站出来道:“陛下,此时有蹊跷!”
“什么蹊跷?”
“陛下,西南可能真的发生了旱灾。”
杨昌林的话刚完,马科成就怒斥道:“胡,本官这里有西南奏报,今年西南的确缺雨,可入夏以来,也降过三次雨,就算有影响,也是欠收,绝不会绝产,况且西南河网密布,完全可以灌溉庄稼。”
“没错,西南送来的奏报却写西南旱灾,粮食即将绝收,土人无粮才造反,分明是无稽之谈!”
“书呆子,你就算没种过地,也不会不知道下雨庄稼就能活吧?”
杨昌林虽被叶提拔为侍郎,可面对这么多饶质问,一时间也紧张起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了。
“好了,都不要吵,杨卿家,慢慢,为何你西南真有灾情?”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后,杨昌林才开口道:“陛下,微臣的岳父,就是十八年前从西南迁居到明州的,他曾和微臣过,西南诸地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