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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缆绳,众人一起使劲拉绳,首筏重新贴紧了飞龙嘴。
黎老汉紧紧把握平安舵,努力保持首筏的稳定。
“将军,可以搭人梯登顶了。”黎老汉对许恺道。
欧阳平儿疑惑地看向黎老汉。虽说此时首筏已经勉强停稳在飞龙嘴下,但受到江水不断地冲击,筏身上下左右不停地颠簸着。在如此颠婆的筏身上能搭建起人梯?
许恺没有半分迟疑,手一挥。“上。”
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士兵快步冲到筏前,紧靠飞龙嘴,搭起人梯的底座。
欧阳平儿抬头目测,从水面到飞龙嘴顶部约有十二三米,搭设人梯起码需要八九层这样,再加上底部极不稳当,难度可想而知。
果然,不出欧阳平儿所料,由于筏面过于颠簸,人梯每每搭到四五层左右,便因底座的抖动,均告失败。
“都是小老儿的错,我万万没想到,这次洪水比上次大多了。上次搭设人梯时,飞龙嘴下还有一小块平坦些的岩石没有被洪水淹没,人梯站在上面自是能够站稳,可现在......”黎老汉自责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许恺朝黎老汉摆摆手。“老人家,这不怪你,你只管驾好竹筏即可。”
当人梯不出意外地再次摔落时,许恺走上前,拍着那些犹自不甘心的众军兵的肩膀道:“你们退下吧。”
众军兵满脸愧色地退到一旁,实是底座晃动的太厉害,即便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倾尽全力,依旧无功而返。
许恺立定筏头,认认真真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反复打量着飞龙嘴半晌。
“谢姑娘,你过来。”许恺转头招呼谢彩虹道。
此时的谢彩虹正独自生着闷气,私底下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欧阳平儿,没听到许恺的召唤。
“谢姑娘,”许恺加大音量。
“啊,鹏远哥哥,你叫我?”谢彩虹这回听到了。
许恺点点头。“你过来一下?”
“好啊,”谢彩虹那个兴高采烈啊,就如中了头彩一般,大步窜到许恺面前。
甫一站定身子,谢彩虹的第一个动作不是询问许恺召唤自己的目的,而是重新摆出那副挑衅的神情,快速寻找欧阳平儿的身影。
找到了,可似乎这小贱人根本没留意到许恺召唤自己的举动,正一脸死相地地盯着飞龙嘴顶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谢彩虹气得直翻白眼,就如出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无处撒。装的,这小贱人惯会装腔作势,必定是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
“谢姑娘,谢姑娘,你觉得如何?”看到谢彩虹心不在焉的样子,许恺不得不再次大声提醒。
“啊,鹏远哥哥,你说什么?”谢彩虹这才如梦初醒,她心虚地看着许恺道:“我刚才,刚才没听明白。”
“你,”许恺实在无语,他真心搞不懂这谢彩虹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都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她居然还有时间魂不守舍。
许恺深吸一口气,再次把已经说过的话复述一遍。“谢姑娘,你看到飞龙嘴顶上那棵小树吗?”
“看到,怎么了?”谢彩虹这回可不敢再分心了。
“你的长鞭够得着吗?”
“可以。”谢彩虹估算了一下距离,点头道。这飞龙嘴高不过十二三米,她的长鞭最长可达到五六丈,换算过来,也就是十五六米,当然够得着。
“那现在是使用你那长鞭的时候了。”
“长鞭?哦,我明白了,鹏远哥哥,你是不是想让我出手,用这长鞭挂住那棵小树,借力爬上飞龙嘴?”谢彩虹瞬间反应过来。如果不是经常满脑子胡思乱想要与欧阳平儿作对,她的脑子也不算太笨。
终于开窍了,许恺怎么突然生出一种沟通起来好辛苦的感觉,完全不似与某人那种,往往不用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种表情便足矣。
不好,自己怎么竟也分神了,许恺慌不迭地将刚刚生出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清空。
“放心吧,鹏远哥哥,看我的。”
想明白了这点,谢彩虹的性子最是急躁,未待许恺吩咐,她便马上动起手来。
谢彩虹先抽出随身携带之长鞭,作为赫赫有名的黑蛇帮帮主之爱女,她手中这根长鞭自不是凡品。长鞭由天蚕丝与金线混编而成,坚柔相济、韧性十足,守可拦阻利刃,攻可丈外毙敌。
虽说自古兵器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但兵器当然不是越长越好,超过一定长度,兵器就会很难驾驭。故此,谢彩虹平常使用的长鞭长不过二丈余,但当下的目标远在十二三米外,她必须将长鞭尽量延长。
紧接下来,谢彩虹做出了一个让全体官兵无不瞠目结舌的举动,众目癸癸之下,她竟解下了自己的腰带。
乖乖,这可是在十九世纪的年代啊,一个女子当众解开腰带,这种举动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了。
“谢、谢姑娘,你、你要干嘛?”连向来泰山崩于前脸不变色的许恺,此刻也吃惊不小,说话都结巴了。
“取鞭子啊,还能干嘛。”谢彩虹不以为意地答道。或许可以说她的性子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有一点却是寻常女子难以企及的,她行事从不扭捏作态。
其实当着众人的面解下腰带也怪不得谢彩虹,一则形势确实紧急,她心心念念要在她的鹏远哥哥面前好好露一手,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二则她本身也不甚在意,毕竟她自幼生长在黑蛇帮,这黑蛇帮本就不是一群善男信女,什么礼仪规矩、什么教化习俗,对他们的影响实在有限。
当然,谢彩虹可以不想这些,但自幼接受正统教育的许恺却不能不管。
“全体都有,掉过头去。”许恺立刻给依然傻站着的众人下了一道命令。自己也同步转身,背对着谢彩虹。
得到命令,众人忙不迭地背过身去。
谢彩虹稍微楞了一下,不就是解下腰带而已,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心里嘀咕着,但却没有影响她手中的动作。
谢彩虹双手用劲,“卡啦”一声,将腰带从中撕开,腰带里边竟藏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长鞭。
原来,黑蛇帮帮主对其爱女真是用心良苦,他知道自己的爱女性子毛躁,生怕她万一将长鞭遗失了怎么办,于是帮主特地又命人制作了第二条备用的长鞭,缝在腰带里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谢彩虹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两条长鞭连在一起。她记得父亲告诉过她,这两条长鞭有一个奇妙之处,就是两条长鞭的鞭梢处均设置卡口,两个卡口一对接,两条长鞭就能连接起来。
按照这一方法,谢彩虹很轻易地就将两条长鞭严丝合缝地连结成了一条五六丈长的超长鞭子,其工艺之精妙,不得不让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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