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慕老的话，薄欢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靠近靠椅，便看到慕老躺在上面，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盯着她。
薄欢心里咯噔一下，心肝儿狠狠的颤了颤。
原以为慕老要说什么，可没想到就只是这样深深盯着薄欢的脸，眸色暗淡。
沉默许久，老爷子忽然开口：“我经常梦见她，所以我强迫自己别睡着。
不睡着，就不会梦见她。
这样，他心里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这么多年，没人对我说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慕老苦涩的笑了笑，看起来格外难看：“我当初为了慕家，什么都没有了。可坐拥亿万遗产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薄欢抿了抿嘴，不知说什么。
可能没人敢跟他说这些，任由他一直错。
“或许……她知道你的无奈。”薄欢轻声开口：“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你，是爱你入骨了的。老爷子，你这辈子注定亏欠她。可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你很幸福。”
幸福？
慕老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直到死的那刻，她依旧在对自己笑。
可是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
“丫头，你们走吧。”
慕老歪开脸，声音沙哑到极致，给薄欢一种油尽灯枯的错觉。
薄欢抿了抿嘴，感觉不真实。
慕老肯放她们走，还是真的放过她们了？
可就在薄欢转身要离开时，慕老的声音忽然又响起。
“如果你是他，会原谅我当初的迫不得已吗？”
薄欢脚步微怔，仔细思考着慕老的问题，几秒过后，柔声开口：“如果今天慕寒沉迫不得已离开我，我或许会怨他，可不会恨他。”
“世界上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可是他爱我，我知道。”薄欢背对着慕老，继续道：“我相信她跟我一样！怨你，可不恨你！”
“所以哪怕死，也要死在你身边。”薄欢轻叹口气，几多无奈：“老爷子，放吧！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说完，薄欢便抬脚离开了。
房间里恢复以往的平静，慕老盯着天花板，久久之后，嘴角才扯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
慕寒沉在大厅迟迟等不到薄欢，站起来就想去找人。
可转身，却看到薄欢站在身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见薄欢，慕寒沉立刻大步走上前，完全顾不得身上还有伤。
“老爷子对你做什么了？”慕寒沉抓住薄欢的臂，冷声质问。
薄欢脑海中一片空白，微微摇头：“慕老跟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然后让我们离开了。”
慕寒沉蹙眉：“没有其他的？”
薄欢摇头，凑到慕寒沉身前，仰着脖子轻声开口：“慕寒沉，你说是不是我说了那么多话，慕老想明白了？”
一个固执几十年的老人，能突然想通？
慕寒沉眉头紧皱，没有回答拉着薄欢的往外走：“我们走！”
薄欢没有犹豫，跟着慕寒沉去收拾东西。
一家三口正准备离开时，慕连城突然出现门口，目光清冷的盯着慕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